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远看,二层竹楼在一片低矮的平房中宛若鹤立鸡群,然而当苏瑾来到近前时才发现,这竹楼只是一片庄园内最高的一间屋子罢了。
全村首富宋异人拥有的可不只是一座竹楼,而是一个占地面积不小的庄园,挂牌匾为宋府,人称宋家庄。
此时,庄门口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的汉子,膀大腰圆,凶神恶煞,铜铃般的眼睛一瞪,便足以吓得那些胆小路人脚步匆匆,如同身后追着一只恶犬。
“吾乃司天监判官,有事找你们家老爷问话,尔等立刻前去通禀!”苏瑾没有扮猪吃老虎的想法;费时费力只为装逼的那一瞬间快感,对他来说更没有任何意义,因而不等那两名门卫开口,便先声夺人,喝声说道。
且说那门前俩护卫,只是看着凶恶,人又不傻,听到司天监三字,也顾不得询问真假,留一个看门,以巴结和恭维的态度奉承着苏瑾,另一个脚步飞快地跑进庄园内,不断向路过的家仆们询问老爷行踪。
未几,气喘吁吁,额头见汗的门卫一路询问着来到一座人工湖前,跪倒在一座石亭前道:“启禀老爷,门外来了一个司天监判官,说是有事情找您问话。”
石亭内,一名须发灰白,却精神抖擞的男子陡然站起身来,目露惊疑:“司天监怎么可能会找到我一个乡下员外身上?莫不是想要来蹭吃蹭喝的骗子吧?!”
门卫跪直了腰身,沉声道:“回禀老爷,以小人的这双招子来看,门外那人不像是招摇撞骗之徒。”
男子皱了皱眉,抬步越过对方,疾速赶至庄园门前,笑着拱手:“在下宋家村宋异人,拜见上官!”
苏瑾翻手取出一枚黄铜令牌,丢到宋异人怀中道:“所谓口说无凭,即便是说的天花乱坠,也难以取信于人。这是本官的判官令,宋员外可要瞧仔细了。”
作为宋家村最有钱的地主老财,宋异人的眼光远远高于一般的泥腿子,哪怕本就不知道判官令应该是什么样子,仅仅是看这黄铜令牌的精美程度,就能判断出对方应是所言非虚!
“不用瞧了,不用瞧了,上官金口玉言,又岂会蒙骗我一个乡下员外?”宋异人双手托举着判官令,毕恭毕敬地将其捧到苏瑾身前:“令牌贵重,还望大人收好。”
苏瑾顺手将令牌取了回来,放入袖中乾坤内,沉声道:“宋异人,你可知本判官因何而来?”
宋异人眸光闪烁着,侧身恭请道:“在此间谈论正事未免有违待客之道,小人斗胆,恳请上官入府一叙。”
苏瑾微微一顿,随即哑然失笑,迈步走向庄园道:“也罢,依你所言便是。”
不多时,宋异人带着苏瑾走进庄园深处,喝退一群想要过来随侍的仆从,渐渐来到鹤立鸡群般的竹楼之中。
“上官请喝茶。”恭请苏瑾落座后,宋异人亲自冲水,斟茶,甚是殷勤。
苏瑾手掌压在茶盖上,轻声道:“喝茶不急,先说正事,宋异人,你摊上事了。”
宋异人心里咯噔一声,布满风霜的老脸微微一白,急忙跪地说道:“上官明鉴,小人一直奉公守法,从未有过任何违法乱禁行为!”
苏瑾道:“我只是说你摊上事了,说你违法了吗?站起来,稍安勿躁,且听本官将话说完。”
尽管觉得跪着听可能更舒服一点,但宋异人又怎敢违背判官之令,迅速起身道:“多谢判官大人,还望大人指示。”
苏瑾微微颔首,轻道:“你可还记得一个叫姜尚的结拜兄弟?”
宋异人道:“记得,小人记得,敢问大人,莫不是姜尚犯了什么罪过?若真如此,您请放心,只要他路过我这里,我一定会将其拿下送官。”
苏瑾:“……”
说好的义薄云天呢?
难道他是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将自己当傻子来糊弄?
“大人不必以这种目光看着小人。”宋异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就算姜尚和我的关系再好,国法面前,不容私情!”
苏瑾:“……”
他娘的,如此正义感满满的回复,都打乱了他问话的节奏!
“我说了,你别这么着急,先听我讲。”少倾,苏瑾回过神来,无语地摇了摇头:“姜尚并没有犯罪,甚至恰恰相反,我家杜太师夜观天象,发现天穹星盘内有一飞熊即将出世,可定天下,亦可乱天下!杜太师呕心沥血的推断出,那飞熊便是姜尚,姜子牙!”
宋异人满脸惊愕表情,质疑的话都涌至喉间了,到底是没敢说出口,只是顺着话茬道:“那上官你来找我是为了?”
苏瑾道:“据我家太师推断,姜子牙不日将会来投奔你,你务必要好好对他,让他感受到殷商的温暖。”
宋异人重重颔首道:“上官请放心,既然他没有触犯国法,那么依旧是我兄弟,我自然会好好对待兄弟,不会令他心寒。”
苏瑾笑道:“甚好。本官在此可以向你承诺,只要你能令姜尚对殷商产生归属感,那么无论你想要什么,司天监都会尽力为你做到。”
宋异人骤然瞪大了眼眸,满脸振奋地说道:“此言当真?”
“当真,你想要什么?”苏瑾问道。
宋异人搓了搓手掌,看似有些羞愧地说道:“我听说国师府每年都会给朝堂重臣送一些延年益寿的丹药……”
“懂了。”苏瑾不假思索地说道:“只要你能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休说是延年益寿的丹药,就算你想要返老还童的丹药我司天监都能为你求来。毕竟,你即将要做的是有关于殷商兴衰的大事,不可不赏,不可不重赏!”
听到这里,宋异人激动地脸膛都红了,再度跪伏在地,叩首道:“多谢上官,小人定当倾尽全力,以令姜尚亲近殷商!”
苏瑾点了点头,嘴角渐渐露出一抹古怪笑容:“我可以为你支个招。想要让一个人对一个陌生环境产生归属感,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让他在这陌生环境中成家立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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