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十三章 弟子与门徒 上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十三章 弟子与门徒 上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这日，萧笑习惯地早早醒了，却躺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昨日五娘就言明宗里这几日有事务要处理，因此特准他休息三日。以往萧笑生活规律，早晨修习心法，下午学习武艺，日子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忽然闲暇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
萧笑看看枕边睡得死沉的小左，心中还真有些羡慕，他就算再躺下去也还是醒着。萧笑索一翻身在床上打起坐来。这一坐便坐到了正午，萧笑的肚子也打起了鼓。
今日确实反常，墨九师兄居然忘了给自己送饭。萧笑想了想，决定自己去找墨九师兄，顺便也好在院里转转。萧笑戳了戳床上的小左看它不动，只好一把抱起了它将它放到了地上。不想小左到了地上身子一软，依然面条似的软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说来也怪不得它，最近它几乎夜夜都去竹林陪着虚音姥姥，另外它还要搞搞小动作、吸纳月光华，如此这般，小左实在是严重的睡眠不足，白天尤其渴睡。
萧笑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出门，说什么也要小左跟他一起去。最后他不知从哪找来一麻绳，往小左脖子上一套就要拖着它走。小左没有想到萧笑会这么做，吓了一跳，瞌睡虫也跑了一半。它甩着脑袋拼命想挣脱绳套，居然完全忘了自己锋利的爪子。萧笑也顾不得小左反抗，直接拖着它出门去了。
今日果然和平日大不一样。萧笑一出门就发现宗里竟凭空多了许多些人，这些人衣饰大不相同，在他们这些黄衣门徒中显得尤其扎眼。
萧笑一路东张西望，一转眼便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要找的墨九师兄。萧笑远远看到墨九面前站着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人，那人一脸严肃似乎在对墨九吩咐着什么，说完了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墨九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萧笑也不曾多想，撒起双腿便跑向墨九，凑上前去拽住了墨九的袖摆。墨九见是萧笑，脸上立刻多了几分血色，略带歉意道：“五七是你啊。我正要给你送去膳食，只是不巧被三师叔叫住了……真是抱歉。”
萧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墨九，忽然指了指周围一些陌生的面孔，脑袋一歪摆出一副困惑的模样。
墨九立刻明白过来，解释道：“这些人都是各个师叔们的弟子。这几天是内门弟子回宗的日子。每半年一次他们都会被召回来……有些事……小五七你这几日别乱跑，有些人不好惹，万一冲撞了他们便不好了。”墨九顿了顿，忽然变得有些烦躁起来，“小五七，给你饭盒，师兄还有些事，要先走了……”说完他将手中的饭盒往萧笑怀里一塞，脚下有些虚浮地离去了。
萧笑对着远去的墨九乖乖地点了点头后当即准备回屋去好好呆着。一扯手中的麻绳，萧笑觉得沉重了不少，回头一看，却是小左趁着萧笑不动之时居然又趴下睡去了。萧笑拉了拉小左，小左居然如同死猫般任由他拖出了好几步，就是不肯起身。
看到小左如此神不济，萧笑心里一紧，莫不会是小左病了。想着萧笑立刻蹲下身来一把抄起小左在面前用力地摇晃着它，生怕小左就这么不醒了。半晌小左在萧笑手中睁开了一道眼缝，只是明显一脸不悦。再次被回地上后，小左十分不情愿地坐起了身，先慢慢地伸展了下前肢，再懒懒地挺了挺后肢，又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才一步三晃地迈开了步子。
萧笑在前面走着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观望小左，就怕它又睡着了。正回头间，萧笑不察，不幸一头撞上了对面来人。
“哎呦！谁不长眼睛啊！”一个一身火红的小姑娘在萧笑对面正怒气冲冲，显然是墨九说得内门弟子。小姑娘仅然十岁上下，乌发红裙，生得一股灵秀之气。只是现在她一身红裙裙摆处满是油腻，绣花鞋上还黏上了一条红烧小鱼。正是萧笑一不小心将盒饭泼了对方半身。
红衣小姑娘恶狠狠地瞪着眼前只到自己半身的小孩，心里十分火大，“黄衣？是门徒啊，居然敢撞姑！”也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在萧笑面前充起大来。
萧笑盯着地上的红烧小鱼恍然原来今天午膳是小鱼。只是现在掉了地上恐怕吃不成了，想到午膳要饿肚子萧笑心中充满了委屈。
看到对方明显地走神，小姑娘眉头一锁，心中怒火更甚，“小羔子，姑在说话！”萧笑仿佛此时才察觉到对方的怒气，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退。见此，那小姑娘忽然出手了，速度如电一把抓住萧笑的手臂将他欲退的身子扯了回来，这一抓如同鹰爪一般，直将萧笑疼得呲牙咧嘴。
“想跑？”小姑娘眼睛危险地一眯，面带不善道，“一个区区门徒也敢冲撞姑我！”萧笑小嘴张了张，想说抱歉的话却出不了声。
“臭婆娘！”忽然一个有些气的声音响起。小姑娘一听当即脸色发青，看到眼前小孩小嘴一张一合，认定他吃了豹子胆居然敢骂她。这小姑娘本就是个火爆脾气，被一撩拨，心中怒火熊熊，顾不得眼前萧笑使劲摇晃着的小脑袋。“不是你还有谁！”小姑娘不分青红皂白当即单手一扬，举手竟要扇萧笑。可惜她没有看到萧笑背后一只黑猫正用爪子捂着猫嘴偷笑，双眼都眯成月牙儿。
“住手。”电光火石间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响亮却成功地慑住了那小姑娘。
“五师叔。”小姑娘对到来的五娘显然十分害怕，赶紧收住了手。只是一看到萧笑便又气不打一处来，“师叔，是这个小子太猖狂，不过个门徒居然敢骑到姑□上来。”
五娘听到“姑”几个字眼，眉头一皱，面色有些沉。
小姑娘顿时也发现自己又犯了老毛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接着道，“这个小崽……我是说这个小子刚才居然当面骂我‘臭婆娘’！师叔你说我能忍着这口气嘛！”
五娘一脸漠然，对着又要暴跳如雷的小姑娘只淡淡道，“五七不会说话。”
“胡说！他刚刚明明……”小姑娘气得直跳脚，只是看到五娘又转戾的面孔，不由地气势软了几分，生生将要抱怨的话吞进了肚子里。不过其内心却认定是五师叔包庇眼前这个小羔子。
“五七，你随我来。”五娘不再理会小姑娘，直直带着萧笑走了。临走，小左显然还记得那条地上的红烧小鱼，经过小姑娘时它一口叼走了小鱼，顺便不怀好意地踩了她一脚，在她漂亮的鞋面上印了一朵灰灰的小梅花。小姑娘脸色不郁，却也不好发作，狠狠一跺脚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送萧笑回了屋，五娘没有立即离去。反而要求萧笑坐下来把脉。萧笑乖乖地伸出手，一边小心地注意五娘的颜色。五娘眉头微锁，良久才放开了手，似乎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而才向萧笑问道：“玄暖诀你可是记得了？”
萧笑使劲点了点头，生怕自己再让师傅失望。
“这就好。”五娘面色又变得淡淡，看不出心思来。“五七，明日切莫贪睡，清晨钟鸣后你且跟我一道去宗里正堂。到时姥姥、师叔们以及内门弟子都会到场，你要收敛心，莫要乱来。”
萧笑心中虽有疑问，还是狠狠地再次点点了头。
五娘又在叮嘱了几句后这才飘然离去。萧笑白天闯祸后便再也不敢出门了，乖乖留在屋里打坐背诵玄暖诀。等到天黑用了晚膳后他便立马钻进被窝早早地休息了。
小左到了夜里便神抖擞。萧笑一睡下，它就跳下床了，熟门熟路地到了前院竹林。小左先寻到一处颇高的山石处，一跃而上，端坐在顶上，在月色下静静地吐纳起来。
良久，小左睁开了双目，耳朵一动，跳下了山石，向竹林更深处跑去。
“你来了？”虚音姥姥不转头也知道是那只黑猫又来了。这只黑猫仿佛通灵般，几乎夜夜都来竹林陪伴自己，虚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将小左放在膝头，虚音不再说话，只一下一下挠着小左的脖颈处。小左眯着眼睛似乎十分享受。
一猫一人又同以往一般陷入了一种无比默契的静谧中。虚音看着小左，眼神却没有聚焦显得虚无缥缈，似乎有了什么心事。
虚音蓦地停止了抚，小左不由地抬起脑袋看向她。只见虚音姥姥从口道袍下出了一洁白的羽毛。这羽毛显然是取于鸟禽，只有半个手掌长度，乍看下皎洁如月光，上面隐隐透着柔和的银光。
若是平常的鹅毛鸭毛，小左自然喜欢上前玩玩，就是放在嘴里嚼嚼也是好的。只是此刻它却完全没有这种心思。非常微妙地，它感到那羽毛附有淡淡的灵力还有一股妖气。小左直觉这羽毛绝不是寻常鹅毛那么简单。
在虚音面前小左是不会放肆的，自己有几斤几两它还是很清楚的，尽管好奇这羽毛，小左倒不会冒然出手。
虚音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左眼中的异样，在她掏出这羽毛之际她便着了魔一般沉浸在了思绪中，面上忽喜忽悲。她看着这羽毛，似乎透着它回忆着过去。当虚音再次收回羽毛之时，她的手居然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这羽毛显然对虚音来说意义不凡，而它所承载的记忆只有虚音才知道。
好一会虚音才回复了心情，再次理起小左的皮毛来。只是今夜她显然有些不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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