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上本书的主角在诅咒舒乔把他写得那么惨,和顾飞小聚之后的几天,舒乔都被头疼折磨得死去活来。
当然,这只是个玩笑,事实上头痛已经是老毛病。
但凡职业写手,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沉疴小恙,何况舒乔本来身子骨就不大好。这种缺陷不表现为身虚体弱,而在于胸闷头痛。因此舒乔平日里做事较慢,但打起架来却是生猛无比。
大四实习那会儿,舒乔参与考察工作,郊区条件艰苦医药欠缺,曾让他高烧整整一个星期不曾稍退,从那之后就落下了头疼的毛病。不过自从和女友分手之后,倒有好几年不曾再这么疼过了。事实上只要离了女人,你会发现这世上值得头疼的事真的不多。
“没有发烧,看起来是老毛病又犯了。我想你需要趁这段时间出去散散心,说不定能有些减缓。”谢安茹从舒乔嘴里拔出温度计看了看,这样说道。
谢安茹是舒乔的一个临床医学科毕业的朋友,一般来说,我们把这种隔三岔五一通电话,情感交流在午夜达到顶峰而又什么都掺点儿的关系称作炮友。
“有效吗?”舒乔问道。
“你要我从专业的角度出发吗?”谢安茹反问。
“当然,不然呢。”
“那好,我可以郑重地告诉你,这纯属放屁。出门旅行回来钱包空了,这只会让你更头疼。”
“……了解了。”舒乔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说起来这个时代居然还有用水银温度计量体温的,我实在不多见。”
谢安茹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又喝多了?这是你家的医药箱!”
“奇怪,我家的医药箱怎么会跑到你家来了?”舒乔说话的腔调明显带上了一些大舌头。
“其实水银温度计也并不比电子温度计差,虽然电子的看起来更直观也更快捷,不过……你可知道肠道是人体温度最稳定的地方?所以一般我们在医院给病人量体温呢,都会……”谢安茹似笑非笑地把拇指和食指比成了一个“o”形,将温度计“狠狠”地穿了过去:“把温度计插进他们的肛门。你要不要试试?”
舒乔顿时一阵蛋疼菊紧,忙不迭地举起双手:“我投降!”
“小样,让你再装酒疯。”谢安茹笑了笑。
“也就对着女侠你才敢这样。”
“骗人,我才不信。谁知道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
“那要怎样你才相信?”舒乔摊了摊手,“我发誓?”
“现在谁还信这个。”谢安茹嘴上这样说着,眼里却分明流露出了开心的神色。
女人这种奇怪的生物啊,当她说着相信你的时候,往往还会怀疑你是否爱她;而当她说不相信的时候,至少那一秒分明是有几分相信了。
“那我给你写封情书吧。”舒乔拿出了自己的职业杀手锏。
“这样可不够哦,小朋友。”谢安茹慢慢地俯下身来凑近他的嘴唇,那好看的模样竟让舒乔一时失神。
下一秒,温热软滑的舌头已经溜进他的嘴里。
小巧的舌头灵活地打着转,唇瓣交接吮吸之间,丝丝甜味窜入喉中。谢安茹拿起舒乔的手贴在胸前,小腹紧贴着他的身体。两人倒在沙发上,接了一个漫长而又深情的吻。
“这女人……”舒乔对谢安茹又一次抢占先机表示不爽,左手溜进丝织背心宽大的领口,游走在那深邃的沟壑间。
“唔。”谢安茹满足地一声叹息,压在他身上的大腿忽然一阵轻颤,好像一阵电流流过全身。舒乔趁机抽出手来,在那蔚为壮观的山峰两边轻轻一捧。“啪嗒”一声轻响,隔离着两人的那层厚布慢慢地分了开来。
“前扣式就是方便。”这是舒乔发自内心的赞叹。
……
……
……
……
舒乔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明白为什么男人在干完一炮后总要抽支事后烟,只要不是身子虚到没了体力,那种浑身憋着股余劲的感觉就非得一支烟来完全释放不可。话虽如此,舒乔还是弄不明白为何女人总喜欢在做完爱后问男人是否爱她。
谢安茹自然不会问这种让人为难的问题。也许会有个男人,让她在酣畅淋漓后还想倒在他怀里听多一句我爱你,不过舒乔明白,这人绝不会是自己。
“跟我说说你的前任吧。”舒乔正抽着烟的时候,谢安茹靠在他怀里,轻声问道。
舒乔这才发现床头的那张已经有些模糊了的合影,本来每次谢安茹来的时候他都会把相框收起来,这次不知怎么的竟然忘了。
“两只眼睛,两只手,两条腿,b罩-杯,就是这样。”
谢安茹扑哧一声笑了。“别逗我,难道她在你眼里是这么个形象吗?”
“这是真的。”舒乔一脸认真地扯着淡,“老实说,能记住她有两只眼睛是因为她确实没养着导盲犬,其他的都没有能够唤醒我记忆的特殊标志。比如她到底有没有鼻子,这个我就真记不清楚了。”
这当然是假的。宋银琳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里,永远不会忘记。就算蒙上眼睛,他也能伸出一根手指,准确到戳在她胸口的一粒痣上。难以磨灭的回忆就如刻骨铭心的烙印,不曾在他心中稍有褪色,要怪只怪他太明白在女人面前该怎样说话了。
“跟我做爱的时候,可会想起她?”谢安茹问道。
和舒乔“坦”诚相见,该干的都干过了,豪放如谢安茹自然不会羞于谈论这种话题。
舒乔抚摸着她的d罩巨-乳,故作深沉地说:“当然不会,手感完全不一样,闭上眼睛戴上手套都能分得出来。”
谢安茹笑闹着打开他的咸猪手。
“说真的吧,你跟我说实话,我不会怪你的。”
她说着把头埋进被子里,往舒乔的怀里拱了拱。那头柔顺的黑发只留下一点发梢还露在被子外头。
舒乔哪敢相信这句话,齐人之福是yy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情,真当作现实那就不是蠢,而是蠢得没药医了。
简单点说,这世上的人有聪明和愚蠢两种分化,区别在于聪明人可以分清肉体和灵魂,蠢人则混淆两者。但即使是聪明的女人,在把自己的身体交付给一个男人的时候,也做不到不在里头夹带一点私货。所以炮友这种关系初看时往往觉得洒脱不羁,实际上处理不好了,稍不留神就会累及一生。“日久生情”这个成语可不仅仅是字面意思哦。
谢安茹对自己多少带着些许情意,这种微妙的感情时常让她在举手投足间温存备至,舒乔不可能感觉不到。
“这个话题有点无聊吧,咱们换一个不那么尴尬的。”舒乔小心翼翼地挑选着措辞,不让谢安茹察觉到其中的深意。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感到下体被一个湿濡柔软的事物包围,那种感觉爽到他灵魂差点飞起。
谢安茹从被子里冒出脑袋,狡黠地一笑,舔了舔嘴唇说道:“怎么样,爽不爽?”
舒乔没有跟她废话,抬手把她的脑袋按了回去:“继续。”
仿佛能让灵魂出窍般的牵引力再度来袭,舒乔闭上眼睛,身体一瞬间轻了21克。
这女人,真是一只性感的狐狸精!
辛苦犁田浇灌一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晨起来头痛加剧,不思饮食。但只要一看到谢安茹那丰满成熟的身体,舒乔的负面状态便全数消失干净,原地满血复活,真是奇哉怪也。
谢安茹取笑他是精虫上脑没病装病。两人像情侣一样过了一天,直到晚上谢安茹不得不回医院上班。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检查吧。如果有需要尽管告诉我,我会帮你的。”临走前谢安茹不无担心地说道。
“放心,‘有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舒乔拉着谢安茹那细滑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露出了促狭的表情。
知道自己的意思被误解,谢安茹娇嗔地捶了他的胸口一下,转身离去。
舒乔轻靠着门微笑着目送她,走到电梯旁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转身跑了回来,在舒乔错愕的眼神里扑到身上,用力地抱着他。
“怎么了?”舒乔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地问道。
“没什么,不想去上班呗。”谢安茹抬起头来,开玩笑地说道,悄悄地拭去眼角的一滴眼泪。
“我走了。要记得想我哦,小朋友。”
谢安茹和顾飞一样,喜欢拿他那“娇小”的身材打趣。
她的手轻抚着舒乔的脖颈,忽然问道:“我送你的玉牌呢?怎么没戴上?”
“那东西太娘了,我戴不习惯。”舒乔说。
“那我该祈祷你变成女人啰?”谢安茹开了个玩笑,“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去吧。注意安全。”舒乔不以为意,微笑着说道。
谢安茹点了点头。舒乔在她额头吻了吻,送她步入电梯。直到那扇门缓缓关上,望着那张掩饰不住落寞的微笑的脸,舒乔感觉心里仿佛有什么地方被轻轻触动了,但却又很快被他压下,只剩下那滴眼泪在他心里沉重地流动。
舒乔没有想到,这会是他和谢安茹的最后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