凰涅天下 作者:君朝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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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这共济会的赈粮,务必要纳到朝廷纲令之下……”赵构心想宋藻此话点到了紧要,不由微微点头。
宋之意继续道:“陛下,这监赈权说到底,不过是一名头。朝廷大可将共济会的捐粮和官府的粮分开赈放,共济会只有权监察捐粮,不得过问官粮的放赈事宜。如此,即解了朝廷之困,又勿需忧虑民用官事,乱了官民体统。”
他这话说完,就连朱敦儒、范冲、谯定等人也不由捋须微笑,周望更是高声喝赞:“妙哉斯言!”
丁起笑道:“陛下,宋侍郎所奏确是个良方,一举两得……不、是一举数得。”
众朝臣见丁相公都表了态,礼部侍郎之言听起来又似乎确是个两全其美之策,想了阵后,鲜有不点头赞同的。
赵构眉间也漾起舒色,看向忖眉默然的胡安国,笑问道:“胡卿以为如何?”
胡安国暗叹一声,心知官家虽在咨问他意,实际圣断已定,只不过表面尊重他的意思罢了。但此刻连朱敦儒、朱震等都已不再坚持反对,他一人已是独木难支矣!——罢了,且防着那女子,但看她得了这监赈权又能生出什么事来,若真由此露出马脚倒是幸事,以朝廷恢恢之目,岂能容她欺弄!
想到这,他抬揖一礼,“臣无议!”这话却仍含蓄地保留了他的看法。
赵构只要这位清流望臣不反对便好,朗声道:“众卿既无异议,即由中书草诏,门下审核后覆中书,行尚书省发诏令。”
“臣等遵旨!”
群臣一片躬身中,叶梦得唇角紧抿,心中殊无得胜的喜悦。
从今日朝堂反应来看,他不由暗惊名可秀将时机抓得如此之准——共济会那四十万石粮放在平时可能不入朝廷眼目,但偏偏在这时解了朝廷一围……也是解了他户部之围……逼得他这个户部侍郎不得不在朝堂上费心运谋,筹算让共济会的请命被诏准!——他这真可谓是:辛苦却为他人做嫁衣啊!
叶梦得苦笑暗叹,心想名可秀若更进一步,有前朝之例在……即使她用这四十万石粮换朝廷几个官爵,也不是不可能……只怕是,那几个官爵未必放在这智谋深沉的女子眼中……
“叶侍郎,恭喜!”胡安国从他身边经过时,拱手淡淡道。
叶梦得心头沉甸,回拱一礼道:“胡公,某所为均出自公心。”
“但愿……”胡安国深深看他一眼,摇头离去。
叶梦得抬头看向皇城天空,徐徐吐出口气,想起胡康侯这句未尽之言,心中又生郁沉。
这朝廷监赈权下放,是否真如宋侍郎所说:分赈后便无虞?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1、阘茸:阘,音(ta),四声。阘:小户,引申为卑下。阘茸(“茸”,小草):喻地位卑微或品格低下的人)。
2、缗和贯:大概相当于我们说rmb时“元”和“块”的区别。口语中用贯,书面时用缗,大臣朝殿向皇帝奏事比较正式,所以也用缗,不用贯。
3、关于看碟下菜:这话的意思是,根据来客的地位而决定招待的水准。有时是个讽刺语。话说宋人的食俗才是真正的“看碟下菜”,看中了才点菜,哈哈哈!
4、话说宋人的饮食风俗:
看盘中的鲜果一般是大水果,只看不吃。看盘后的小食,一般小的时鲜水果,这才是用来吃的——餐前水果呀。
关于三餐哪个是正餐,个别地方也有不同。有些州学是规定州学生午膳只吃点心,不是正餐。
哦,话说,宋代凡是用面粉做成的食品,都可叫饼。“烤制”而成的叫烧饼,与今天的无二。水煮而成的称为汤饼(似乎跟面条、面片差不多),在笼中蒸成的馒头叫笼饼。武大郎在街头叫卖时的“炊饼”,其实就是馒头啦。
5、另外,宋人宫廷和贵家是流行吃羊肉。北宋时,皇宫御厨只用羊肉,原则上不用猪肉。东京上流社会一般也是吃羊肉,官员士大夫也是以羊肉为荣。南宋南渡后因羊肉来源少,便不向北宋时少用猪肉,但冬天的皇宫御膳,羊肉一定是不可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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唿!半夜三更回来后竟又为标点符号修了一次文【某走火入魔了!】——吐!……大家请无视我【泪目】……
阁门除贪
翌日,朝廷下诏,并有敕榜张贴于和宁门外。
宫门红杈子外聚集了成群的商民百姓翘首观看,张贴的小吏大声诵念褒奖榜文,诵念后又用浅俗文白的话解释一遭。围观的百姓大多是曾到共济会出钱出粮捐助的,一边听一边兴奋地交头接耳,皆是与有荣焉的表情。
不出几日,诏令和敕榜便通过《西湖时报》的报递渠道快速转到各路报纸相继登出,在某些“有心人”心底再度卷起一层波澜。
***
泉州是大宋享有盛名的四大海贸港城之一,于哲宗元佑二年设立市舶司,和第一市舶司广州相比算是后起之秀,但自南廷定都临安后,因泉州比广州距万商云集而往的京师更近,占了地利上的便利,这两年的海贸发展竟有超过广州的势头。泉州舶商大小累以百千家,经四十年的竞吞累积又逐渐形成了汉蕃并荣的海商豪家,其中以蒲、严、罗、齐、施五家为最——入宋籍的蕃商以蒲家为首,汉商则以严家为首。
此时严家家主严方朔正在书房中踱圈子,手里那份《泉州日报》已反复看了七八遍,八字眉下一对细眼灼灼发亮,忽地“嘿嘿”笑了两声,五指一用力将报纸揉成了团。
“这赌约我却是输了!”他说“输了”语气里却没有懊丧,反倒有着隐约的兴奋。
严方朔又踱了几步,忽将报纸“哗”声展开又溜了一遍,随手扔在案头,转头朝门外喝了声:“严福!”
“家主!”
“去,将大郎叫来。”
“诺。”
不到盏茶工夫,严家长子严泽广匆匆走入父亲书房,进门打了个喏,“爹爹。”
“广儿,”严方朔双目炯炯,“吩咐人准备车马,咱爷俩去福州一趟。”
严泽广一愕,“爹爹?”
严方朔哈哈大笑,“去福州,给莫六那把老骨头贺寿去。”
严泽广更加愕然,眼下距莫翁七十大寿尚有一月半,这会儿去太早了吧?
“广儿,此前我和名会首立了个赌约……”严方朔看着儿子嘿嘿一笑,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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