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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近五千字大章就不拆分了,直接上传。看在我这么大方的份上,看完的书友别忘记投票了)

    大约过了一小时之后回来的比安奇将稚名隐知和艾丽卡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比安奇馆邸面积宽广,而且与之成对称地走廊也很长。从窗口能够展望到翡翠色的地中海。多亏是位于海边山丘上这个位置,眺望到的景色无与伦比。

    “稚名,你对比安奇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两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艾丽卡突然问道。

    为什么忽然间问这个?难道还在记恨刚才的事?不过再怎么说也不能重复之前的话。

    稚名隐知嘴角一抽,心中暗道。

    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说道:“用一句话形容,典型的上流社会人士,无论是仪态还是行动原则。唯一可称赞的就是他的魔术了,他的水平估计已经超过了‘风水’这个概念,直接到了‘地域‘的程度。也就是说,只要你还在地球上,他就能掌握你的行动,不过前提是得有足够的媒介。”

    “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艾丽卡蹙眉问道。

    “我学过一些古代秘法,论程度只是半吊子而已,除了能保证让自己不会莫名其妙跑到什么危险的地方去以外,没其他作用。你知道的,弑神者很容易惹上麻烦事。”

    稚名隐知叹了口气说道,过了这么久,他早就有所体会,麻烦这种讨厌的东西,哪怕不去找它,它也会主动找上门,就好像认定了某个人一样。

    放在佛家,这叫做宿命。

    既然躲不过,那么至少也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诶,这样啊。相信吗?我有预感,等会你又有麻烦了。”

    艾丽卡忍着笑意,感觉在等着看好戏一样。

    稚名隐知无言的叹了口气。

    他自然知道艾丽卡话语蕴含的意思。都过了这么久,他也没有刻意隐藏气息,想必已经给看出来了吧。

    不久后,他们到了目的地,一个极为宽敞的房间,和稚名隐知印象中白皇学生会的房间差不多大,不,或许还要更大一点,因为这里布置得十分空旷。

    房间中央摆放了一张大理石的桌子,一个很大的“模型”被放置在上面。

    那是将地中海周边的地形立体化了的模型。在长度为五米,宽度为二米左右的的长方形上,西班牙,意大利,希腊,土耳其,地中海,北非等各个国家被精致而美丽地再现了出来。

    一般人如果看到这个大概会以外是有钱人为了情趣制造出的模型。

    但是稚名隐知却感觉到了,这座模型的内部充满了咒力,而咒力与地脉相连,紧紧的依附在一起。

    所谓的地相占卜,就是利用媒介让咒力通过地脉搜索目标吧,搜索的过程中也会以其他形式显化在模型上面,如果找到目标或者完成占卜,就会在模型上面明确的标志出来。

    就是这么一种精密的魔术工具。

    看到这个以后,艾丽卡也不由为稚名隐知的目光之敏锐而感到诧异。

    不愧是超一流的魔术师,之前她还小瞧了对方。

    只认为就算打不过也不会受伤,但是看到这个工具,她就明白了,对方的专长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占卜。

    换句话说,如果比安奇把他在占卜上的成就变成战斗水平,那么艾丽卡十有八九得狼狈而逃。

    “那么。试着追踪你们所目击的梅尔卡的‘气息’看看。”

    这时,比安奇拿起了一个装着茶色粉末的烧杯。

    “这是刚才将在古代腓尼基人的母港苏尔港的遗迹处出土的壶的碎片磨碎而得到的粉末。

    粉末从被倾倒的烧杯里面撒落到模型上。

    刚好在撒丁岛的南边——相当于他们所身处的卡利亚里的位置。

    然后,粉末自主地动了起来。如同蛇一样在模型上爬行着,向着地中海飞出,往东而去了。在那个方向上

    有着比起撒丁岛还要大的岛屿。

    “西西里岛?梅尔卡是去了西西里岛吗?”

    比安奇对瞪目结舌的艾丽卡点了点头。

    “看来是这样呢。作为腓尼基人势力范围的并非只有撒丁岛,西西里岛也一样。梅尔卡或许是为了寻求自己的统一性,他自身存在的根源,而往接近于母国的圣域处移动。”

    信奉于梅尔卡的腓尼基人好像是将苏尔这个城市作为根据地的。

    苏尔就是位于现今所说的黎巴嫩里的一个地方。若从撒丁岛来看是位于‘东’方。

    原来如此,那里是第一个目标吗?

    稚名隐知默默想道。

    “那么。实际上,这里还准备了另外一个东西。”

    比安奇拿起了试管。里面装有少量的白色粉末。

    “这是刚才将在萨桑王朝时代波斯的琐罗亚斯德教神殿遗迹处出土的石板削磨而来的粉末。为了追踪胜利之军神韦勒斯拉纳的‘气’而准备的。”

    烧杯被倾侧,白色的粉末撒落在模型上。

    虽然落在了意大利本土的正中处,不过白色粉末自主地活动了起来,渡过了海洋,往撒丁岛南方的卡利亚里这个位置爬行过来。

    “艾丽卡小姐...若是如你所说,你当时并不在场的话,出现这种结果也并不奇怪,但是弑杀了韦勒斯拉纳的人就在这里,我表示很好奇,你难道是被你身边的这位同伴欺骗了吗?”

    这时候比安奇露出得意的微笑。

    “我是这么观测到的喔。韦勒斯拉纳死于人类之手。结果,军神的权能被篡夺而去,新的持有者现今正身处卡利亚里。那个人恐怕应该就是你了吧。”

    语毕,装腔作势的美男子直盯着稚名隐知看!

    “我刚才在让你们等候着的期间试着观测了这个馆内的灵相,发现到像缠绕不绝般的火药一样的‘气’正缠卷着。并不是艾丽卡小姐你,而是这个少年所隐藏着的‘什么’正等待着机会暴动起来!”

    “不过大卫·比安奇。就算这是事实,可是有什么问题呢?”

    如此宣告道的艾丽卡,态度就如天不怕地不怕般优雅。

    虽然她不介意给稚名隐知制造一点小麻烦,但是此刻置比安奇的话于不理的话,布朗特里的威信恐怕就要受到打击了。

    “要是稚名隐知是e的话——你首先要做的事,应当是向‘王’低头吧。为其即位而发表迟来许久的贺词,然后再奉上畏惧和敬意。”

    “啊啊。确实是这样没错呢。”

    比安奇因被自己年幼的美少女说服而露出苦笑。

    “我从老早之前就已经有这种想法了。确实e是弑神之人吧。但是,你觉得他们全部都值得成为‘王’吗?我们的王——萨尔瓦托雷·东尼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竟然是个大笨蛋,名副其实的白痴!”

    话音一转,比安奇极为不忿的说道。

    稚名隐知现在有点庆幸自己没当什么日本咒术界的盟主领袖,不然的话像他这样的性格将下面的事情肯定不管不问,想必过不久后就会有一大堆的闲话传出来吧。

    可能还有某些激进的组织想推翻他这个‘昏君’的‘统治’吧。

    “嘛。只是那位大人,不能都一概而论呢。”

    对于比安奇的冒犯之言,艾丽卡也无意要反驳。

    “而且除了剑之外,真的是除了剑之外玩不出其他花样的人吧?就算是不懂术式,只要我们有意的话——你不认为我们也是可以做得到的吗?”

    “难道,你是说打倒e?”

    “没错。就如同他们弑杀神那样,就算是我们也能打倒魔王。至少,要是对方还是个破绽百出的乳臭未干小鬼的话!”

    比安奇充满自信地断言,再次盯上着稚名隐知。

    “我所观之相并非只有风水灵气,观人相也是相当拿手的...那里的少年,貌似是有那么一点魔道的血脉,但是我得出他没有任何武艺的心得,更没有接受过良好魔术教育的素质。破绽百出的外表一点都不像是踏入过战场的战士。由此可见,从神那里篡夺而来的权能也只是空藏宝玉罢了。”

    稚名隐知彻底无言了。

    或者说无语?

    魔道血脉,是在说山伏吗?那是从他高祖父一辈开始才成为了山伏,论血脉久远程度只有两三百年,比起欧洲这些普遍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魔道家族来说的确不算高。

    高祖父与一名巫女结合生下了曾祖父,然而曾祖父却与普通女性结合生下了祖父,接着祖父也娶了普通女性生下父亲,父亲不用说,也是娶了身为普通女性的母亲,才生下了他。

    如果把最初的血脉看成‘十’的话,那么到了稚名隐知这一代,如今只有剩下了十分之一,堪称稀薄。

    对于长辈们的爱情观,稚名隐知并不会埋怨他们,相反他还十分赞同这种做法。

    至于比安奇所说的武艺。

    他这一脉的弓道本身就不是用来射人的,讲究以心御使灵力为箭,以他现在的水平根本不需要多加练习就能达到最高程度。

    这是比安奇看不出来的。

    至于说良好的魔术教育,这是当然了。稚名隐知的爷爷只教了他一年弓道,从来没教过其他什么技法。

    最后的‘战士说’。稚名隐知怀疑比安奇根本就不了解弑神者的战斗本能。

    哪怕他现在破绽百出的站在这里,就算梅卡尔来了也打不倒他。

    不过这家伙虽然太自信了点,但是眼光还是不错的,能够看出自己那么多的表象。

    稚名隐知暗暗赞叹。

    “为了证明所有的王并非是绝对的霸者这一假说,这不是正好的对手嘛。哼哼哼,就请一定要配我试一下呢!”

    比安奇完全没察觉到稚名隐知的想法,仍旧自信满满的说道,连带着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这让稚名隐知又在心里给他加了一分。还是个不错的战士。

    “大卫·比安奇...我呢,曾经认为你勉强算得上是一流魔法师,但是看来是看错了。你也就是个一流半而已,大概,还是个一辈子都无法在此基础上有所突破的人呢。”

    一幅厌恶的口吻吐出毒舌的,毫无疑问就是艾丽卡。

    “这种程度的浅见,你觉得如今会有几千人的魔术师考虑过呢?还真是像撒丁岛这角落里只会装作高人的半吊子应有的样子,肤浅至极的思考方式。”

    带着嘲笑口吻的声音,不如说是有着艾丽卡风范般的华贵。

    “如果我们【赤铜黑十字】般名门的话,为了不放任这种错误,告知王是何等的强大——不,是荒唐到真理都无法通用的生物,就会用历代的王的逸话作为教材,好好彻底的教育一番。”

    艾丽卡噗哧一声,露出了一幅微笑的样子。

    “看来,你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呢。我虽然对于叫萨尔瓦托雷卿为白痴不禁表示同感,但‘貌似能打倒’什么的意见却从心底感到蔑视。这样的梦话,应该在墓场永眠时再说吧!”

    何等的具有艾丽卡风格,十分精致的嘲讽方式。

    “哼,还真是只会向王摇尾巴的名门才能说出来的话。不过,有件事忘记了可是会很困扰的,这里是我的馆,对于你来说就如同是敌人的领地。——受死吧!”

    比安奇冷声出口的瞬间,艾丽卡脚下的地板骤然软绵变形,前端呈现出一个尖尖的大锥形,向上延伸,像矢一般飞快。

    但是来自下方的奇袭却被艾丽卡轻轻的向后退一步避了过去。

    “汝非不死之神,应有作为当死者之子的自觉!”

    比安奇又一次喊了出来,咒力循着话语蓬发而出。

    这股咒力相当可怕。连整个屋子都开始发出了‘轟轟轟!’的响声

    ‘黑暗’弥漫于艾丽卡的身边周围。

    如同暗色般的薄雾突然之间产生,弥漫在艾丽卡身边,像是一团黑暗的云层将如同闪耀的月光般的美少女包进去一样!

    那是种异常危险的魔术。

    接触到那个薄雾的生物将会急速地死去。不知是会被吸取生命了,患上不治之病,还是心脏会急剧停止。但是,那是会夺取生命,非常恶质的魔术!

    稚名隐知不需要凭借自己的魔术经验就能感觉的出来。

    不过他不觉得艾丽卡会受到什么伤害。

    果然,暴露在这样恶意的攻击之下的艾丽卡朗声喊道。

    “为维持罗马之秩序,元老院律令剥夺全军之指挥权。狮子之钢啊,成为此之基石!”

    她熟练地咏唱出咒文。

    与此相应,狮子的魔剑cuoredileone突然出现在艾丽卡的手上。同时形状迅速的产生变化,化作成为闪耀着银光的十把锁。

    锁链的前段和尾端相互结合,化成了一个‘锁圈’。

    这十把锁将艾丽卡包围了起来,成为了防御黑暗之雾的护壁。

    “元老院最高律令,发令!”

    艾丽卡进一步咏唱咒文,完成了魔术。

    “怎样?以魔剑cuoredileone和元老院最高律令所构筑的防御壁,你有办法攻破吗?”

    “没—有—吧。但是正因如此你也无法出手了。”

    对于艾丽卡的挑衅,比安奇嘴唇的笑容歪曲了。

    “以元老院最高律令之术所构筑的守护结界,是如同城池般坚固的。施术者却无法从那个场所里面移动半步。这样好么,这样守护自己的身体,你就完全没办法保护这名成为了e的少年了喔。”

    他本以为艾丽卡会脸色大变,露出懊恼的模样。

    但是,他在艾丽卡的脸上看到的,确确实实,是一种憋着想笑的表情。

    尽管比安奇感到有些疑惑,甚至不妙。

    却不打算放弃自己的想法。

    “那我就不客气地对这位少年出手了喔,没关系吧?”

    “嗯,请随便。”

    艾丽卡以这样无所谓的表情这么说道。

    “e之所以作为霸者,王者的理由——作为让人世之理完全分崩离析的规制外之存在,就请你尽情领教吧。我想要是你能捡回一条小命的话,或许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教训呢。”

    “就是这样了,之后就交给你了啰。你们的恐怖之处,让那个不识相的家伙领教一下吧。没事的,我想应该不会太麻烦了啦。”

    说完,艾丽卡华丽地笑起来。

    那是除了美丽而且魅惑性的‘恶魔的笑容’这种说法外无法形容得到的表情。

    稚名隐知却有种想捂住脸走人的冲动,什么不会太麻烦啊,那为什么你不解决?

    不过事到如今抱怨也没用,迟早他会报复回来。

    现在嘛,还是先将面前这个像战斗狂一样的魔术师的事解决了吧。

    “呐,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坐下喝一杯的话,或许可以解开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稚名隐知扯出了一抹算是和善的微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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