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当!当!当!
“喂!迟侯啊!你忘记给我钱了!”
“虽然我还没劈柴,但是你也得资助我很~多~钱啊!”
“对了,我把断垣街一个很~脆弱的镜阵给打了。你快去帮我报销了吧!”
“你倒是开门啊,还有生口吗?”
敲了一阵,喊了一阵,门都快被敲烂了,却仍无回应。
迟侯书房并没有锁,不过轨迹可不想推门就开。
——这是迟侯私有领域,不宜乱闯。
轨迹暗道:“看来不在这里。接待个来客要这么久吗?我都逛了一上午了。嗯,到客房附近找找。”
路上。
一个柴工背了一大筐木头走向柴房。
“这就是迟侯什么时候说过的柴工老陈?”
轨迹暗暗判断,问道:“老陈,你有见到迟侯吗?”
老陈道:“他去非池宫了。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你要来帮忙劈柴,不过——你好像没动身啊。”
轨迹道:“十几个人族,那么多好柴,不用急啊。我走了,再见。”
“嗯,非池宫啊,非池国、非池城、非池宫……明明非池国还有新叶城、夕拾城什么的,首都、政源却一定要和国名相合,看来非池两个字别有意义啊!嗯……。”
“迟侯告诉过我非池宫大致位置,赶紧过去……”
“——要他帮我赔镜阵!”
“哈!有迟侯这个贵族,我就不用……”
看着轨迹离开,老陈自言自语道:“哼!迟侯为什么会对这种懒惰的青年上心呢。”
绕开断垣街,轨迹东跑西跑,终于到了非池宫。
非池宫不像非亨居,门口是有守卫的!
——虽然他们的用处只在眼口耳鼻,而非武力。
正门有三处通道。——这其实也是阶级体现,人境至尊为紫王,其下有直属十二徽,再下便是公侯伯子男。
虽然十二徽与公侯等只是一级之差,确实天地之别。十二徽宛若神明,而紫王更是神话传说。所以很多被分封的贵族自行以三六九为象,显示对人境至高之王的尊敬。
——九指紫王,三为公侯。
人境一小部分地区便给紫王另一个称呼:九紫亢人王。至于非池国,只称之王或者紫王。
门口有两个铁甲守卫,包裹得只剩下脸还能看见。
轨迹上前道:“两位大哥,我叫轨迹,要见迟侯。请为我通报一下。”
其中一个守卫道:“迟公说过,若是一个身着贵族黑衣,背负银剑,自称轨迹的少年来,就放你进去。——看来就是你了。”
“非池宫地形不复杂。迟公,迟侯在主殿,你进去应该能找到。”
轨迹一听,暗道:“是迟侯准备得周到,还是迟公也很欢迎?”
既然已经能进入,轨迹自然不会再等。
非池宫看起来真是不大,连非亨居都不如。
——非池宫只有房子什么的,装饰少。非亨居却还多着异泉颠倒雪霾、奇院五行五味什么的。
但仔细看,非池宫或是黄顶红墙,或是木房纸窗,建得宏伟庄严。偶尔会出现巡逻兵士,更是威然。也别有一般风味。
——虽无景观,肯欣赏,便自成瑰丽。
轨迹在严肃的非池宫中,从容。
一者森然,一者悠然,
“嗯……迟侯对我虽有拉拢,却也信任,互为朋友。那么……迟公对我又是怎样的态度呢?”
“哈哈!无所谓了,生活本从容啊。”
主殿上,无金碧辉煌,却有古朴典雅。没有群臣,只余一兄一弟,徘徊、交谈。
一者,容貌二十余岁,青春活力中又微微透露着一点深沉。蓝衣似星河,头冠如飞瀑,雄姿英发。
一者,容貌四十余岁,沧桑风霜中却包含一身的坚韧不拔。褐衣自岿然,落发本潇洒,道气儒身。
前者,迟公也;后者,迟侯也。
哥哥比弟弟年轻这么多:奇,因灵;不奇,因灵。
迟公皱眉道:“最近我修炼有成,木州其他封国的国君都坐不住了。竟然派细作潜入非池国。”
“唉,我本无侵略心,众却有反击意。”
“不过……不论是紫王还是十二徽都不可能允许极大规模的战争爆发,附近有几十个国家虽然貌似联合,却不可能一次爆发,难动全力。”
“但即使如此,若真到了极端,他们难以奈何我,各国民众却要被狠狠折腾,谁也好不了。”
迟侯也皱眉道:“极端难至,但我们若是有任何反击,恐怕是在明处的非池国受损更大。”
迟公道:“因为,我发现的细作只占少数。还有很多特务在暗处游击。”
“局势,不可僵持,而想要和平解决,只有一方让步。”
迟侯道:“难在对方。”
迟公道:“或者——我。”
“——只要我退位,威胁消除,势力平衡,便能各自相安。”
“嗯……”迟侯沉吟一会,忽然明白道:“你退位,我也不能上位,不然一兄一弟,谁在位都一样。问题在于,你我皆无子嗣……”
“也许与我们交好的沐披光浪可以?”
迟公反对道:“他既有金鳞国,又我们私交甚好,一旦让贤于他,只会让诸国更觉危险。”
“——这,只会让事态更不可收拾。”
“最后的结局便是,金鳞一朝灭,非池一夕亡。”
迟侯道:“唉~看来我们必须下台了。唉,修炼是有错吗?”
“让进攻的变成反击,反击的变成进攻。”
“哈哈!”忽而一笑,道:“灵力,真是讽刺。”
迟公道:“其实现在,我倒有点明白了。”
迟侯问:“明白什么啊?”
此时,一道充满朝气的声音传来:“明白了为什么迟公的修为会在木州国君中数一数二。”
迟公、迟侯往发生出一看,果然是轨迹。
轨迹大步向前,走向他们。
迟公此时道:“你便是小弟提到的轨迹?嗯,你说得倒也没错。”
“我猜想,灵元极难修炼,每一重皆有极其危险的生死难关。”
“更高的境界意味着更多的好处,但愿意修炼的却不多,愿意一直修炼的更少。”
“一国之君早已是贵中之贵,人上之人。岂愿用性命去赌?”
“因此,像我这样的,便是其中的超一流。超乎凡辈的力量,会让各个封国势力失衡,最终为了自身之利害,引发冲突。”
“我的影响已经到了整个木州,若是再高,也许便是整个人境。”
“但,十二徽中的任意一员必定有四十九重以上的修为,远胜于我,为何不见各国针对他们?”
“另外,人境也有各门各派,隐于世外,不乏永生之仙才,为何不见各国针对他们?”
“因此,退位,死亡,便是我需要选的。”
“哈哈!”轨迹笑道:“同时是迟公不需要选的。”
迟侯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还有很多时间。”
“诶——迟侯千万别往我身上想啊。”轨迹很不要脸摇摇头道,未等迟侯回应,忽而话题一转:“对了,十二徽是谁,修为如何呢?”
“十二徽是王的直属部下。”
“说起来……以前紫王是有十三徽的。”说到这,迟公迟侯眼中竟同时闪出一抹抹的怀念。
他们眼中有两个字,却包含更多更复杂的感情,欣喜?忧伤?沧桑?留恋?
生灵,太复杂;感情,太复杂;心,太复杂。
喜与忧本就混作一体,看不到界限。
爱与恨本就连在一块,总相互渗透。
但很多时候,一切都很简单。
虽不明显,轨迹也注意到了到他们的眼神,只是好奇心不增反减。
——他不喜欢随便让谁提及难以提起的东西。
不过这眼神也只一瞬,迟公继续讲道:“这天下间修为深厚的修士甚至可以做到长生不老。”
“灵修六流,归元时尚。”
“大多数功法都能做到让生灵在自身之‘灵元’在‘洪’、‘荒’各七重的情况下长生不老!”
“而灵元对战力的影响才是真正巨大,相同条件下,差一重便已是天壤!”
“可以肯定,十二徽与紫王都已得长生!”
“我与小弟贵为一国之主,仍只是凡辈。”
“对王——只能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