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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好你个反贼!
    柳树坊也是城北的一个大坊,就挨着永乐坊,因此一行人没有多久,便到了柳树坊。
    柳树坊最为明显的,就是那颗据说已经有上千年树龄的大柳树,这颗大柳树足有五六人合抱粗,不过因为年纪太大,身上许多地方已经枯死,并且有一半的地方被雷劈的焦枯。
    树木之类的一旦上了年纪,往往就会引来天雷,似乎是上天不愿意见到长寿之物。
    不过在这个太康八年的春天,这颗受了不少磨难的老树还是发了新芽,碧绿的枝条迎着春风摇摆。
    李信等人走到这颗老树附近,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颗大树的碧绿树冠,靖安侯爷呵呵一笑,开口道:“千百年来,这座城里的来来往往不知道多少风流人物,最终,还是这颗大柳树笑到了最后。”
    谢岱也是读书世家出身的子弟,自然有一些文青的念头,闻言他在李信身后,开口道:“侯爷您这话不对,像这颗大柳树一般不能动弹,便是再活一千年,也未必就算是赢家。”
    靖安侯爷呵呵一笑。
    “谢郎将这话不对,这颗大柳树屹立千年不倒,地底下不知道有多少根系,说不定已经密布柳树坊,明面上不能动弹,暗地里便大不一样了。”
    谢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跟在李信身后没有再说话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没过多久就到了一座不起眼的院子门口,李信伸手指了指这座院子的门口,微笑道:“谢郎将去叫门?”
    谢岱躬身应是,上前敲响了这座院子的大门。
    没过多久,一个小厮打开院门,抬头就看到了一群黑衣黑甲的大汉,这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厮吓得浑身一哆嗦,颤巍巍的开口道:“各位军爷,请问你们……”
    这个时候,李信分开羽林卫众人,走到这个小厮面前,笑咪咪的说道:“这位小哥,我们找李兴。”
    这个小厮浑身都在打摆子,颤声道:“这位军爷,我们这里……可没有人叫李兴……”
    这位旧南蜀的大殿下既然敢来京城,那么改名换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李信不再理会这个小厮,径自迈步走了进去。
    “有没有李兴,你说了可不算。”
    十几个羽林卫跟在李信身后,很粗鲁的闯了进去,李信走在最前面,很快到了院子里,他对着里屋朗声说道:“大殿下,既然到了京城,怎么也不知会故人一声,不然李某无论如何也要请大殿下去秦淮坊潇洒潇洒。”
    寂静无声。
    没有人回答李信。
    靖安侯爷微微皱眉,正准备强行进去搜查,里面的房门才缓缓打开,一个穿着一身淡紫色衣裳的中年人,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正是当初在汉州府,把李信“请”去谈话的大殿下李兴。
    如今两个人已经五年时间没有见,这位已经接近四十岁的大殿下明显衰老了不少,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甚至有了不少花白。
    抬头看了一眼李信还有李信身后的羽林卫之后,这位大殿下一脸平静,开口道:“李侯爷不请自来,擅闯鄙宅,未免有些……不太礼貌吧?”
    靖安侯爷眯了眯眼睛,呵呵笑道:“大殿下到了京城里,却没有知会我一声,才是不礼貌罢?”
    李兴深呼吸了一口气。
    “李侯爷,我是……被人请进京城里来的,请我来的那个人,你也得罪不起,你还是不要与我为难得好。”
    “你现在退出去,我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大家两两相安。”
    靖安侯爷面朝着李兴,背对着身后的羽林卫,脸上露出了一抹略显狰狞的笑容。
    “你要是不来京城,你我倒可以两两相安。”
    说着,他低喝一声,沉声道:“左右,与我拿下这个旧南蜀反贼!”
    谢岱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便立刻应声,十几个羽林卫扑身而上,李兴脸色大变,转身就要逃走,但是这些羽林卫都是常年训练,非是李兴这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可以比拟,他只挣扎了一会儿,便被谢岱等人擒下,用牛皮绳绑了一个结实,押在了李信面前。
    谢岱对着李信恭敬抱拳道:“侯爷,反贼已经拿到了!”
    李信点了点头,走到了被绑的结结实实,跪在地上的李兴面前,蹲下了身子,笑着说道:“大殿下,如今还提不提礼貌了?”
    李兴这辈子,最重仪貌,而且还有不轻的洁癖,此时被绑得困在地上,形容狼狈,闻言他恶狠狠的咬了咬牙,怒视李信。
    “李长安,我已经说了,我是被人请到京城里来的,你!”
    李信眯了眯眼睛,沉声道:“我如何?”
    “你可不要做蠢事情,将来谁的面子也过不去!”
    很明显,这位南蜀的大殿下,是太康天子请进京城里来的。
    当初征西一事结束之后,汉州府那边经过天子首肯全都交给了汉州军,当时天子对李信问起汉州府的情况,李信与天子说,汉州府的五万兵马表面上是有沐英带领,背地里其实是这位旧南蜀的大殿下在执掌。
    这个谎言并不圆满,事实上天子只要派人去汉州府看一看,便不难看出汉州府到底是谁在话事。
    如今五年时间过去,当初的谎言很显然已经瞒不住天子了,不然这个南蜀的大殿下,也不可能被人“请”到京城里来。
    不过李信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对他来说,汉州军是他立命的根本之一,不论什么人触碰到汉州军,他都不可能让步。
    没有办法,事及命脉了。
    想到这里,李信心中杀心大作,他蹲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在李信耳边冷冷的说道:“大殿下,如今京城里,可没有别人知道你是被人请进京城里来的。”
    李兴察觉到了这位李侯爷想要做什么,他脸色大变,立刻开口大呼:“李信你敢!”
    “我是奉……”
    他“诏”字还没有说出口,靖安侯爷已经狠狠一脚,踹在了他的嘴上,李信练拳近十年,如今一拳一脚都势大力沉,更何况是他权力一脚,李兴当即仰天向后倒去,牙齿都掉了几颗,蜷缩在地上,不住的往外呕血。
    靖安侯爷俯下身子,在李兴耳边冷冷的说道:“大殿下,你若规规矩矩的待在汉州府,有沐青那帮南蜀旧臣在,你至少活命没有问题,可是你看不清局势,贪心不足,跑到了这京城里。”
    痛的说不出话的李兴,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信,目光中满是惊恐。
    靖安侯爷毫不犹豫的抽出了腰中的佩剑青雉,剑尖上寒光闪闪。
    他开口喝道。
    “好你个南蜀反贼,居然要进京谋刺天子,我岂能饶你!”
    青雉剑应声,狠狠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