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几双大手托住,王子骆侧过头一看,惊呼“阙孤渎!”
正是阙孤渎、王勇、王力三人。
阙孤渎摆手示意,让两人跟着他走。
坑洞斜斜通往地底,竟是一处狭长的地穴,走下十余步才转为水平。阙孤渎手持火折在前面带路,中间王子骆扶着雪雁在中间,王氏两兄弟断后。
王子骆边走边侧耳倾听,好一阵他才确定,松口气道:“他们没有追来。”
“当然没有”阙孤渎说道:“这地道又深又小,他们怎敢贸然追来。除非他们伸入瓦管进来通入浓烟,那我们就只好坐以待毙了。”
王子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话题一转,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阙孤渎没好气道:“我还没说你呢,你又怎么在那地方。”
“我……”王子骆一想起公主的事便觉头大如斗,一时不知从何讲起。
“你们是什么人呢?”雪雁突然问道。
“你又是什么人?”阙孤渎问道,他拿火折在雪雁身上晃了一晃,道:“看你这打扮想来是公主的侍女。”
雪雁道:“正是。你们挖了这地道,那公主被劫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公主真被劫了?”阙孤渎惊呼道:“我们见四面火光冲天,人影错杂,便在想莫不是公主出了事,而又不见你们人影,这才出来找一找。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那树林,那一高一矮的两个又是什么人,阴渊哪去了?”
王子骆理了理头绪,从头到尾给阙孤渎说了一番,而涉及七宫和风风火火那二人,只解释说是前来刺杀公主的高手。
“原来如此。”听完后阙孤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雪雁皱眉道:“你还没说你究竟是何人?”
王子骆忙介绍道:“这位是阙孤渎,我们是一起的,都是保护公主的。”
雪雁道:“既然是保护公主,那如今公主走失,还望几位能相助寻回。”
阙孤渎苦笑道:“我们都才疏学浅,可帮不上什么忙。”
雪雁道:“我看着掘地之术便非同一般,而那劫走公主之人也是从地下动的手。你们不放想想有什么头绪呢?”
阙孤渎冲王氏兄弟努努嘴道:“这是那两兄弟做的,和我没关系。”
王子骆惊道:“没想到两位还有这般本事。”他原本还只道这二人不过是气力大罢了。
阙孤渎道:“这二位可是盗墓名门之后,别小看了他们。”
雪雁闻言在一旁捂嘴轻笑。
阙孤渎瞪眼道:“你笑什么。”
雪雁止住笑道:“那不知先生又是哪位名门之后?”
阙孤渎听出她言中的讽刺之意,怒哼一声,别过头去。
雪雁道:“二位即便是掘穴大家,但方才那松林之下,根茎盘亘,你们是如何挖过来的?”
王氏兄弟闻言语塞,面面相觑。
阙孤渎道:“小姑娘懂得倒是不少。但你可识得此物?”
说罢取出一把碧绿短剑。
“碧犀剑!”雪雁掩口轻呼。
阙孤渎这回真是吃了一惊,奇道:“你怎会认识此物?”
雪雁道:“袁师曾为皇上献了一幅神兵图,小女子有幸观过,记得此剑位列第三,仅在轩辕剑和星明三剑之后。”
阙孤渎道:“既然是星明三剑,那这碧犀剑便该排在第五。”
雪雁道:“袁师说星明三剑与犀角双剑均要同时才可发挥威力,不能分开来谈。”
阙孤渎眯眼道:“你说的袁师,可是袁天罡?”
雪雁点点头,还欲张嘴续说,却被王子骆打断道:“阙孤渎,这剑不是在天水老祖手上,你又是怎么得来的?”他在阙孤渎拿出碧犀剑时便想询问了,只是被雪雁岔了话题。
阙孤渎昂首挺胸道:“这个嘛,我自是有我的办法。”
“什么办法?”王子骆问道,天水老祖他可是见识过的,十分厉害。
阙孤渎道:“那群苗女找上门来了。”
他说的苗女自然是南疆的那群人,王子骆问道:“他们动手了?”这群女子可不能小觑,想当初洛妍武功胜果宁胥甚多,也被后者给暗算到了。苗疆之人手段千奇百怪,天水老祖武功虽高,怕也要小心应对。
阙孤渎点头道:“就是今晚,后院动静一起,过得不久那天水老祖便赶来了,接着苗疆那群人也赶来,两拨人乒乒乓乓斗得不亦乐乎。我寻思看是否有机可趁,果然就在地上找到了剑匣。
“这么说是天水老祖不小心遗落了。”王子骆自言自语道。
“不错”阙孤渎道:“我看那苗女阵法诡异,天水老祖穷于应付,怕也没顾及到这剑匣。”
王子骆虽觉不可思议,倒也没去多想。
雪雁在一旁默默听着,见二人对话告一段落,这才插嘴道:“如此说来,你便是靠碧犀剑斩断树木根茎的?”
阙孤渎抚摸剑身道:“正是,这剑为雷兽之角,能克土木,用于掘土斩棘再合适不过。”
雪雁叹口气道:“如此神剑竟被你用来挖土,若是伏羲再生知道了会不会气死。”
阙孤渎嘿嘿笑道:“这叫物尽其用,与其封在宝匣内供人瞻仰,不如拿出来做点有用之事。”
雪雁闻言略一沉默,继而点头道:“你说得有理,神剑中的精神固然重要,但在人生死之间时,再深的精神传承只怕都比不过一只铁锹,一块馒头或是一件衣服。”
阙孤渎道:“说得好,你这番话可远胜那些王公大臣。”
雪雁涩然一笑道:“有感而发罢了。”
众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走出了两三里,此时阙孤渎已将火折交给王勇带路,自己跟着雪雁聊起她的过往,雪雁心系公主,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王子骆见这地道弯弯曲曲没个穷尽,不由问道:“你们到底挖了多长?”
阙孤渎道:“快了。”
话音未落,一把宽阔板刃从顶上土地切下,将最前面的王勇劈作两半。
鲜血四溅,后方的王子骆首当其冲,被溅了一身。后面的雪雁尖叫一声,一下扑入王子骆怀中。王子骆搂住雪雁纤腰,看着王勇尸体,头脑空白一片。
“你杀人了。”
此时地面上方站着两人,一个瘦瘦弱弱,两片招风耳甚是显眼;另一人却是又高又大,肌肉虬结,他手上正按在刀柄之上,刀柄长有四尺,刀刃宽三尺,仅露了半分在地面,其余深陷地下,这样的刀,他背上还背着三把。二人都带着面具,看不见容貌。
说话的是那瘦弱男子,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家常琐事。
壮汉笑道:“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下方众人乱作一团,雪雁在王子骆怀中止不住地啜泣,王子骆除了轻抚她的背脊也无计可施;王力见弟弟被杀,怒吼一声,就要冲上前去,却被阙孤渎拉住。阙孤渎费力抱住王力,对王子骆吼道:“绕过那大刀,快走!”
那方方正正的阔刀占据了大半空间,与四面却仍留有不小空隙,王子骆忙带着雪雁侧身穿了过去,之后阙孤渎一巴掌拍晕王力,也带着他挤了过去。
“他们跑了”瘦弱男子附耳于地下,淡淡道:“你不该托大,若是四柄刀全部插下去他们就插翅难飞了,而现在又要耽误许久。”
“哼,有你谛听之术在,他们还能跑到哪里去?”壮汉满不在乎道。
瘦小男子道:“这是廉贞宫两位大人吩咐的,倘若被他们跑了,你我都要吃苦。”他话一说完抬腿便走,壮汉轻哼一声,将阔刀抽出,快步跟上前去。
二人跑出一段,瘦弱男子摆手停止,他贴耳在地上聆听半晌,道:“这下面通道竟连着井渠,他们进暗渠,你也无法拦住他们了。”
“那怎么办?聆风你足智多谋,定有主意的。”那壮汉闻言急道。
瘦弱男子道:“撼岳莫急,河水自西面来,他们往东走,自是要走井口出去。我们便去那里等待他们便是。”
通道内众人跑出一段,通道转为向下斜倾,下行四五十步,笃地又变得狭小起来,上下不过五尺,仅容人爬行通过。阙孤渎却是喜道:“进暗渠了。”
“暗渠?”雪雁一怔道:“这是一处井渠?”
阙孤渎对她竖起拇指道:“厉害!”几人鱼贯爬入。初时王子骆还担心雪雁女流之辈,又不通武艺,只怕无法跟上。没想到雪雁咬牙前行,竟毫不落下,倒是阙孤渎带着王力,行得最慢,王子骆不得不偶尔停下等待着他。这暗渠四通八达,如若迷宫。好在阙孤渎清楚路线,在他指点下,众人行得小半时辰总算见到了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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