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玉因薛青柠而无法平静心绪,待裴霖离去,他才静了心,又开始担心独自离去的唐晓晓,忆起裴霖曾说,自己因垂涎一个女子,被一个瘦黑鬼打了。[燃^文^书库][.[774][buy].]刘笑玉心中起疑,叫来裴霖询问,才知瘦黑鬼就是鬼花风冠玉,又听裴霖说那女子十六七岁,穿着一身红衣,那可不就是唐晓晓嘛。
刘笑玉心中虽已隐约感到不祥,但听了裴霖的话,仍是大吃一惊,问道:“这是多久的事?”
“多久?那时间可不短了,没一个月也差不多了。”
“一个月!”刘笑玉顿时心乱如麻,慢慢坐到椅子上,心中忖道:“一个月,岂不是晓晓刚离去,就遇到了鬼花,她这样一个女子,那鬼花……”刘笑玉的心苦痛非常,又是万分着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我该如何向唐越兄弟交代,如何向唐家堡交代?倘若他们要以晓晓妹妹来威胁师父、师兄,那唐家堡……”
刘笑玉坐在椅子上,不言一声,双眼蓄泪,裴霖在一旁站着,心中思量:“看刘大哥这般模样,难道那女的竟是刘大哥的相好,我看那瘦黑鬼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嘿!这下完了!”可瞧着刘笑玉这般模样,他也不敢直言,只好安慰道:“刘大哥,那瘦黑鬼虽然可恶,但我瞧他病得不轻,一直在咳嗽,他那样瘦弱,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我们还是想办法救大嫂好!”
刘笑玉恍若梦中醒来:“大嫂?”
“是啊!那女子……”
“没错!救人要紧,你是在哪里见到他们?”
“就在这附近,不过我看他们像是要过长江,恐怕现在已经不在鹤山附近了。”
刘笑玉心中忖道:“过长江?果然没错,他们这是要去唐家堡。”想到此处,刘笑玉也不与裴霖说话,起身就往外走,裴霖见状,快走两步在门口拦住了刘笑玉:“刘大哥,你这是?”
“我要去救人!”说着便拨开了裴霖的身子。
“刘大哥,你的伤还没好。”那裴霖竟也执拗得很,又欺身上前,挡住了刘笑玉。
刘笑玉瞧了瞧裴霖,轻叹一声:“你这人说话啰嗦,做人也这么啰嗦,我的伤不要紧,你让开。”
裴霖果然是一身无赖习性,见刘笑玉叹气,立时眉开眼笑:“那你带上我,你现在伤还没好,这一路上也好有个照顾。”
刘笑玉冷笑一声:“你当我不知你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你是想瞧瞧你那命中克星,是也不是?”
裴霖笑道:“知我者,果然刘大哥也,我早说了,我们两个在一起,那是各有所得,两全其美,怎么样?”
“你是不知道他们厉害,我这一去尚且不知是死是活,带上你,他们又不是王坤,即便是王坤,我都没办法照顾你周全,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往那死路上寻吗?”
“哎呀,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忘了我胆子小,一见势头不对,早跑了,倒是你自己,需要好好照顾,倘若都像对王坤那样,只站在那里让人打,哪有活的道理?”
若是以往,刘笑玉一定先要想办法甩开裴霖这个包袱,与易老头待了一个多月后,却不这样想了,心中暗道:“其他的伤倒还好,只是这肋骨断裂,实在不宜长途跋涉,有他跟着也好。”于是对裴霖说道:“那好,我们这就去渡口,先过了长江再说。”
两人在柜台算付房费,起身向长江渡口走去,刚巧赶上一艘大船客满,于是过了长江,两人下船,附近又是一个集市。裴霖心性风流,若只靠一副好看的臭皮囊,怎么能赢得众多女子的心,原因也在他是一个极会照顾人的风流人物,他见刘笑玉急着上路,但是伤重未愈,便没有去买马匹,而是雇了一辆大车,车上包厢外表虽然简陋,厢内却布置得十分舒适。
只听裴霖说道:“刘大哥,你身上有伤,只在这车上坐着就好,马车由我来赶,只是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寻大嫂?”
“谁告诉你那是大嫂了,她是我妹妹,下次再不能这样叫了,你前面问路,只往璧山赶就是了。”
“璧山?唐家堡?他们是唐家堡人?完了,完了,唐家堡人都是阴狠毒辣,这下麻烦大了,怪不得我那命中克星能折磨我七天七夜。”
“你!你怎么知道唐家堡人都是阴狠毒辣?”
“刘大哥,江湖人都说‘宁遇阎罗王,不惹唐门郎’,他们只会暗器伤人,还喜欢用毒,这你都不知道?”
刘笑玉听裴霖这样评说唐家堡,又好气又好笑:“那你还死皮赖脸跟着我?”
“你是我命中福星,我怎么能……等等,刘大哥,你不会……”
“我也是唐家堡人。”刘笑玉说着向裴霖抱拳,一本正经言道:“坐不改姓,行不更名,唐家堡刘笑玉!”
“刘大哥,你这……我……我意思是说,唐家堡人人聪明,个个机智,晓得对阵绝杀,拼的是功夫,更要拼脑力。”
刘笑玉心中冷笑,抬起脚轻轻踹了裴霖:“赶你的马车去吧!”说着一掀车厢布帘,坐了进去。
裴霖不像刘笑玉那样,只在一处不常在外走动,他是个定不住人,虽说是鹤山坪大寨的义军,却整日在外游荡,这一带地形他十分熟悉,因此也不问人,赶着马车向唐家堡方向行去。
马车裴霖赶得还算稳当,刘笑玉斜靠在车厢中,没有感到特别颠簸,此时的他虽是闭目养神,心还不如这马车平稳,照裴霖那样说,唐晓晓已然落入五毒四怪之手,如今已经一个月了,也不知她现下情况怎样。更可恨的是,唐家堡藏着一个奸细,若是里外勾结,以此来要挟唐化南和唐鼎,唐家堡就凶多吉少了。那唐越走了一个多月,也是一点消息没有,如今他已不奢望唐越在唐家堡能查出什么眉目,只盼望他能平安回到唐家堡,不要像唐晓晓那样,一离鹤山就被五毒四怪抓到。想到这些,刘笑玉满心烦恼,顿感世事艰难,但事已至此,正所谓往者不可谏,他能做的,也只是尽快赶回唐家堡。
刘笑玉重叹一口气,缓缓睁开眼,他身上有伤,闭目只为养神,没想到心反而更乱了,于是从怀中掏出了《一阴一阳》,翻开来看,正瞧到“枯木逢春篇”,上面写着:“气者物也,不闻不睹,聚精为神,游魂为变,乃知神鬼,复知万物,知道济天下,旁行不流,枯木逢春。”
枯木逢春?刘笑玉心中忖道:“枯木怎么会有逢春之时,难道将死之人还有还魂之说?这易老头古怪,写出来的书也古怪。”刘笑玉合上了书,重又斜靠着闭上了眼,想起自己被王坤抓到衣领喘不过气时,正是依着《一阴一阳》中的内容,导引体内气流,冲破淤塞,后来还将王坤等人摔了出去,在替裴霖挨受王坤重拳时,还凭着天罡气功,震折了王坤的手指,如果“心正气顺篇”是内功心法,这“枯木逢春篇”,难道是疗伤秘籍?
这般想着,刘笑玉又坐直了身子,将《一阴一阳》翻到刚才的“枯木逢春”处,接着往下读,见上面记载的是阴阳相济之法,分作三个层次,先调心,后调息,进而调身。刘笑玉逐条逐条往下读,不自觉地按着上面的法子练习,这样反反复复,果然顿觉神清气爽,连那胸口肋骨断处,也隐隐有麻痒之感。
裴霖与刘笑玉两人如此这般赶了大半日路,在太阳将要西落之时,来到了一个小镇。裴霖停了马车,掀开车厢窗帘向刘笑玉说道:“刘大哥,天要黑了,我们就在这里歇了吧,下一个小镇还要很远呢。刘大哥!”
裴霖见刘笑玉一手捧着书,一手比比划划,嘴中还念念有词,根本没听到自己说话,便用力敲了敲车厢,大叫一声:“刘大哥!”
原来刘笑玉看得入迷,直到裴霖手敲车厢,才从书中抽神而出,又听他对自己叫一声,心中不免有些生气,问道:“干什么?”
裴霖大声说道:“我说天快黑了,我们就住在这镇上吧。”
“住下就住下,你找客栈就是了,大呼小叫干什么?”说完又低头看书。
裴霖心下委屈,暗自忖道:“这么暗,最好看瞎你的狗眼!”却也不敢直言顶撞,又赶着马车走了两步,来到一处客栈,翻身下车,进了客栈。
谁知裴霖刚进去没多久,又一溜烟蹿了出来,直接跳进了车厢,冲着刘笑玉大叫:“在这里了,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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