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二十一章 江湖险恶 上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二十一章 江湖险恶 上
护音镖局厅堂里，萧笑例行惯事地干着杂务。柜台后钱伯低着头，手中算盘打得噼啪响。
就在这时，镖局门口门帘一掀，一前一后进来两个身着锦缎的中年人。“钱掌柜，又见面了。”两人一进门便与钱伯十分熟络地打起了招呼，一看就是镖局的熟客。
“呦，今个是什么风把你们二位给吹来了，贵庄这个月的丝绸十几天前就派人押运去了溧洲。若是来谈下月月初要发的货现在还是月中也未免早了些……莫不是上次押镖有什么不妥之处？”钱伯对两人此时到来甚为不解，不过仍然向萧笑使了使眼色，让他沏茶待客。
那丝绸庄二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其中一人便踌躇开口道：“钱伯，我们也都是老主顾了……”
钱伯笑得满脸皱纹挤成一堆，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这几年我们镖局的生意还多亏二位照顾，钱某实在是感激不尽。”
“其实这次我二人不是为丝绸庄来的。我们……倒是想以韩家的身份拜托你们镖局走趟镖的。”
“咳！我当是什么事呢，押镖而已！我们也都是做生意，有什么好客气的，尽管吩咐来我这就给你们安排下去，刚好雨丫头他们前几日回来正好空着呢。”
“哦？橙雨姑娘回来了！她虽年纪不大，身手却非凡，有她押镖我们倒是放心得很。只是……”那人啜了口萧笑递上来的茶水，顿了顿方道，“这……钱伯有所不知啊，这次的镖有些棘手，我们也是想事先和您打个招呼……”
“怎么？”钱伯眉毛一挑，“我们虚音镖局的远名两位也是知道的，难不成还怀疑我们的能力么？”
“不不不，在下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反而到是怕钱伯嫌弃我们，不肯卖我们面子走这趟镖。”
另一人接话道，“说来还真是羞煞我等韩家一门人。不知钱伯是否听闻过‘浪子影彤’此人？”
一听到这个名头，钱伯面色变得有些彩起来，江湖上谁人不知“浪子影彤”这人“狼”名。此人一身轻功独步天下鲜有人能及，又使得一手迷幻药，只是此人实在是不学无术，乃一卑鄙无耻下作的采花大盗，无论老幼富贵，只要是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这人都要染指。偏偏此人轻功佼佼，楞是没被人擒住过。
“这人名头确实不小，钱某自然有所耳闻。只是江湖传闻这“浪子”一个多月前被花雨门门主重创后便消踪灭迹了，不知两位因何提起此人？”钱伯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咳咳。实不相瞒，此人是我们韩家……族人。”男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继续道，“江湖传闻确实不假，他，被、被花雨门门主伤了后便逃遁到了我们这边，只是他的伤势实在过于严重，日前他便不幸亡故。我们韩家再不耻此人，但毕竟也是血脉，何况他还是本家嫡系，终究不能将他草草下葬了事。我们此次来便是希望钱伯能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将他的灵柩送去寿阳本家所在。”
钱伯太阳跳了跳，果然不是什么好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浪子’生前没有节，惹上的仇家可是不少。若是答应给这种人护送灵柩，便顺带得罪了一溜人，在江湖上护音镖局的面子也会不大好看。钱伯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我们也知道此人声名狼藉，韩家世代从商也不知怎么着就出了这样个人。唉，此次送灵柩回寿阳想必路上也有不少仇家寻仇，但若贵镖局肯出手，想来必能将灵柩安然送到寿阳。寿阳本家到时必会重谢贵镖局的。说来护音镖局在江湖中是名声赫赫，以一诺千金为信，断不会只因与‘老主顾’做桩小小的生意便被人说三道四的。”这可是威逼兼利诱了。
钱伯心思百转，想的是这韩家丝绸庄可是个大户，更不要说寿阳本家经营的各种生意了，若是能攀上这棵大树，这对护音镖局可是大大的有利啊。他虽然鄙视采花大盗之流，但是怎么说这也是做生意，与利益比起来外人的看法到是微不足道了。
“好，既然是韩兄你们贵庄的吩咐我们镖局自是愿意效劳。”钱伯斟酌一番后看似十分爽快地应允了。
那两人一听，顿时如释重负。当下与钱伯商议起具体事宜来。
在钱伯终于送走了两人后，他当即吩咐萧笑去请来镖局坐镇的朱浅以及橙雨一干闲着的弟子。
钱伯将新接的镖跟朱浅交待了一番，交由他定夺去押送灵柩的镖师人选。朱浅思忖一番后，指着橙雨和她的师兄橙许出列。
“开什么玩笑！谁要去送那种人渣的尸体，我看这种人活该被人踏尸踩烂喂狗！”橙雨气愤道，心中一万个不满钱伯居然接下了这种任务。
“这次是押镖去寿阳。路程也刚好是一个月，算来时间刚好。”朱浅淡淡一句就堵了橙雨的嘴，很配合得不做声了。
“到了寿阳你和橙许就呆在那里的镖局。还有这次你们要带上那个小子。”朱浅遥遥一指正在磨叽擦着柜台的萧笑。
竖着耳朵偷听的萧笑见话头忽然转到自己身上，不由一愣。在镖局干了这么久的活他也渐渐明白镖局是做什么的而走镖又意味着什么。他不明白既然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带上他这个累赘。
不过萧笑自是没有发言权的，当下便被遣去乖乖收拾行装准备三日后的出行。
回屋后萧笑仔细打点起行装来，这次出行路程便要一个多月，据闻之后还要随橙雨他们在寿阳逗留月余。小左在一边围着萧笑转来转去也是没个停歇，面上说不出的兴奋，最近可闷坏它了，虽说生活惬意，可若再不出去溜达便要身体发福了。
萧笑行李不多，全部家当便只有几件换洗的衣物。他的命运便如那浮萍，他亦不知自己是否还会再回到这里。想了想，他便取出自己儿时的一套小衣，抽出那腰带围在了腰间。他从来没有忘记里面存放的是父亲母亲曾使过的软剑，这可说是他们在世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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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清晨，萧笑背负包袱，肩上停着小左安静地候在了镖局门外。镖局外一早便停了一口棺材，围着棺材的是韩家派出的十来个摆场面哭丧的家丁。护音镖局只拨出了十来个普通护卫，由橙雨和橙许领着。
见人齐了，橙雨、橙许告别了钱伯和师傅朱浅，带着一行人扬扬长长驶向镇门。
令人意外的是这次押镖倒走得十分热闹，离开镇子的夹道上站满了一众老幼妇孺热情地“欢送”镖局出行。也不知道是哪里走出了消息说臭名昭著的贼影彤今日要在兰阳镇里出灵柩，镇人听闻，纷纷以之为耻，特来送行。
灵柩行过之处，两边镇人都面带怒色，举手向着棺材砸起了臭**蛋、烂菜叶子。可怜一众护卫以及韩庄家丁通通不能幸免给砸个遍。武功低下的萧笑便更是如此。小左在萧笑肩头玩得却是起劲，见臭**蛋砸来它提提脚，侧侧身，便轻易躲过了‘袭击’，当然，它还时不时尾巴一甩改变臭**蛋烂叶子飞来的轨道，直直将他们砸到附近几个护卫身上。
待一行人逃也似地遁出了镇子，众人已是狼狈不堪。只是出个镇子便如此不太平，可想而知路途将会有多艰难了。
在臭气缭绕的刺激下，一行人行军火速急吼吼地想赶往下一个城镇。只是还未走出三里路便被人堵住了道。
这是五个通身火红、手执黑鞭的女子。橙雨、橙许一看便大感头疼，这一身装扮可不是花雨门，果然是冤家上门来“鞭尸”了。这花雨门的女子各个身手不凡，使得一手好鞭。
这五个女子中走出一人，鞭子一甩，看到众人护着的棺木双目通红，二话不说便提鞭冲了上去。其余四人还未来得及跟上便被眼前的突变生生刹住了步。
只见灵柩前的护卫中一个娇俏的身影忽然腾空而起，窜出来截住了那抹扑向棺木的红影。也没看见她怎么动，那抹红影手中的鞭子竟不翼而飞。花雨门那女子本欲舞鞭的手中一空，一惊之下迅速退回了原地。
只见众护卫前立着一个俏生生的丫头，同样红衣翻飞，手中提着刚刚夺来的乌鞭，正是橙雨。
花雨门五人看着嬉笑的橙雨不由怒火中烧，倍感屈辱，正要一齐出手。只听风声呼啸，黑光一闪，几人脚前生生被划出了一道沟壑，凹陷的土槽边还泛着淡淡的白霜。
“好鞭！好鞭！”橙雨装腔作势地捏着收回黑鞭，眼角却冷冷瞥向花雨门几人。
几个女子被橙雨这一手震得花容失色，面色煞白。眼前这个同样一袭红衣的丫头武功很是了得。
“哎呀呀，师妹小心啊，要是不小心划伤了几位姑娘的脸可不好了。”橙许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走到了几人跟前，做起了“和事佬”，“花雨门的几位姑娘，真是让你们受惊了，在下小师妹顽劣下手时常不知轻重，还请几位见谅。不过嘛，”橙许语气一转，眼中的笑意没达到眼底，“既然我们护音镖局接下了这趟镖，那么在抵达寿阳前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花雨门几人面上满是挣扎之色，护音镖局的大名她们自然有所耳闻，几人也是颇识时务的人，看到刚才那个“小师妹”的招式就知道对方武功深不可测，她们绝不是对手。说来这次她们原本就是冲着尸体来给花雨门出气的，只是也犯不着因此不要命地和护音镖局为敌。
“走。”几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再不多话直接退走了。
“哎，鞭子不要了啊……”橙雨颇为遗憾地将鞭子收到了自己怀里，“这么好的东西也不要了，真浪费。”
“小师妹啊，你说我们才走出多远就有人来讨债，想想这‘浪子影彤’的名声啊，唉唉唉，我还真觉得往后不乐观呢。”看着橙许摇头晃脑地一副丧气样，橙雨却是满不在乎，“怕什么，来几个就收拾几个。识相的自会散去。”说完小手一挥，指引着大队继续前行。
事实证明橙许的乌鸦嘴更为灵验，橙雨还是太乐观了。
三天了，一行人所遇讨债者不断，往往是没走出几里路便有人来围堵，好在橙雨、橙许身手不凡，又兼镖师们也不是吃素的，来袭几波人每每十分轻易地便被遣退了。只是苦了扛棺材的苦力们，将口棺材扛起放下还真折腾得没个停歇。
在遇到不知是第几次围堵时，橙雨终于爆发了。她颤抖地指着不远处一拨怒目而视的女子，对着橙许吼道，“这、这、这都是什么人啊！连尼姑庵的尼姑都不放过！”
是啊，看到这次来的是一群尼姑和道姑，橙雨一行是彻底脸绿了。这棺材里躺得都是个什么人啊！实在是太恬不知耻，连侍候佛祖的尼姑都不放过。
“唉唉唉，”橙许扶额，深感头疼，三天来已不知是第几次哀叹了，“这次押镖还真是划不来，出的劳力都能抵上好几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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