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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酒壮色胆
    刘笑玉与唐越一番长谈,顿感唐家堡形势紧迫,唐越立时便要动身回唐家堡,可又放心不下唐晓晓,一想到自己离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神情难免落寞,流露出男子那种特有的哀怨,那是苦求佳人不得的哀怨。他望着唐晓晓的小屋,对刘笑玉说道:“我要刘公子……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在我回唐家堡这期间,如果事情有变化,我自然会想法与你联系,只是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你不为自己性命着想,也要……也要多为她想想。”

    原来唐越料定自己回唐家堡后,刘笑玉也会暗中调查唐门奸细,但唐晓晓在他身边,若是有什么变故……一想到这些,唐越心中都莫名地害怕,因此才说出这番话来。

    刘笑玉眼望唐越神情,忖道:“原来他已倾心于她!”于是拍了拍唐越的肩说道:“唐越兄弟,你只管放心回去,只要我刘笑玉在,一定照顾晓晓妹妹周全。”

    他二人年龄相若,才智相当,又都是少年英侠,只是性情上略有不同,以前两人言语不多,如今二人同仇敌忾,彼此间心照不宣,大有英雄惜英雄之感,当下接着痛饮,直喝到东方苍白。

    一想到要与唐晓晓分离,唐越心中难免泛起阵阵苦涩,但一想到唐家堡如今形势危急,就恨不能插翅飞回唐家堡,又为自己这般儿女情长而惭愧。看着东方红日初露,唐越向刘笑玉抱拳辞别:“刘公子,我这就回了,你且等我消息,千万不可轻易犯险。”

    刘笑玉道:“你不与晓晓妹妹辞行了?”

    “事有轻重缓急,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刘公子代我讲一声吧。”

    刘笑玉明知道他这番话言不由衷,仍拱手言道:“话我一定带到,唐越兄弟此行,一路多加小心,刘笑玉静候佳音。”

    “保重!”言罢,唐越转身,迈着大步向山下走去,刘笑玉直望到唐越身子隐没在晨起的山雾之中,才回身坐到檐下,轻轻地闭上眼。

    此时的他毫无睡意,反而比平时还精神许多,这似乎是他有生以来喝酒最痛快的一次,也是谈话最痛快的一次,他与吕毅也有过这样的谈话经历,但在他眼里吕毅如慈父一般,而且吕毅不能时时处处都能想到他所想之处,唐越却不同,他们在高山遇流水的境界,古人常道,一生得一知己,足矣!恐怕说的就是此时刘笑玉心中的感慨。

    太阳渐渐升起,山间薄雾散去,一切的一切青翠碧绿,正似刘笑玉心境一般。随着“吱呀”一声,身后传来唐晓晓清脆悦耳的说话声:“笑玉哥哥,这么早!刚才还怕吵醒你们,害得我步子都不敢迈,今天想吃什么?”说着抱了捆屋檐一侧的木柴。

    “今天你少做一份吧。”

    “少做一份?你怎么不吃饭了?”

    “不是我,是唐越。”

    “他?他怎么了?”

    “他回唐家堡了。”

    “什么?”唐晓晓惊呼一声,手中木柴散落一地。

    这一日唐晓晓一直心神不宁,简直度日如年,偏刘笑玉还沉浸在昨晚与唐越的彻夜长谈中,他似乎从未有过这般畅快,于外物也毫不在意,一直未注意到唐晓晓的反常。

    晚饭时,唐晓晓烧了几味菜,两人围桌吃饭,谁都没有言语,菜下一半,刘笑玉突然皱眉言道:“今日的菜怎么有些咸?”

    “是吗?”唐晓晓夹了一口菜,嚼了一口立马吐了出来:“何止是有些咸,简直咸死人了!”

    刘笑玉这才发现唐晓晓的脸色与平常相比,要差很多,平日里的唐晓晓欢笑颜颜,活泼可爱,怎么现下满面愁云,郁郁不欢,即使唐越受伤的那段时间,她也只是少有笑容,脸色何曾如此差过,于是放下碗筷,凝视唐晓晓。

    唐晓晓见刘笑玉瞧着自己,不由得脸红过耳,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如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与刚才的唐晓晓简直是天上地下:“笑玉哥哥,你这么望我干什么?”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哪里会不舒服,我好得很!”

    “那是你心里有什么事?说给我听听。”

    唐晓晓幽幽答道:“我能有什么事?”这话说得很慢,是在回答刘笑玉,也是在反问自己,因为唐晓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心中一片虚空。

    “你是因为离开唐家堡,不适应,心中不高兴?”

    “只要跟笑玉哥哥在一起,在不在唐家堡,我都一样高兴。”说着唐晓晓对刘笑玉报以微笑,见刘笑玉仍注视着自己,心神不由得一荡,脸蛋更加红晕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我再烧些下酒菜吧,我瞧你昨夜里喝了酒,还从没见你喝酒,等下你再喝一些,晚上这山上有些凉。”

    刘笑玉望望窗外明月,自言自语说道:“酒是要两个人喝的,人多了,喝着无趣,一个人又太少,喝着无味,还是算了,我也吃饱了。”

    唐晓晓听刘笑玉说一个人喝酒无味,心下暗自猜度:“他这是要我陪他喝吗?但我从不会喝酒,人都说酒后乱性,万一……”光是这般想想,唐晓晓便觉得双颊发烫,但抬头望望刘笑玉,见他正神情落寞地望着窗外,十分不愿拂了他意,心中狠狠咬了咬牙,对刘笑玉说道:“要不,我陪笑玉哥哥喝两杯?”

    听唐晓晓如此说,刘笑玉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莫不是晓晓妹妹自个想喝酒了!也好,我们今日也来个不醉不归!”

    “笑玉哥哥还没喝就醉了,我们就住在这里,往哪里归啊?”

    不等刘笑玉言语,唐晓晓便收拾了桌上碗筷,重又烧了几味菜,无非是些野兔、山鸡之类的山间野味,下酒倒也合口。两人重又围桌而坐,不再似之前各自想着心事,互相不言语,而是有说有笑,谈论儿时在唐家堡的旧事趣事。

    唐晓晓性格开朗,毕竟是女孩,而刘笑玉虽说是男子,又是练武之人,却有三分书生气,因此二人喝得很斯文,不似江湖上侠客相逢,海碗瓷坛那般灌,但二人此时心无顾忌,话越说越多,酒下越快,不多会儿,唐晓晓便喝得小脸红扑扑,娇艳艳,眼睛也有些睁不开,醉眼迷离地瞧着刘笑玉:“笑玉哥哥,你说我长得好看吗?”

    刘笑玉抬眼看了看唐晓晓,却见薛青柠坐眼前,娇态可掬,于是笑着答道:“好看,你最好看。”

    果然酒壮色胆,刘笑玉虽然不常饮酒,酒量却不至于如此不济,只是现下他与唐晓晓饮酒,心无旁骛,再者他对薛青柠一见倾心,虽然之后因为自己的性格,他将这番心思压制到了心里,但情感这种事,并不是说你压制便压制了,就如今天来说,他才喝了几杯酒,看到娇艳似花的唐晓晓,眼中却是薛青柠。

    只听唐晓晓接着说道:“那你平时怎么总不爱与我讲话,你是讨厌吗?”

    “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你,都是你自己说,既不让我恨你,也不要我喜欢,教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信,你们都喜欢说好听的话哄我,我不信。”

    “我没哄你,那你说,要我怎样你才相信?”

    唐晓晓眯着眼睛瞧着刘笑玉,想了半刻,笑着说道:“除非你来亲亲我,我才信你。”

    “好,你等着,我这就来了。”

    刘笑玉起身走过去拉起唐晓晓,一手将她揽在怀里,唐晓晓也感到了刘笑玉呼出的焦灼与欲望之气,被熏得心神俱醉,轻轻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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