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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六郎的媳妇 作者:瘦肉猪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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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他还听不听得见,只有秋天的风,带去了我对杨家人的祝福,希望此生还有机会相见。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直到天色浓黑得像被油墨泼洒,这群契丹人劫持着我,来到了一处僻静山谷,那里遍地营帐,却没有火光,他们把我推进了一个昏暗的帐子。

    那里已收容了好多的妇人少女,见到有人进来,都畏畏缩缩的,躲到一边。

    只有一个稍微有胆气的小姑娘,把我拽下坐到一边。

    之后,我和她渐渐熟了,她和我悄悄咬耳朵,说她叫婉儿,住在赵家村,突然被一群契丹兵闯入,焚村掳人,她的父母和弟弟,尚不知道身在哪里,说到此处泪流不止。

    我忙搂着她的肩头,安慰道,“你看,你们家姓赵,可是国姓,肯定会福星高照的。”

    她才渐渐收了眼泪,又和我说了好一会话。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我们这些人被一个个拉出去,分到不同的帐子里,我和婉儿惊恐地对望了一眼,都预感到了将会发生什么!

    我悄悄拔出了靴子里的匕首,心里想着,我一定要反抗,实在抵挡不住,就当给狗咬了吧。

    我被扯进了一个小帐篷,一个混含着说不清怪味的汉子,把我一把搂住,就要亲热,我扭动挣扎,手里的匕首寒光一闪,他吓了一跳,立刻退开了几步,骂骂咧咧了几句,还朝我吐了一口浓痰,就迈着大步离开了,弄得我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是辽国北院大王,耶律休哥的一番命令,救了我一命。

    此时的辽国,因多年征战人口锐减,这次辽兵南下打草谷,其实主要是为了掠夺劳动力,所以耶律休哥下了死令,不许虐杀俘虏,违者降级三等。

    当时有个将军愤愤不平,抗辩道,“塞北的勇士,不能没有暖被窝的”,被休哥狠狠地踢了一脑袋,大骂道,“汉女贞烈,你们不会威逼利诱吗?”

    这句话后来给军中理解成了,不给睡的不给饭吃,去做苦役。

    可惜婉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我记得她那一日回来,走得磕磕绊绊,犹自强颜欢笑道,“我可以见到父亲了,他在割草喂马,听说他们都很好!”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瘦弱的身子,拥入怀中,轻轻拍抚。

    婉儿在我怀里颤抖,扬起苍白的小脸道,“我失了贞洁,是不是该死?”

    我摸着她的头发说,“你不是为贞洁活的,是为家人活的!”

    之后的一个月,这股契丹军队北上后,折往东行,我则履行了那个潜规则,整日没饭吃,还要洗一堆衣裳。

    好在婉儿每日,都会偷偷塞给我一两个馍馍,我才咬牙坚持了下来。

    军队来到大辽南京,同行的几个年轻女子,被一个管事带领,分配到了一处府上当婢女。

    我们被带到一处大厅,正北榻上,端坐了一个锦帽貂裘之人,望之三十多岁,长发垂辫,粗目浓眉,上颌胡须微翘,鬓髯微张,简直就是一个阿里巴巴。

    管事正在向他回话,说了一通辽语,有听得懂辽语的女孩,窃窃私语说他是南院大王。

    那尼,我不觉惊呼出口,“南院大王萧峰?”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诡异,声音太过高调,那个阿里向我走了过来,满脸惊奇道,“泥肿么会切道……俄汉名……泥叫甚么?”

    他的汉语含混不清,难道他真叫萧峰?这让我的脑子一团混乱,呆呆道,“阿朱呢?”

    他以为这是我的名字,勾唇一笑道,“阿朱……鹤名字……泥愿意者俄夫人吗?”

    这一上来就求婚是什么套路,我把婉儿拉了过来,试探道,“除非你也娶她!”

    婉儿和我说过,她已经不奢求什么了,只希望找一个好的靠山,可以帮衬家里。

    “俄只娶一位汉人女贼,者俄西宫”,他摇头道,”泥和塔,只能选一果,泥好好考虑哈!”

    他这一回子汉话,倒是顺溜了许多,可是西宫是个神马玩意?我后来才知道,他因喜欢钟无艳的故事,于是将自己的后院,分作东宫和西宫,设立了两位王妃,一契丹女一汉女。

    我瞧了瞧婉儿,低眉敛目,双脸泛红,这个姿态十分耐人寻味,于是就拍板道,“就塔嘞!”

    南院大王果然够爽快,当晚就立婉儿为西宫夫人,还把她的家人赎了出来,在南京城中妥善安置。

    我则乖乖地领了下人服饰,分配给他作贴身婢女。

    我后来慢慢知道,这位南院大王,原名述律萨里,述律是后族大姓,辽太宗的夫人就是述律氏,后赐汉姓为“萧”,契丹语里,萨里是风,其实他应该叫“萧风”,而不是“萧峰”。

    鉴于萨里和阿里读音相近,我心里偷偷叫他“阿里”,他则一直唤我“阿朱”,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南京北京

    辽国朝廷设南北两院,其实就是“一国两制”。北院主管本族事务,都城设在上京临潢府;南院主管汉人租赋军马,都城设在南京幽州,也就是现代的北京。南北两院大王,位高权重,又掌握兵马,地位仅次于辽国丞相。

    不知不觉间,我在南院大王府,已待了三年,这里的日子,虽然比杨府差一点,也算是出卖劳力养活自己了。

    我每日清晨,卯时(5点)起床,打好热水,伺候阿里梳洗更衣,吃完早饭,他就去南院接见朝臣,处理公务,我就回笼补眠;等到午时(11点)下朝,我摆好饭菜,伺候他午饭;下午他若是出门打猎,或会亲访友,自有小厮陪同,我乐得无事,他若是待在藏书阁读书,我就麻烦了,不仅要端茶倒水,打扇围裘,还常常要应付他一堆,稀奇古怪的问题;晚上的事和我无关,自有他的东宫西宫应承。

    我俩的语言水平,在日日相处中突飞猛进,尤其是他的汉语,本来基础就还行,感觉从业余四级,一下跳到了专业八级。

    一日,阿里斜倚在铺有毡毯的梨花榻上,手上摊着本《战国策》,转过头问道,“齐宣王当真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我微眯着眼,站到他身后,一直在打盹儿,闻言一惊,不知所谓道,“没错啊,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可是我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他指了指手上的书。

    我浑身一个激灵,终于清醒了过来,没好气答道,“一本战国策算什么,史记呢,吕氏春秋呢,东周列国志呢,列女传呢?”哼哼,打扰他人午睡的人不得好死,小子,慢慢去翻吧!

    “嗯嗯,你说的对,这其它的书我都有,待我慢慢找来,可是这东周列国志,是何人所写?”他点了点头,好似一副十分受教的样子。

    糟糕,这好像是明朝人写的吧!

    我忙打哈哈道,“也许是大宋孤本,这里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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