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四十七章 又遇
猫又传说 作者:北海猫右
第四十七章 又遇
“……不……要……不要杀了……小左……住手……住……手……”小左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脑海里断断续续却是那样清晰地传来萧笑的心声。它用爪子狠狠地自残般拍着自己的脑袋，却是无法阻止那声音的侵入。
渐渐地，小左的惨叫声越来越弱，良久终于平息。它颤颤巍巍尝试着站起身来却又无力地重新倒下。在非人的疼痛折磨后小左实在是虚脱到了极致。
小左伏在地上喘着气，只见它双目充血，却眼睁睁地看着那千碧水的小人偷偷地沿着壁角逃也似地离开了洞。小左瞇起眼睛看向萧笑，一字一顿冷得掉冰渣地道：“你、会、后、悔、的！”
萧笑低了头默然不敢看向小左，不管怎样他觉得小左都不该再伤害任何人。
洞内一阵静谧，没人出声再说什么，只剩下小左渐渐平缓的喘息声。不知又过了多久，小左再次尝试着自地上站立起身，这一次它终于有了几分力，虽然不能像以往那般双腿直立行走却已能四肢着地，有了行动力。
小左看也不看萧笑一眼，绕过了他的身边，径直走出洞口，准备离开千碧水这个该死的地方。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乎，一猫二人在尴尬的气氛中走出了千碧水。
正行及碧水镇远郊，小豆犹豫了半天终于决定打破眼前的沉闷，俨然出了声：“呃，我们是要回蜀山了吗？”
“是啊。”小左忽然止了步，出乎意料地接了话，“是时候回蜀山了，不管怎样拿到了千碧水镇门宝双锦鲤的一个眼珠子总是可以向老头交差了吧？”
“嗯嗯，”小豆点点头应和道，“没错没错。”
“唔，既然要回去，我到想起了有那么一件事……”
“什么——”小豆话未落音，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脖颈一阵剧痛，接着一股暖流沿着肌肤流淌开来，他右手一抚却见一抹猩红，竟是自己温暖的鲜血。
小豆惊愕地看着轻步落回原地的小左，看着它转过头露出它一排引以为傲的锯齿。只是小左的眼里丝毫没有他渺小的身影，它一双金色的眸子熠熠生辉望着的却是萧笑，眼里满是挑衅。
为时已晚，萧笑阻止不及，他悲恸地看到小豆直直地在他眼前砰然倒地，绝了最后一口气。 他的脑袋嗡得一声变得一片空白，简直无法思考。
“……怎么？很难过？”小左嘲讽地朝满目欲泣的萧笑一笑，“啧啧，都来不及触发缚灵咒来阻止我吧。不过你也用不着悲伤，你知道的他必须得死，他知道的未免太多了些，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是妖。”说完小左抖了抖一身皮毛，神稍振，只见它猫嘴大张，吐出一颗悬浮着的火球来。看着眼前只剩下指甲盖大小的火球，小左面色青了青，隐隐可见它嘴角抽动。没办法，之前被缚灵咒折腾地实在没剩多少气力可使了，不过如此也够了。
一个动作，小火球带着摇曳不定的火光一头扎入了地上小豆的尸体，尸体剧烈地自燃起来不多时便化做了一撮灰，接着又被小左一个掌风扇得四下飘散，当真是被挫骨扬灰了。
萧笑愣愣地望着漫天飞舞的灰色，不觉伸出手接住一小片纤尘，小小的灰色还带有燃烧后的余温。他慢慢收起手掌紧紧握成拳，为何手心里是那般灼人而心下却是这般冰冷……
同一时刻，千碧水上演着另外一幕。
小左他们曾经所在——那置放了千碧水至宝双锦鲤的洞里——此时站了三男两女，五人皆是满目肃然、神情凝重，而当中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瑟瑟发抖之人俨然正是从小左爪下侥幸得生的男子。
听完了哆哆嗦嗦的叙述，一个长相清秀约莫三十上下的高挑男子摩挲着下巴开了口，“嗯……宁儿，拿一块刻了符的竹简来，你且将他的记忆印象复制下来，待我看看……虽说十拿九稳准是个妖修……”
男子左边被唤为“宁儿”的小姑娘，面无表情地自腰囊一探，取出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竹简片，竹简片背面斑驳地覆满了复杂的花纹，看起来倒颇有几分神秘。也不见得宁儿怎么动作，竹简片有了意识般自发向地上之人飞去，牢牢地粘附在他的额心，接着只见一阵柔和的青光后，竹简片背面的图腾开始迅速消褪，直到花纹完全消失不见，竹简片方黯了黯，“啪”地掉落在地。
宁儿拾起竹简片恭敬地递给了身边的男子，自己则又默不作声地退到了一边。
男子捏着竹简片半晌未发一语，只是眉头渐渐拧起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紧皱，“唔……咦？”
周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眼巴巴地等着他发话。
“嗯……”男子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眉头不展道：“确实是妖修没错，虽然它能幻化人形但大概是它的先天妖术，目前而言它是一只还未成气候的小妖而已，应该连妖丹都没结，不过……”
听到是只还未结丹的小妖其余几人正想大大松一口气，却又在听到后来这个“不过”的瞬间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仙使，难道有什么不妥？”一个眼角有些细纹却依然丰韵犹存的中年女子不禁上前一步，焦急地问向那被称为“仙使”的男子。
“……也没什么，只是真让人吃惊啊……居然是只猫又，而且看起来是只神志清楚的猫又。”仙使大人又习惯地摩挲起自己泛青的下巴，接着道：“一般的妖即使未结丹也不可小觑，纵使我们结丹修士有时也抵不过他们的妖力。至于这只嘛，更不好说了，看它夺取锦鲤妖珠的那一手可见它妖力着实不弱，再者猫又本就是变异了的、且沾染人气颇重的妖，它们不但罕见且极易丧失神志沦为残暴的噬人妖魔，像这只这样和人相处的还当真稀奇，虽然不知为何最后它忽然痉挛在地……”
“那……仙使有何计较？”
“唉，我这次来千碧水是按时来收取药草和器具的，任务可耽误不得，只是没想到临时会生出个事端来。不过穆掌门放心，这次的事我们管定了。别说千碧水没了火蛟妖珠以后熔具炼器便会麻烦，再则这降妖除魔本是我们修仙之人份内之事……这样吧，宁儿你赶回去师门，知会一声除妖之事。”
先前开口的中年女子即千碧水穆掌门，听言面带感激地向仙使深深一礼，“如此便有劳了。”
“呐，这个竹简片里载有你那弟子的记忆图像，你可赶紧遣人前去追踪，这一会儿想他们也走不了多远。另外，据说猫又变化万千，但是你们可以凭着它身边那两人的模样寻到猫又所在。切记即使找到了它也只能盯梢，千万不要擅自出手，你们不是对手。”
“是。”
碧水镇。
一个长相俊逸却双目无神的年轻男子浑浑噩噩地由着一个半大的娃娃牵着手，一大一小在熙攘的市集上穿梭着。
“啊，抱歉。”一个半大的孩子不小心冲撞了萧笑，赶忙回头道歉，“咦……?”
小左警惕地停下了步子，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全身挂满了小物什却一脸惊异的少年以及他身边正咬着糖葫芦的女孩。这对少男少女约莫同一年纪，十岁上下，长得致却是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竟是难得的双生子。
哦，这个味道不会错的，小左记得他们。
萧笑显然也觉得眼前的一对双生子分外眼熟。从小他接触过的人便寥寥可数，而双生子又是那般少见，虽然他那时才三岁左右但他却清楚地记得有这么一对双胞胎慎言慎行，曾与自己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只是——
——年纪不对。
显然小左和萧笑想的是同样的事。他们认识的慎言和慎行应当和萧笑年纪相仿，且比萧笑稍长些，可眼前这对金童玉女显然只有十岁上下，长得再似却未免年纪小了些。
当然萧笑没有小左那般的鼻子，因此也无法确认这对双胞胎就是他们认识的慎行和慎言。
“……你是？”少年歪着脑袋想了想，“呃，好眼熟……慎言，你看眼熟不？”
“眼熟。”少女边吞下一颗糖葫芦，边点头附和道。
“唔……是谁呢？”少年揪了揪头发使劲地回想着。
“谁？”少女再次附和。
很熟悉的对话模式，很熟悉的名字。萧笑眸子瞬间一亮，面上透出无可言语的惊喜和疑惑，若能开口他定会问个究竟。
慎言忽然走到慎行身边取下一个纸糊的白猫，接着踮着脚尖不客气地放在了萧笑肩头。
“啊！”慎行小手一拍，指着萧笑鼻子大声道：“呆子！小时候那个成天带着怪猫儿、不会说话的呆子！”
萧笑不由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更想问为什么他和慎言两人还是小孩子的模样。
小左在旁边不耐烦地拽了拽萧笑，催促他继续向前走，别离这两个没礼貌的家伙，喵喵的说它是怪猫儿，你才怪呢，两个矮矬子。
“咦咦？呆子你娶亲了？连孩子都那么大了？”
“娶亲、孩子！”慎行慎言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看向牵着萧笑的娃娃，表情也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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