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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北行记5
    江北人也有喝茶的风气,口外的各路鞑子更是完全离不开茶,因此北方一直在扩大山区的茶叶种植规模。
    实际上,刚来江北的时候,张宗对北币很没有信心,他觉得那张花花绿绿的纸当钱用是很荒谬的一件事。
    可是,偏偏这看起来很荒谬的事实际上并不荒谬。
    在江南大周,现在通行的货币实际上是铜钱,但金银布匹都可以当做一般等价物使用,实际上,涉及大额交易的时候,用这些价值更加高昂的轻货流通更加流行一些。
    但在江北,现在直接拿铜钱、金银和布匹已经没法买到东西了。
    张宗从江南带来的财帛,想要买东西必须去华夏的银行兑换成被南方人称为北币的货币。
    一开始,他换的基本都是硬币银币,但即使这样,买东西后找回来的零钱还是纸币(华夏的辅币已经全面纸币化了)。
    而且,若是采购超过十贯的大宗货物,用纸币确实比用硬币方便。
    因为华夏这边的硬币其实只有十两面值的金币和一两面值银币两种。
    随着采购之旅的进行,张宗不得不越来越多的使用纸币购买他心仪的东西。
    好处是,北币的购买力确实还可以,面值一两,它就确实跟一两银币购买力相同,面值十两,它就是相当与一枚金币。
    而且没有人拒收这种纸币,这意味着至少在北方,纸币流通的很顺畅。
    张宗的伴当用丝绸和银块去银行换取十枚北方银币,十张一两的纸币和三张十两的纸币,总计五百两,这可是一大笔钱,足够这位豪绅继续好好的逛下去了。
    接下来,张宗逛了一家糖果店,购买了很多不同口味的糖果。
    在华夏崛起之前的时代,世界糖业中心在大周,虽然产量不大,而且质量不太高,但架不住别的地方根本没有糖这种玩意啊。
    但华夏崛起之后,这种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化。
    如今江北的糖产量和质量都已经隐隐有了超过大周的势头。
    张宗得到的信息是,江北蔗糖主要出自附属国琉球,此外江北还在本土种植甜菜,并且生产麦芽糖。
    产量方面江北目前并不比江南多多少,但质量方面要好很多。
    江北的红糖、白糖都比江南更加细腻而晶莹,卖相就好了不少。
    此外这边还有很多特殊的糖类产品,比如水果口味的硬糖,以及一种长条状的牛奶糖。
    奶糖的名字叫做“大白兔”,据说是北边的太子徐世杨命名的,没人知道为啥叫这个名字,不过徐世杨特别喜欢给类似的新产品取些莫名其妙的名字,很多人已经习惯了。
    自诩老饕的张宗自然不会放过这些口福,他每样糖果都买了不少,装在一个草编的袋子里,由伴当提着,随走随吃。
    嗯,大白兔奶糖真的很不错,要知道现在奶这种东西仍旧是鞑子底层才会吃的东西,真没想到奶糖会这么好吃。
    张宗特别喜欢包裹奶糖的那薄薄一层糖衣,每次吃到奶糖的时候,他总是先把糖衣吃掉。
    呃,果脯就甜的有点齁人了。
    呵,水果糖口味蛮清新的,不过没有糖衣,算是个小缺陷。
    切,麦芽糖太粘牙了,不好吃,下次不买了。
    张宗边吃边评价边逛,他口里含着水果糖,很随意的走进一家小店,拿起一个搪瓷饭钵,饶有兴趣的看着上面印的图画和标语:
    一男一女,都很强壮,穿着蓝色的短装,做出向着太阳奔跑的样子,手里还抱着红皮的书本。
    标语是:认真学习知识,奔向美好生活。
    “呵呵,这是劝学的吗?真有意思。”张宗自言自语的说道:“听说北方要搞全民教育,看来确实有这个意向啊。”
    然后再拿起另一个,上面有一个年轻的北军士兵,身上挂着大红花,旁边似乎是些普通老百姓,满脸笑容的看着士兵。
    标语是: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都说北方兵士的地位很高,看起来确实如此。”
    “喂,小二。”张宗大声吆喝:“过来一下。”
    没人理他。
    张宗皱皱眉头,这服务态度可就不太好了。
    “喂!小二!在不在?”
    实在没法的情况下,张宗的伴当专门跑了一趟,把商店服务员叫了过来。
    这是个年轻人,长的不错,身材高挑,穿的干净,看起来蛮有精神的。
    “刚才为什么不来伺候?”张宗的伴当不满的呵斥道:“没听见我家老爷叫你吗?”
    “客叫的谁?我不叫喂。”年轻人笑着说道:“我是中学生在此打工,有公民资格。客刚才应该呼唤在下公民。”
    张宗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中学生?如果按照北方的大学生等于进士来计算,北方的中学生相当于举人,那么对于一位文人,刚才自己称呼的确实不太礼貌。
    “这位小友,刚才实在对不起。”张宗很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很大方的说道:“能帮我把这些东西,一样装一个吗?”
    他举起手中的搪瓷器皿说道:“在下上面的画很喜欢,谢谢。”
    “您太客气了,请稍等。”年轻人含笑点头,转身帮张宗准备货物去了。
    “此人无理,老爷何必如此客气?”伴当不满的小声说道。
    “年轻士人,自尊自爱是好事。”张宗拿起一个新的器皿,上面的标语是:自尊、自爱、自强。
    画面则是一个肩膀上搭了毛巾的农民,住着锄头,腰板笔直,微笑着一边擦汗一边跟一个官员模样的人交谈。
    就在这时,张宗的另一个伴当一边叫着一边急急忙忙闯进店里:“老爷!老爷!不好了!”
    “安静!”张宗低声呵斥。
    他觉得自己的伴当在刚才那年轻人店里胡乱叫嚷,有些丢人——这显得自己管教的不太好。
    见新进来这个伴当声音笑了下去,张宗才从容的问道:
    “出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慌张?”
    那伴当咽了口吐沫,尽量用平稳的语气禀报:“是这样,老爷,小的们把您买的东西运回客栈的时候,在半路上跟别的马车撞上了,有人受伤了,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