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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环游
    周正听着,对比着辽东地图,道:“动作要慢,要走的扎实,不能某一天开战,像万历年间一样一溃千里,必须稳扎稳打,彻底站住脚跟,北伐的时机尚不成熟,我们都要耐心……”
    卢象升点头,道:“大人说的是。自从大人将骑兵调去甘肃镇,建虏的动作就不少,没少来我们阵前试探,佯攻。科尔沁那边似乎有军队过来,有意抱团,朝鲜那边下官已经警告过,应该问题不大。”
    周正踱着步子,道:“科尔沁这个反应不奇怪,他们与建虏联姻多年。再等等,他们在熬,我们需要时间。”
    卢象升应着,而后道:“下官曾经试探着北上过,他们的骑兵来去如风,动辄就能突破大小凌河,威逼锦州,不管是围魏救赵,还是围点打援,我们应对都十分吃力。不说几路大军的问题,单说即便我们攻破沈阳,不消灭他们的主力,辽东依旧难以平定。沈阳离锦州太远,不好策应,粮草等也不济,无法立足。之前大人连翻血战,消耗了他们太多兵力,现在,不敢与我们硬碰硬,着实有些头疼。”
    周正站住,看向北方,道:“这些确实是我们面对的困难。我现在设法封锁了辽东,又对科尔沁进行威逼,建虏现在压力巨大,黄台吉病入膏肓,最多一两年,我们这边能缓过劲来,建虏也被削弱的差不多。”
    卢象升站在周正身后,道:“大人说的是。大人,还有渡过大小凌河?”
    周正想了想,摇头,道:“我想去,你们未必答应。我坐船去旅顺,威海。”
    旅顺卫,威海卫,扼守渤海,拱卫天津。
    卢象升点头,周正这一圈,明显是为了视察兵改,安定军心。
    周正在锦州待了三天,时不时的遥遥的看着沈阳方向。
    自从平定了西北之乱,大明上下对于平定辽东的热切前所未有的高涨,周正不止压力大,内心也是蠢蠢欲动。好在理智告诉他,暂时不足够。
    在周正眺望北方的时候,黄台吉也知道周正到了锦州。
    坐在沈阳皇城上,遥遥的看着锦州。
    他不断的咳嗽,脸色苍白,双眼凹陷,一看就是大限将至之兆。
    他身旁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面色如霜的济尔哈朗,一个是只有三岁的,第九子福临。
    福临还很小,白白净净,懵懵懂懂,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在城头上,不时看向坐在轮椅上的黄台吉。
    黄台吉好不容易压住咳嗽声,轻叹道:“当年,我若是下定决心,与周征云血战到底,彻底杀了,我大清或许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济尔哈朗漠然一阵,摇头道:“真要那样,正中了周征云奸计。他就是想与我大清不惜代价血战,消耗我大清兵力。我大清人口稀少,极难补充,明朝则不一样。”
    黄台吉仿佛没有听到,极力抬头看向南方,道:“周征云啊,当初在盛京,我就看出此子不凡,终究惜才,放他南归,悔之晚矣……”
    济尔哈朗这次没有说话,看向黄台吉的侧脸,心头阵阵悲凉。
    黄台吉什么时候后悔过?嘴上何时服过软?而今这样的话越来越多,莫非,真的要不行了?
    快要到六月,天气转暖,黄台吉感受着热风,道:“宁先生开荒的怎么样了?”
    济尔哈朗道:“我朝汉民较少,地广人稀,今年的夏粮,未必有多少。”
    建虏是渔猎民族,根本不会种地,也断然不会放下刀拿起锄头,因此,建虏的情况依旧十分严峻。
    黄台吉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看向济尔哈朗道:“听说,有人要庄妃,皇后殉葬?”
    满清有殉葬制度,比如多尔衮的圣母就被逼着跟着努尔哈赤殉葬了。
    济尔哈朗沉默片刻,道:“宁先生反对。”
    黄台吉心里也犹豫,他读书非常多,知道女人干政往往带来大患,尤其是幼主,历朝历代篡位发生在这种时候最多。
    黄台吉没有说话,看向锦州方向,轻声道:“这个时候,好想与周征云坐下来,好好的喝一杯。”
    济尔哈朗多少能体会大到黄台吉的心思,但这种终究只是奢望。一来,周正肯定不回来,二来,真要来,黄台吉也不会与他喝酒,会迫不及待的杀了周正。
    周正自然不知道黄台吉在沈阳城眺望锦州,三天后,坐船去了旅顺,在旅顺接见了黄龙,何可纲等人,认真巡视一番,着力解决了几个问题,而后登船前往威海卫。
    检查了一番海军,与海军军事学院的学生等见过一次后,又看了一场‘水师’的军演。
    接着,周正就前往山东,与山东巡抚,总督,总兵等开了几次会,聊了不知道多少次,到了六月十二,才脱身前往河南。
    周正在河南带了五六天,顺着运河南下,直奔苏州。
    在苏州,周正受到了极大的欢迎,不禁是官绅,一大批商人,排着队要见周正。要说周正这场变法最直接的受益者,就是商人!
    而农民,则还没有真实感觉到。
    周正在苏州公开接见了太多人,接二连三的强调了‘变法’的重要性。
    苏州知府等极力背书,苏州上下俨然一心支持变法,没有任何反对。
    周正考察了变法的各项进程,倒是还算满意,继而启程前往应天府,南直隶巡抚衙门所在。
    吕大器亲自赶到苏州河,在船上与周正汇报着。
    吕大器显然熬夜过多,憔悴的很,他拿着厚厚的手札,道:“大人,目前南直隶遇到最大的问题,还算土地问题,继而延生出来的官吏不作为,人浮于事,贪腐等等。下官已经强力推动‘责任到人’的政策,加强监督,复核等,目前底层都是些老油滑,还得想办法替换,一味的强压也不是办法……”
    “税务方面,商税等还好落实,毕竟税额比较小。粮税遇到的问题最大,一个历年的拖欠成习惯。二来,就是土地兼并严重,收不上来。三来,就是火耗,其中也包括各级官员的上下其手等等……”
    “钱阁老到了南直隶,确实为下官解决了不少问题,至少在士林的舆论方面,有了不少的缓和。一些士绅大户,态度也有所转圜,总体来说,钱阁老还是做了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