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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各怀鬼胎 上
    ()    第153章   各怀鬼胎(上)

    我接过那请柬,对松德真人不动声sè的道:“陈府御下不严,本府已经代为惩戒,此事告一段落,本府已不想追究。请真人代为转告,陈府之宴,本府一定到场。”

    松德真人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松下一口气,道:“贫道一定转达。”我清楚由于陈骞和大哥的原因,陈家和泰山派的关系非常好,我不愿追究此事说明了我不愿与大哥翻脸,松德真人的泰山派也不用被逼得正式表明立场,所以我的表态才让松德真人释然。

    在我与松德真人说话的功夫,那六位江湖大帮的帮主已经把剑枫围住,争先恐后的试图与之搭上关系,在他们眼中,秩俸两千石的剑枫简直就是天大的官,与之搭上线,对于将来自己帮派子弟在军中的升迁可是大有好处。

    剑枫在人前一如既往的冷漠,若在以前他定会对这六人爱搭不理,只是在诸葛家为官三年,多少对于些官腔有了些掌握,现在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些不着边际的官话,决不会许人承诺。

    吕旷威身为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本是不屑和那些江湖豪杰共同来争抢与剑枫谈话的机会的。但他的身份不仅仅是吕氏刀门的长老,更是大唐一位八百石最低层的偏将军,身在军旅中的他明白,如今大唐军方分为三股势力,一股是以吕布为首的吕家,一股是以赵云为首的赵家,再有就是以于禁为首的诸葛家起家时的旧将。他身为一个降将,虽是吕家的人,但本领在诸葛家算来仅仅是不上不下,若想再有所升迁的话,就必须与吕家的核心人物搞好关系,吕布的五弟子恰恰就是核心人物之一。所以,即便剑枫如此态度,他仍是陪着笑脸往剑枫的冷屁股上贴,不知是否他吕家人的身分起了作用,他倒还真成了与剑枫交谈最多的人。

    至于王思远,早就知道他的女儿王蓉蓉与赵雪的交情甚笃,有了赵家的照顾,它cháo海派在这两年来发展的也是甚为顺利,心中并不认为剑枫能给cháo海派多过于赵家的好处,于是仅仅是在面上与剑枫和颜悦sè,并无什么赞美之言,冷眼旁观的看着吕旷威与其打得火热。

    当我和松德真人从一旁的角落回到座位上时,我见到这等情景,心中一丝莞尔,来以前倒真小瞧了剑枫这方面的本领,他幼年时同卢植处学来的东西倒真没有白费。

    相比之下,赵雪的身边要冷清许多。这也难怪,赵雪由于身份的特殊,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早晚成为我的妾室,纵然身份高贵,反而没人敢上去乱搭关系。这样一来,她在一旁闲得无聊,见我回到座位上,立刻便拉着我的袖子,意思想离开这里。

    我也是早有去意,毕竟吕旷威、松德真人、王思远的身份还好说,但和这帮江湖中人走得太近了可不大好,遂借机带着剑枫赵雪起身告辞了。

    送赵雪回赵府后,我便回了刺史府。回府便见诸葛德搬了一厚摞公文正送进我的书房,我不禁头痛道:“阿德,前几ri我昼夜不眠,不是刚刚批阅了七十七份公文吗?怎么今ri又来了这么多?”

    诸葛德深知我的辛劳,苦笑了一下道:“主子,那七十七份是上个月的,这次送来的是二月上旬各郡汇总呈报上来的公文,德挑选饼了,其中二十三份无关紧要,可以交给参议团去处理,剩下还有五十六份都在这里,比上一旬少些。”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每月各郡共要呈报三次公文,加起来大概有二百份上下,如果我真仅仅是个刺史的话,我励jing图治倒也很轻松就可以搞定,但我同时还是诸葛家的二公子,除了做好刺史这个本职工作外,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我去做的,这样一来我的jing力就未免有些捉襟见肘了。不过父王将这占了大唐一半根基的青州交予了我,我还是要尽心去管好它的,于是道:“罢了,阿德,就放在这里吧。”

    诸葛德将公文放在书房内漆成褐sè的巨大案几上,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说道:“主子,其实您可以去请几位幕僚来的,有些事情交给幕僚处理就可以了,若是每件事都如此事必躬亲的话,您的身体就算是有天榜实力,也早晚会被累垮的。”

    事必躬亲……好熟悉的词语呀,我轻轻揉了下脑袋,似乎在史实中的那位诸葛亮就是被累死的,我倒不能重蹈了他的覆辙。说实话,自从当了青州刺史掌握了巨大的权力之后,我对于权力的渴望就越来越强烈,甚至不愿分出一点点给与旁人,到如今我的身边只有从小苞在我身边的诸葛德,能够帮我打理些简单的政务。

    见我陷入了沉思,诸葛德知道他的劝诫起了作用,便要离开书房。“阿德。”我唤住了他,“你从我五岁起便跟在我的身边,那时候你十五岁,至今已经有了十六年了,从我成为北海太守那一天起后,你又成为了我的管家,把我偌大一个二公子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你想不想更进一步,成为我的幕僚呢?”

    诸葛德眼神一亮,但又随即黯淡下去,脸上显出了复杂的神sè,挣扎了片刻道:“主子,德认为此事不妥,德的能力到什么地步自己清楚,当个大家的管家还可以,或是主子还是北海太守的时候,德自认也可以为主子分忧解难,但如今主子已经是青州刺史了,德恐怕不足以胜任幕僚一职。”

    听了诸葛德的话,我闭上眼睛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我也明白以诸葛德的才能,至多是一郡之材,但他跟了我这么多年,原来在我手下的人如今都已经一个个的成了封疆大吏,总想着给诸葛德些补偿,当上我的幕僚,少说也是个千石的官员,较之偏将军的秩俸还高上两百石,没想到诸葛德竟然忠心至此,推辞了这个职务。我道:“阿德,当年的管亥、石广元、孟雄、郝昭、王双、剑枫他们如今无一不风风光光,你难道不羡慕吗?”

    “主子,诸葛世家如今已经是天下第一世家了,德身为诸葛家的核心弟子,当上诸葛二公子的大管家,不知要羡煞了多少人,德已经很知足了。”诸葛德恭恭敬敬的道。

    知足者常乐,办事稳妥,我在心中给诸葛德下了一个评价,轻轻地挥了挥手,诸葛德便退了下去,我也低头批阅起了公文。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sè已经渐渐黯淡了下去,门外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我下意识的散开神识探了出去,发现来人没有一丝的武功,便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进来的人却是沮授,沮授笑呵呵的道:“孔明近来可好?”这个家伙自从两次被我抓获,虏到诸葛家后,反而成了我的忘年交,每隔三五天,是必会到刺史府上拜访我一圈的。

    我苦笑了一下,指着案几上的数十份公文道:“四个字,焦头烂额。”本以为沮授又会像以往那样一笑了之,岂料这回却随手拿起了其中的一份公文,寻问似的望向我。我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翻阅。

    沮授看似无心的翻阅着这些公文,不断的咂嘴道:“孔明,常人一ri处理州一级的案件三五起,便算了不得的了,这些月你通常只花四五天便处理了一月的事情,能不焦头烂额吗?”

    沮授说的在理,我点点头,只见沮授又拿起一份公文看了起来:“……这份文件还没批阅过吗?恩……东莱北海两郡的百姓和部分士绅联名上告北海张家霸占农田,强买强卖……我猜得不错的话,张家应该是孔明的人吧?不若派人去调查一下,若是东莱那个张家的官员真的扶不起来的话,便依法除掉他,再从张家另选贤明,提拔一下,顺便也可以给张家提个醒。在派人探查东莱情况的这几天,再多查查东莱北海最新的资料,看看是不是有心人在兴风作浪,你看这么处理怎样?”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沮授轻描淡写的处理这份我没有批阅的文件,以往的沮授是决不会来讨论我所处理的青州政务的,莫非……我不禁满怀希望的开口道:“公与,你怎么如此关心起诸葛家的政务了,难道你决定接受大堂廷尉的职务了?”

    沮授坚决地摇着头,道:“孔明此言可是要把授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了,授是万万不能接受者廷尉的职务的。”

    “哦?这是为何?”我笑吟吟的看着沮授。沮授很有些不满的瞪了我一眼,道:“廷尉一职掌控全国范围内的刑罚,权力之大你们诸葛家三位公子的势力莫不眼馋,若是让授这么一个从袁家被掳来的人当上去,明眼人都知道授与孔明的关系,大公子和三公子必然便会视授为眼中钉,在授办案之时多加掣肘,用不了一年办事不力的罪名恐怕就会落在授的头上,长此以往,就算授再努力,五年之后,终逃不过身败名裂的下场。”

    看不出沮授还挺明白,我当初企图招揽沮授的本意,是让其能与大贤荀彧分庭抗礼,以免在荀彧执掌大权后,念其家族香火又反回朝廷或是曹家。岂料我却忘了士人一向的排外xing,以荀彧的贤明,只因其是陈留学派的佼佼者,竟也未能打入青州士子内部圈中,并未形成多少势力,反而被近来转变思想主张“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父王所感化,全心全意地帮父王处理起唐国的军政大事了。

    如此一来,沮授的作用就重新被我估价了一番,千番考虑后,终于决定推荐其成为大唐的廷尉,以其的耿直来吸引大哥和三弟的注意力,以便让我安排下的各层官员有个发展的时间,相信一沮授之才,与这两股强大的势力周旋个三五年还是不成问题的。如今我的用意被沮授看穿,不免尴尬,只得讪讪的一笑道:“素问公与耿直,他ri在袁家时,身陷袁家家主之争的漩涡,面对袁熙袁尚许攸三方势力的联手攻击,也不肯退让半步,坚持己见,怎么今ri却如此懦弱了?”

    沮授眼中透出了无限神伤,颇有一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幽幽道:“古人云,吃一堑,长一智,授便是在袁家家主之争的漩涡中跌倒,又怎敢再站到这诸葛家的漩涡中心去呢?”

    听沮授言中多只是阐明立场,并无什么责怪我的意思,我心中的那份愧疚更浓,只得岔开话题道:“公与此来行为举止与往ri多有不同,想必不是就为了说这些给亮听的吧?”

    沮授闻言正sè,将公文轻轻放在了案几上,冲我拜倒,道:“自从年前授听闻乌桓入境的消息后,一个月来,授昼思夜想,终于坐下决定,与袁家一刀两断,期望能成为主公身边一个掌控这政治漩涡的人,请主公收授为麾下一幕僚吧。”

    见沮授如此动作,我心下大喜,不过对待大贤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慌忙上前扶住,道:“公与不可如此,你我不打不成交,如今已成莫逆,亮得公与之助心喜若狂,相信ri后必是如虎添翼。不过以后你我还需以字相称为好,否则落入有心人之耳就不好了。”

    待沮授起身后,我不禁问道:“不知是什么让公与最终改变了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