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巍峨的主殿上,一语话长生,劲风送惊凉!
长生,生灵总会存有想法之处。
只是一阵最普通的风,看在眼中,落到心中,激起涟漪波澜。
三士,心情各异——
一者,惊涛起伏。
一者,一丝涟漪。
一者,风平浪静。
轨迹问道:“灵元有七七之数便足以长生,嗯……”
“那在寿命方面,未达四十九重或超过四十九重又有什么影响?”
迟侯道:“实际上,依据我昔日游览人境,以天眼灵法为凭的观察结果,若归元修为在三三之九乃至更低,对生灵——至少对人族,将会略微者虽寿命。”
迟公接下迟侯的话道:“只说归元,仅谈人族,在三三之九重之上,皆对寿命有明显的加成。”
“但其实不同的功法对寿命的加成有所不同,但一般无太大差别,依我如今的修为,应是有约三千年的寿命。”
轨迹笑道:“哦?人族寿命一般不过百年,迟公修炼有成却可活三千年。”
忽然语气一转,为迟侯感叹道:“——不过也是有利有弊啊。”
迟公亦感叹道:“的确。”
只余迟侯不言不语,已经沉默。但虽是沉默,却无尤怨,却无悲叹。陪着迟公。
——自身寿命长久,但周围的亲友却非如此,在生命的旅途中,经得起多少生死别离?
——到最后也许只剩一身孤寡。
——但悲伤真属于早亡者吗?
一时的悲伤。
轨迹见此,转移话题,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
迟侯问道:“嗯?说起来我只是让大哥为你敞开大门,没想到才一说你就来了。”
“——那你来这里是有出什么事情了?”
轨迹超不要脸,平平和和、毫无波澜地说道:“我今天出外游玩,但忘了找你要钱。——但这并不是关键。”
“关键是:最后我把断垣街的一个超~脆弱镜阵打碎了,要赔,找迟侯你准没错。”
迟侯一顿,——“这也太理直气壮了吧!”——再是坦然,暗道:“也是……也是……轨迹目前没什么事情做,惹祸倒也正常。”
“不过劈柴也是他……嗯?等等,断垣街的镜阵?”
迟侯惊道:“断垣街的镜阵?你不会是说掩迷镜阵?”
轨迹点点头,道:“是啊!它似乎是叫掩迷镜阵——就是那个一碰就全都崩掉的超~脆弱镜阵!”
迟公对迟侯问道:“看你一脸震惊,那个镜阵有什么特殊吗?”
迟侯道:“我结识掩迷阵主,他那个镜阵是参考一本遗迹残册之后,再加上自身经验所研究出来的。”
“——虽只是用来经营、娱乐,但其实此阵阵理复杂,有很高的参悟价值。因此,来他那里玩的不仅有娱乐者,还有阵法师。”
“甚至,武者、修士也能从中参悟出武艺、灵力之道。”
“所以——”迟侯郑重说道,“它根本不脆弱!”
“甚至,那镜阵可防凡铁飞石之伤。”
“而轨迹,竟能轻易破坏之!”
“轨迹说过,是轻轻一推,那便排除了武力强毁;再不算运气成分,所以,轨迹根本就是……”
“——阵道神才!”
被称为天才是什么感觉呢?
——轨迹被称为天才又是什么感觉呢?
“唉~”轨迹笑叹道:“迟侯什么都排除了,直接说我是天才就好了嘛!”
“但说起来……当时我真是发现一处弱点,就随便试了试,结果……哈!”
“超厉害的场面!不过……”
“为什么迟侯是认为我的阵法天赋好,而非阵法修为高呢?”
迟侯一时无言:“这……”
迟公此时替迟侯打破尴尬道:“天赋,本是能力的一部分。其实修为高与天赋好也不必这样细分。”
“——非池宫内有很多藏书,万象星罗,当然也包括阵道。”
“——既然轨迹善于此道,不妨网罗阵道百著。”
轨迹道:“那便谢过迟公了。”
“那么今后我也能自由进出非池宫?”
迟公道:“只除了非池宫密室。——那是我自己的私人领地。”
“嗯。”轨迹答应道:“对了,说了这么多……好像……”
“——我还是没要到钱!”
迟侯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灿灿的票递给轨迹,道:“这个应该足够。至于赔偿什么的你自己动手吧,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说。”
“——哦对了,别忘了劈柴。”
轨迹收下迟侯的话,——也收下迟侯给的钞票。低头一看,银灿灿的票劵上面写着“1000元”。
轨迹以前见过这样的钞票,只不过都是小额的。
——大家若只是购买只是生活用品,只会使用一枚枚的铜币。若数目再大一些,则用面值更大的特质纸钞。
金银铜是常见的货币属性,除了金属硬币,还有对应的纸钞。
——纸钞上面的纹路相当复杂、附加属性极其精确。
——人境土州有专门的、唯一的钞票基地,据说那里网罗了大批法印修者,各自负责不同领域,最后由精通灵力六流中咒术、化象的大师统一整合各印。最终钞票流入人境五州。
——不同地区,矿产会有所不同。但在人境,本有紫王一统,货币价值也因此一致。
——一元金钞等于百元银钞,一元银钞等于千元铜钞。
——迟侯给了轨迹千元的银钞。
“唉~”轨迹叹了口气,道:“迟侯给我这么多钱。看来我得劈柴劈到……劈到……”
“哇!望不着边啊!”
——但轨迹说是这样说,手中银钞却不见要还的样子,依旧两指轻夹,随后忘怀里一揣。
迟侯平静道:“如果你想走,我不会拦你。”
“哈哈!”轨迹笑道:“不过就算什么时候我离开了,也不会忘记迟侯这个特别的好友。——说不定哪天就会来看看。”
“嗯……说起来,我还没坐过传送阵呢,突然觉得它还真是方便!”
——一贵一贱,一长一幼,却没有尊卑,没有辈分,能成为朋友……“乐也,欣也!”
——“不过现在嘛……我并无离开的意思!”
“这次多谢迟侯迟公了,再见。”
轨迹看到这四周有不少坐垫、桌子,但他们三个刚才却是一直站着说话的。
“嗯……君座只有一个,自然属于迟公。”
“但却不肯一起坐臣位。”
“唉~阶级真是很麻烦啊!”
——过去,迟公迟侯若在非池宫主殿谈话,就一定是站着的。
轨迹大步踏出,离开了主殿。
两人目送轨迹离开。
等到轨迹身影完全消失,迟公道:“小弟,轨迹真的如你所说清正真雅?”
“我一开始对他很客气,他却也和我自来熟,真心也难取,虚伪更严重。”
迟侯道:“大哥,你不会是真觉得他是和你自来熟吧?”
迟公道:“嗯?他是假意客气?但你会这样说他吗?”
迟侯道:“他对朋友并不客气、矫情,但对其他生灵却总会很有礼貌。”
“他与你说话、与我对谈,方式根本不同。”
细思……
迟公道:“你给他一大堆钱,莫非是真想让他继承非池国?”
迟侯缓缓一闭眼,又立刻睁开道:“那个难以定义的诅咒……”
“独子早夭,妻子离世。而你更是无娶亲之意图,要找合适的继承者,难。”
迟公道:“更何况,有无子嗣都一样,儿子不可继承,徒弟不可继承,此题……”
“注定难解!”
迟侯道:“你非会退缩之士,有什么计划?”
迟公道:“那个芥舟沉渊号称天才,正好找上门来,可以考虑。”
迟侯道:“他,我不认同。”
迟公问道:“有何高见?”
迟侯道:“第一,未经磨难——难历挫折;”
“第二,客气泛滥——难见真心。”
迟公道:“但他至少还有一个优势。”
迟侯道:“年龄。”
“十三岁,改,尚有机会。”
……
迟公暗道:“嗯……轨迹。你的麻烦来了,在鲨齿之危面前,还能从容吗?”
……
鲨齿间隙鲨齿现,轨迹剑锋轨迹前。
生路死途生死判,兄归弟雨兄弟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