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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君满意49
    花江夺还战大获全胜,但随之,一个教人震惊的消息从前线传来,越传越广——
    在夺还战中,亲领士兵冲锋的霍少帅遭遇东洋部队的炮击,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至今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为了避免军心浮动,这个消息其实已经被压了十来天,但前线毕竟人多口杂,终于还是泄露了出去。
    等到一传十十传百,连《金陵时报》都用头版头条进行了刊登,人人都在议论着霍峻能不能醒过来,而眼下霍氏父子都受
    了伤,苏军又该由谁来统领?
    好在霍大帅的伤势虽然还没痊愈,已经能被人抬着参理军务了,他迅速委派将领稳定前线,必须要守好历尽艰辛夺回的花
    江城,并以花江为核心,收缩阵势,不主动出击,但也绝不能让皖军突破防线一步。
    与此同时,配合着的舆论攻势也开始了。
    霍峻遭袭是东洋人所为,明明白白,没有一丝可容皖军辩驳的地方。在花江夺还战中,东洋人已经明确参战,虽然他们派
    出的部队不多,可这无疑是一个信号。
    霍大帅紧急电联了奉渝两军,又让人抬着亲自上门去和英吉利、法兰西两国大使密谈,三日后,奉军与渝军同时开拔,开
    始对皖军制造合围包抄之势。
    而在各大报纸上,皖军大帅赵恒卓已经被骂成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绝世大奸贼。社会各界对此无疑是极为愤怒的,不仅有文
    化界的知名人士撰文批判,在皖军的大本营彰南,进步学生日日走上街头游行示威,要求赵恒卓下台,中断与东洋人的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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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皖军腹背受敌,只能龟缩在花江以东,难以寸进。
    一场危机这才消弭,此时又已过去了十日。霍峻还是没有醒,他的伤势太严重,未免路途颠簸导致情况恶化,他依旧待在
    花江,由霍大帅以重金延请多位名医赶赴前线治疗。
    霍大帅却不能离开金陵,如今局势暗流涌动,离真正安心的时候还早得很,他必须要留在金陵坐镇后方,因此,哪怕独生
    子命悬一线,也无法去看护。
    至于霍老太太,早在知道消息的时候就再次病倒了。老人家年纪大了,虽然不至于危及性命,身体也虚弱了许多。
    孟然霍然发现,原来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军务她插不上手,也不可能让她插手。她也没法治病救人,让霍峻醒过来。就连照顾老太太的活计,也交由了经验更丰富
    的用人。
    老太太昏睡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她能陪着说几句话,昏睡的时候,她就像这个宅子里的幽灵一般,只能日
    日待在房间里,看着北边的方向发呆。
    他还好吗,他的伤势究竟如何……她还记得那一天,她在书房里答应他的求婚时,男人的脸上那个有些滑稽的笑容。
    如果早一点答应他就好了,如果早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波折。
    报纸上日日报道着这场战事的走向,也日日猜测着霍峻究竟能不能醒过来。霍大帅从上海请来了脑科界的权威彼特医生,
    据说彼特医生去了花江后,连他都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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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霍峻已经没法醒过来了,此时的医学界还没有植物人这个概念,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病人丧失意识,长期处于
    昏迷的状态的病例并不少。一旦这种状态持续数月,能够好转的情况少之又少,假如霍峻一直这样昏迷下去,等待着他的只可
    能是死亡。
    几乎没有人不为此可惜,他还很年轻,又有着超乎常人的优秀。在花江夺还战中,正是靠着霍峻的筹谋布置,苏军既没有
    损失太多战力,也没让城中的无辜百姓被波及。
    也正是因为他选择了更冒险的方式,为了保全城中的数十万民众,才会让他陷入被突袭的危险中。
    “天妒英才啊……”
    “霍大帅就这一个独子,少帅不在了,咱们南方还不知要生出多少波折。”
    “我还记得上个月报纸上刊登的结婚启事,没想到啊没想到……”
    没想到那时候人人议论的都是霍少帅为什么要娶一个出身平凡的村姑,此时却变成了,他究竟还能再活几天。
    “那个村姑也是倒霉,人都还没过门,就这么成了寡妇。”
    “依我看,这桩婚事作不作数都还两说,”有人说着,便露出鄙夷的神色,“那种为了攀附才巴上去的人家,现在没有便
    宜占了,怎么可能还会为少帅守寡。”
    “他们不干,霍家能善罢甘休?这不是过河拆桥嘛。”
    “霍家是厚道人家,又知书达理的,也不可能硬逼着女方守活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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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些类似的小道消息自然不可能登上报纸,但金陵城内的议论甚嚣尘上,除了忧虑霍峻能不能醒过来,就是讨论这桩婚事
    还能不能成。
    几乎没人觉得他还能苏醒,也没人觉得孟家会继续婚事。
    本就是不知靠着什么手段才攀上霍氏的寒微家庭,出了事,当然会一走了之。
    孟然并不知道外面的流言,直到周怀仁上门来拜访。
    少女还是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却仿佛瘦了一圈,周怀仁连连叹气:“造化弄人,真是造化弄人……”
    孟然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我还好,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周怀仁与她寒暄了几句,四下张望片刻,压低声音:“这府里,没人难为你吧?”
    “没有。”他的问题问得奇怪,孟然不免疑惑,“怎么了,是……出了事?”
    当然出了事,周怀仁今日上门,就是怕霍家要逼她给霍峻守寡。她这才知道那些沸沸扬扬的传言,搁在膝盖上的手越攥越
    紧,掌心一阵刺痛。
    “……其实我过来,是因为接到了伯父的信。伯父说他已经启程了,明日就会到,他会接你回去的。”
    孟家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攀附霍家,孟父要接女儿回去,要退婚,也不过是不忍心女儿就这么被耽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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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说了,舍了这张老脸,他也会求霍大帅同意退婚。”
    退婚……掌心的刺痛越发强烈,有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孟然定定地坐在那里,耳边是周怀仁压低的声音:
    “……伯父他不怕被人骂嫌贫爱富,骂他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不会为了名声,让你嫁给一个死……”
    猛然地,她站了起来。
    “他不是死人,他还没死!”
    所有人都觉得他活不成了,所有人都觉得她要守寡了,可是他分明还活着!
    “我不会退婚的。”她面无表情。
    她已经答应了他的,不是吗?只是,那太迟了。
    周怀仁被吓了一跳,骤然发现,她的手心全是血。可少女仿佛感觉不到那样的疼痛,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我是霍少夫人,从结婚启事登报的那天开始,永远都是。”
    “他活着,我嫁给他。”
    “他死了,我嫁给他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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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或者后天完结,啵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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