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傲天发现刘笑玉心神已乱,趁机使出天魁剑中的剑出天魁,要一剑将刘笑玉刺死,突然手中长剑被打落,不但没有伤到刘笑玉,反倒险些刺中风冠玉。此时庙内神像突然冲曲傲天三人翻飞而来,三人跳跃躲避,立定心神后,却发现庙内的刘笑玉等人已经不见了。
当神像发出“咕咕”声时,不但三怪听到了声响,刘笑玉三人也听得十分真切。离神像最近的唐晓晓不由得往唐越身上靠了靠。此次她与唐越离开唐家堡,一路上唐越对她十分照顾,特别是路遇五毒三怪,唐越更是豁了性命照顾唐晓晓周全,不觉间,唐晓晓已将唐越看做她最坚实的依靠。此时神像出现异响,唐晓晓吓得汗毛根根竖起,周身毛孔大张,还好她有定力,才没有尖叫出来,却不由地向唐越那边靠去。
刘笑玉不信鬼神,见神像如此怪异,戒备心大起,也顾不上三怪窥测在旁,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神像上。神像突然飞起的一刻,刘笑玉恍惚间看到一身影,只听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抓我腰带!”刘笑玉本能地向那身影挥扇,不知如何纸扇竟脱手而出,双手被一把钢爪箍住一般,身子被一股强力带起,随那飞起神像而去,一晃竟出了山神庙。
初时,刘笑玉两眼不见物事,只感耳边生风。过了片刻,刘笑玉醒悟过来,原来自己正像一面旗帜在空中飞扬。刚出了庙门时,他的眼睛一时未曾适应,所以犹如盲瞎一样不见物事,此时他才发现两边的绿树正飞速倒退,因为速度太快,已分辨不出是什么树种,只是一片又一片的绿。
再过片刻,他又发现自己的双手是被一双手抓着,这人他正在山路中纵跳,两肋各夹一人,分别是唐越与唐晓晓,自己的身子竟被他带得飞了起来!刘笑玉想要挣脱,但那人的双手似是铁筑的一般,自己双手被他箍着,分毫都动不得,而且自己身在空中,毫无凭借之力,如何能挣得脱。
刘笑玉三人就这样被夹裹着,在山路上奔走了盏茶时分,那人才止步。刘笑玉双脚初一落地,甚感不适,直觉肠胃翻江倒海,若是旁人,此时定会狂吐不止,刘笑玉却强自忍着,忍着,再忍着。
“哈哈哈哈!想吐就吐出来嘛,忍着干什么,你这人这样拧,活着多累啊!”
刘笑玉双目一横,瞧向那人,见他竟是个胖老头,个头不高,白花花的头发与胡子稀稀落落,倒是一双好眉毛,银白如雪,弯弯垂下,面庞也十分红润,肌肤看上去弹指可破。若不是亲身经历,刘笑玉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就是这么一短粗老头,带着他们三人一路狂奔,他是如何夹住唐越与唐晓晓的呢?
想到此处,刘笑玉望向唐越与唐晓晓,见他二人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刘笑玉心下着慌,蹲身查探他二人情况。
“那小子血流太多了,刚才我点了他的大穴,血早止了,我怕他乱动,又点了他的昏睡穴!”
刘笑玉也不理会那老头,俯身查看唐越的伤,心道:“你当我傻子嘛?这一路上你都抓着我的手,什么时候又点了他大穴,还点了昏睡穴……恩!怎么会……”刘笑玉一探之下,发现唐越周身大穴确实已被封,现下正浑浑而睡。即使如此,刘笑玉仍不言语,又去查看唐晓晓。
“这丫头嘛,应该是吓得昏过去了……你这小娃娃,别人救了你,你怎么连句话也不说,难道我讨厌吗?这么不想与我小老头说话?”
刘笑玉确定唐晓晓也无大碍后,这才起身,冲着瘦老头抱拳。刘笑玉在唐家堡受伤后,受到薛小凤等人的帮助,那时他心里就排斥,特别是薛大奎牵线他与薛青柠,薛小凤传内力心法与他,他都认定别人是心有所图,所以,他觉得天下没有白给的午餐,所谓的江湖告急,拔刀相助都是披好看的衣裳,谋划不堪勾当。只有那些对你使坏,千方百计害你的人,才是出自真心,一片赤忱。他却忘了,自己在神庙里刚刚出手相助唐越二人,也忘了前些时吕毅的细心照顾。刘笑玉的心封得太严,也封得太厚了!
瘦老头见刘笑玉虽然拱手抱拳,脸却是冷冷的,呵呵一笑:“小老头活这么大,没见过你这样的,救了你,看上去反倒是我欠了你的。哈哈!”
刘笑玉脸颊微热,也觉察到自己的不是,于是重新行礼,道:“前辈教训的是,刘笑玉拜谢大恩,不知……”
“哎……打住!你现下想跟我说话了?小老头我还不想说了。”
刘笑玉愧道:“前辈……”
“打住打住,你看,咱们已经在鹤山了,上面就是大寨,不远处有间小屋,你住那么久了,肯定识得路,我就不送了。”
刘笑玉顺着瘦老头指的方向望去,那确实是鹤山坪大寨,突然心中一惊,暗道:“哎呀!这老头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住过?难道说……”想到此处,刘笑玉冷汗直冒,正要转身询问,那老头竟然不见了!
“难道真的是山神?不可能,不可能!”
天慢慢黑了下来,刘笑玉守在唐越二人身前,直等到唐晓晓醒来,将他们被一个怪老头救下的大致经过讲了后,才与唐晓晓一起搀着唐越慢慢向着山中小屋走去。小屋此时还亮着灯,远远望去,让人甚觉欣慰,刘笑玉还未打门,吕毅竟如先知一般开了门,惊喜道:“笑玉公子!果然是你,这是……”
“不忙问,先扶进屋里。”
吕毅上前帮忙将唐越扶进屋里,他身上主要是剑伤,需要及时包扎,此时距唐越受伤已有一段时间,多处伤口都与衣服黏在一起,十分难处理,吕毅与刘笑玉又都未干过细活,难免有些毛手毛脚,还好此时的唐越仍在昏睡当中,因此二人也不用顾及唐越是不是感到疼痛。
在与曲傲天交手时,他有意要羞辱唐越,是以没有下杀招,但给唐越身上留下了太多剑伤,口子有长有短,有深有浅,看得人心惊胆战,一旁的唐笑笑早已泪流满面,小声哭道:“你们轻些,他疼!”
安顿好唐越后,刘笑玉望着屋内一切,有一种离开很久的错觉。其实他才离开半日,想不到竟发生这么多事,吕毅见他心事重重,也不便多问,刘笑玉却拉着吕毅出了房门。
“吕叔,这受伤的人是唐家堡六少之一唐越。”
“我知道他是六少之一,只是不知道他是唐越,听说六少中唐越武功最高,飞刀绝技天下无敌,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刘笑玉叹了一口气,心道:“那有那么多天下无敌,以前真是太小看这江湖了。”只是这话有损唐越威名,不便言说,却道:“这都不忙说,我的意思是,唐越是唐家堡人,而你……”
吕毅恍然,摆手止住了刘笑玉的话:“笑玉公子,你不必说了,我心中明白。看到你身子大好,我此间事情已了,其他地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办,过会儿我就回鹤山坪大寨向薛寨主和薛二爷辞行,顺道便留在寨中过夜,明天一早我就走,到时就不再过来专门向你辞行。”
月余之前,吕毅还在遭六少追杀,而且曾被关在了唐家堡,现在唐越受伤,而且,唐晓晓也在这里,吕毅明白刘笑玉心中的顾虑,所以提出辞行。
刘笑玉望向吕毅,这个不是父亲却胜似父亲的人,再一次让他感动:“吕叔,真是难为你了。”
吕毅淡然一笑,道:“笑玉公子说什么话。只是你与唐家堡……”
这话说中了刘笑玉心中的另一个疑虑,刘笑玉在唐家堡中身受重伤,出来后养伤月余,期间唐家堡究竟如何处理唐凡身亡一事,刘笑玉半点也不知道,倘若认定是他刘笑玉所为,唐家堡行事,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唐晓晓自然不会为难他,那唐越呢?
刘笑玉虽说心有顾虑,但此时唐越伤势还不知如何,唐晓晓又是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刘笑玉又如何放得下。
吕毅见刘笑玉脸现为难之色,说道:“我让你随我走,你肯定不愿,我也不再说这样的话,要是遇到为难处,鹤山坪大寨就在上面,薛寨主与薛二爷与我都是过命的交情,而且他们对你也甚是眷顾,你只要到寨子里去,自然会有人帮你。”言罢,吕毅便向刘笑玉辞行,上鹤山坪大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