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笑玉略略感到腿伤好得差不多了,便决定向裴霖辞行,他要将唐成是忽必烈儿子尼哥王子的消息带回到唐家堡。[燃^文^书库][.[774][buy].]偏偏这一日裴霖回得晚,好容易等到了裴霖,却见他带着一个女子,他知道裴霖风流心性,让他不免眉头紧皱,哪想到女子一开口,刘笑玉吓得一声惊呼,差点站立不住。
那女子听到刘笑玉惊呼,一声冷笑,抬腿就是一脚,踹向刘笑玉小腹,一来事发突然,而且刘笑玉也没想到她会踹自己,一脚踹得刘笑玉一连退了五步,直退到房内撞得桌上茶具踢里哐啷响,才立住了脚,抬头望着女子,厉声言道:“沈心蓝!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还好意思问,这次我不把你双腿砍了,我就不叫沈心蓝!”说着从腰后摸出两柄短刀,向刘笑玉扑了过去,沈心蓝身法轻盈,双刀舞出一团光来,晃得人眼花缭乱,只往刘笑**上招呼。刘笑玉哪能任她砍了自己双腿,先用唐门步法避了几刀,斜着跨了一步,转身抓住了沈心蓝的双手:“沈心蓝!你这样蛮不讲理,我可要还手了!”
裴霖见沈心蓝摸出短刀,当时就吓了一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两个人就打了起来,但是拳脚无眼,他又不会功夫,想上前又不敢,只能心里干着急,等刘笑玉抓住了沈心蓝双手,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进来:“刘大哥,刘大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沈心蓝回头瞧了裴霖,喝道:“你滚开!这没你什么事!”抬腿就是一脚,裴霖可不像刘笑玉那样有功夫,而且这一脚明显比踢刘笑玉那一脚力道大,踢得裴霖直接摔出了门外。
“你……”刘笑玉见沈心蓝踢飞裴霖,心中气恼,双手一搭一圈,左手压住沈心蓝双刀,缓出右手作势要打沈心蓝,可望到沈心蓝双眼蓄泪,那一掌说什么也打不下来。这时,裴霖已挣扎着爬了起来,又跑进屋里,哭着向刘笑玉说道:“刘大哥,不要打,不要打!”
沈心蓝回头又瞧了一眼,向裴霖喝道:“你滚开啊!”说着又要抬脚,刘笑玉瞧得真切,右掌顺势下拉,缘着沈心蓝手臂,身子一个纵跃,把沈心蓝的身子也带了起来,沈心蓝一脚踢空,身子失了平衡,落地时直撞到刘笑玉怀里。
刘笑玉一声惨叫,额头沁出一层晶莹汗粒,跟着脚下踉跄,眼见着要摔倒在地,沈心蓝心中一惊,丢了双刀扶住了刘笑玉:“刘笑玉,你怎么了?”
刘笑玉的伤只是看上去好了,其实并没有痊愈,沈心蓝那一撞,正好撞到他受伤的肋骨,刚才为了救裴霖,情急下那个纵跃也有些用力过大,一时间,胸口和双腿都是钻心般的疼痛。
虽然疼时极疼,毕竟已是好了大半,不像受伤之初,疼起来没完没了,这次只疼了一瞬,便不怎么痛了,刘笑玉挣脱沈心蓝双手,言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砍我的腿?”
裴霖也上前两步,眼中泪还没干,也向沈心蓝说道:“对啊,你砍他腿做什么?要知道你买刀是要砍刘大哥的腿,说什么也不能给你买啊。”
沈心蓝也不搭言,回头剜了裴霖一眼,裴霖全身一个冷战,立马往后退了两步,沈心蓝这才回过头,向刘笑玉说道:“你一声不吭就跑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说着说着,眼泪簌簌而下。
刘笑玉看得心伤,言道:“我哪里跑了?”
裴霖又往前两步,对沈心蓝说道:“是啊,刘大哥两条腿都断了,他想跑也没办法跑啊。”
那一晚刘笑玉决定不再与沈心蓝见面,拄双拐挣扎着下了山,到了第二天晚上,沈心蓝挎了篮子来给刘笑玉送吃的,没见到他,在山洞直等到天蒙蒙亮,才回了客栈。这之后,沈心蓝每天晚上都来山洞等他,刘笑玉却再没有出现过,她既担心,又伤心,担心的是刘笑玉的伤还没有好,伤心的是刘笑玉一声不吭便走了。
沈心蓝从下到大,未对男人动过心,甚至容不得男人多瞧她两眼,没想到一旦心动,用情却是极专极深,可以说爱得毫无顾忌。曾有那么几个瞬间,她觉得刘笑玉心中有她,但这样的不辞而别,怎能不让沈心蓝心伤。
偏巧这一天在街上碰到裴霖,那裴霖自上次见了沈心蓝,没有一天不想着她的,如此偶遇让他兴奋不已,当即便热情四溢,上前向她诉说自己的相思之苦,沈心蓝瞧着裴霖的样子,心中嫌恶,但大街上人来人往,这样动起手来太过张扬,因此也不说话,只往哪偏僻地方去,裴霖便一路跟着,从自己遭了七天七夜的罪开始说起,一路向下,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至于她是不是五毒教人,与刘笑玉有没有过节,早都丢到了爪哇国。
裴霖一个人说得热闹,沈心蓝却是没听一句,终于走到一处偏僻地方,就要动手了,突然听到了刘笑玉的名字,当时就激动得全身颤抖,裴霖对女人那样细心的一个人,此时却因说得动情,竟没注意到沈心蓝的反应。沈心蓝认真听了片刻,得知刘笑玉就与裴霖住在客栈,当下就要与裴霖回客栈,裴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恨不得当即抱着沈心蓝亲个不够。他那里会知道,沈心蓝之所以去他住的客栈,而是要找刘笑玉算账。
沈心蓝刚得知刘笑玉在客栈的时候,她确实想过要把刘笑玉的双腿砍了,但一见到刘笑玉,她心中只有高兴,哪还有半点恨意,表面上是踹了他一脚,又舞着双刀,可那也只是装装样子,与其说是要砍了刘笑玉双腿,倒不如说是她在对刘笑玉撒娇,偏那裴霖不知趣,在一旁唧唧歪歪抢刘笑玉的话,让沈心蓝心中愤恨不已,转过头冷眼瞧着裴霖:“你怎么还不走?”
裴霖是久在情场之人,于男情女爱最明白不过,虽然初时不晓得他二人是怎么回事,但这么一来两去的对话,特别是沈心蓝的神情,他怎么能还不知道,只是他心中太喜欢沈心蓝,觉得甚不甘心,哭丧着脸对沈心蓝说道:“你是与我一起回来的,怎么能让我走呢?”
这话沈心蓝不听则已,一听心中就有气,眼中立时起了杀气,裴霖不是练武之人,感觉不到沈心蓝的杀气,但刘笑玉感觉得到,大步一跨站在了沈心蓝与裴霖中间,先是冷眼瞧了沈心蓝,又转过头对裴霖说道:“沈姑娘来了,你还不赶紧张罗着招待她?”
裴霖还是不愿离去,被刘笑玉硬生生推出了房间,等刘笑玉关好房门,转身却见沈心蓝一脸笑意,向刘笑玉问道:“今天你是第一次瞧见我的容貌,我长得好看吗?比着你的晓晓妹妹怎样?”
刘笑玉不答沈心蓝问话,言道:“裴霖他只是仰慕你,就算言语上冲撞了你,你也不能害他性命。”
沈心蓝笑道:“你说不杀我就不杀?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刘笑玉道:“我不是你什么人,总之你不能害他性命。”
沈心蓝笑吟吟瞧着刘笑玉,拉着长腔说道:“不害他性命,也行,总要有个理由吧。”
刘笑玉瞧了沈心蓝一眼,冷冷说道:“无是无非,你就要取了别人性命,这样歹毒的心肠,又哪里要过什么理由!”
沈心蓝笑脸凝滞,向刘笑玉说道:“我心肠歹毒?我何曾要杀什么人,都是他们自己找死!”说完又笑吟吟望着刘笑玉:“我怎么就没发现,刘公子原来竟是这样好心肠的一个人,不是念着什么晓晓妹妹的安危,就是为着路人甲路人乙操心。”
刘笑玉知道沈心蓝是在讽刺他,好心肠都给了天下人,偏偏对她沈心蓝恶言恶语恶行,他又何尝不知沈心蓝对他的心意,脸不由得微微发热,言道:“其他人该杀不该杀,我不管,总之,你不要害了裴霖性命。”
沈心蓝不再言语,将脸转向别处,显得甚是随意,那意思好像在说:“杀不杀是我的事,你刘笑玉管不着!”
刘笑玉思虑片刻,红着脸向沈心蓝说道:“你要是杀了裴霖,有人也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就活不下去,管我什么事?”沈心蓝轻描淡写回了一句,却见刘笑玉面红过耳,不由得怒火中烧,说道:“你怎么这么好心?这个也管,那个也管,别人活不活,有你什么事?”见刘笑玉低头不语,沈心蓝心中更加气恼,抬脚就要出门。
刘笑玉见沈心蓝怒气腾腾,怕她一时冲动杀了裴霖,一步上前拉出了她,沈心蓝冷笑一声:“你放手!”刘笑玉也不说话,只是抓着沈心蓝不放,沈心蓝又是一声冷笑:“你不放手,我保证裴霖活不过今晚,你知道我是说到做到。”
刘笑玉只得松手,瞧着沈心蓝伸手开了门,一只脚迈出门槛,冲着外面叫道:“裴公子,饭菜准备好了吗?我快要饿死了。”也不等裴霖回答,沈心蓝又回过身,收了笑意,对刘笑玉冷冷说道:“你要是跟了来,除非你杀了我。”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你就是要杀了我,我也要让裴霖死在你的面前!”
说完,沈心蓝冲刘笑玉一声冷笑,扭身出了房间,又是极尽柔媚的一声“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