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浪瞥见秃部禄两掌击出,势取王洛昊,想来这神剑门上下均以大礼对待天下群雄,自己面对其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瞬用弹指神功中的“指鹿为马”将酒碗拨向秃部禄的手腕,好似从手中施出了弹指神功的真气一般,这“指鹿为马”本说的是秦时赵高弄权的典故,用在此处,寓意可将任何靠近手指的物件化作体内真气,辅以巧力拨动,是以方才那空空酒碗轻盈飞速地挡住了秃部禄袭来的掌风。阿浪出手算得快了,群雄大都不知当前这少年原来身怀少林的弹指神功,他力势稍微收敛,秃部禄只道是这少年“好管闲事”,也如群雄一般不窥弹指神功绝技。
秃部禄冷眼望着阿浪,更无话语,群雄两相私语一阵,神剑门弟子均向秃部禄猛跨一步,个个握紧手中的剑刃,门口侍立的弟子顺势冲将而上,生怕这秃部禄再行鲁莽之事。紫剑会十一人似被围困,周身双目烁烁,或是惊奇,或含指责。王洛昊惊出了一身冷汗,半晌神敛气息,朝阿浪点头示好,聊表感谢之意。阿浪默然抱拳。
王洛昊洞悉在座场景,心知自己首要之任即是得保方寸不乱。一边斥退门下弟子,一边不失礼数地谓秃部禄:“兄弟不必动怒,今日有群雄为证,关于这寒烛宝剑,其中有任何疑问,不如将话挑明说来,也使诸位放下疑窦。”群雄响应此举,上列端坐的两位盟会特派遥敬至尊,侃侃道:“至尊他老人家派我等到神剑门来,也是希望各大门派、天下群雄能以和为贵,倘有争论我等即可从中调停仲裁。故而秃部禄统领可向群雄明言,必要时我等会秉承盟会惯义。神剑门以礼相待,群雄自都感受其恩,此处名为论剑,却非比剑,还望诸位洁身自爱,莫损自家声誉。”言下之意,是说这秃部禄先前举动端的唐突,可大大损了万仞宫的威名。群雄对至尊马首是瞻,高山景仰,盟会特派说到一半,个个都附和连连。
秃部禄剖得在场形势,盟会特派有言在先,王洛昊对本门行为毫不追究,心下略微一动。辄令门下十人退回座位,自要与王洛昊讨个说法。复凝一眼寒烛剑,眉头忽似千斤链般紧紧深锁,惊喜、哀叹、忧伤、巴望百感交集,惆怅说道:“王四爷,尊驾向诸位说说,这盒子里的第二把剑是不是寒烛剑?”王洛昊拿起宝剑,向在座一一展示:这把寒烛剑由青铜所铸,剑刃宽长,剑身寒气逼人,模样也仿似蜡烛,剑格明亮,通体呈青玄色,群雄俱称,果是一把至阴至寒之剑。王洛昊且走且说:“王某手中这把宝剑的确是秃部禄兄弟所说的寒烛剑。”众人或知寒烛剑的大名,或因涉世不深未有耳闻,一时议论纷错。秃部禄续道:“王四爷可知这寒烛剑的历史?”王洛昊一顿,见秃部禄目光如烈火般射烧过来,立马应道:“此乃敝派宝剑,王某岂会不知?此剑长三尺一寸,重约十六斤,采青铜及玄铁于终南山,经七七四十九日而成,乃是唐末枭雄黄巢所铸,本名寒影剑。黄巢者,在座诸位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早年做为盐枭,亲身经历了腐败黑暗的李唐王朝,后来王仙芝率领绿林好汉在河南起义,次年黄巢发兵响应,王仙芝战死沙场后,黄巢被举为冲天大将军,指导义军攻陷长安,而后兵进江浙,直捣南国,令李唐江山风雨飘摇,最终建立王霸政权,一时兵威盛极。后与黄葵、恩邺等同族子弟兵身陷狼虎谷,溃败而整军待出,壮志未酬之际,便被部下一个叛军头领杀害,幸得嫡系将这把宝剑从长安带出,并于同月手持此剑到那叛军头领帐外,那叛军头领初睹此剑,即知大限将至,疾呼‘烛火,烛火’,嫡系全力挥剑杀入帐中,为黄巢报仇血恨,为了纪念此事,更其名曰寒烛剑。后来辗转到了……渤海一带,敝派先祖几经周折,花了重金买下这把宝剑,从此以后纳入宗庙,供王氏后人瞻仰。”他说到“渤海”之时,想到万仞宫亦属渤海门派,莫非其中确有干系,不禁一顿。
群雄听得寒烛剑的来历,均知那黄巢是何等盖世的英雄人物,终究难逃被亲信暗杀的命运,唏嘘阵阵。龙门神鹿堂堂主闻人彦起身说道:“照王四爷说来,这寒烛剑今下属于神剑门,也是有理有据,这把宝剑除了曾经流转到了渤海,似乎一切均与万仞宫无关。闻某不过说几句公道话,至于内里详情,须得秃部禄兄弟你继续言明……”秃部禄道:“闻堂主所言甚善。王四爷说这寒烛剑长三尺一寸,重约十六斤,俱无纰漏,宝剑历史也没出入。只是王四爷可知,为黄巢报仇雪恨的嫡系姓甚名谁,到底是甚么来头?”
王洛昊此刻与秃部禄并排分说,两侧的天下群雄耽耽聆听,时有门下弟子端来酒食以免冷落在座。王洛昊摇了摇头:“本门只记载了两百多年前,先祖为了光大门楣,到天下各地搜罗神兵利器,听得有一柄寒烛剑威力惊人,自然欣然前往,透过多层关系才得知,原来拥有者是一位江南的富商,先祖不仅用重金求购,还不惜在那富商门外等候数日,那富商被先祖的决心所感动,先祖这才如愿以偿,最终得到寒烛剑。至于那个嫡系是谁人,史料确无记载。”阿浪与韩林儿低声耳语,只说这神剑门先祖可真是求剑若渴。
秃部禄朗声笑道:“王四爷若然不知,就让在下来告诉你吧!”顿了顿高声宣道:“那位嫡系正是敝派始祖黄肃。”王洛昊登时哑然失色,心想若此事属实,神剑门的寒烛剑即来自于万仞宫了,难怪这秃部禄先前说到“把寒烛剑还给我”。
群雄恍然大悟,一时难断真假,皆不敢擅自搭话妄下结论,以免招来神剑门或万仞宫的仇嫉。
王洛昊教人拿来寒烛剑,细细端详,实在不敢确信秃部禄所说。秃部禄见了王洛昊的神情,就势续道:“黄肃乃是黄巢的一位从子,为了纪念其父,这寒烛剑遂成了敝派镇宫之宝。等到始祖黄肃仙逝以后,万仞宫内乱不止,一年里连换四位帝君,人心惶惶,本来每年中秋如期举行的祭剑大会,即是专门为了祭拜寒烛剑、追思大英雄黄巢所置,历代相传,从无间断,可说是敝派最盛大的节日。但就在那年中秋,敝派上下因为祭剑大会暂止兵戈,众兄弟满心欢喜迎来寒烛剑,本该上下齐心,却被告知寒烛剑被人偷窃!敝派五会三十舵登时大乱,互相申讨,势同水火,自相残杀,以致死伤无数,血流成河。万仞宫从此元气大伤,几乎绝迹于渤海,敝派急于重整昔日雄风,加上渤海其他门派日渐兴盛,为了能在渤海占得一席之地,以复兴为要任,是以两三百年来很少到中土寻找宝剑。黄天不负有心人,此处天赐机缘,终于被我秃部禄找到了。”
十一人赫然大笑,笑声真挚悲亢,足见虽然过去两三百年,万仞宫门下依然对寒烛剑视若神物。王洛昊紧握寒烛剑,将它藏在身后,生怕这秃部禄一瞬发狠,将这把宝剑抢了去,半晌问道:“这么说尊驾携门下弟子从渤海远到中原,不是来参加论剑大会的,是来打探寒烛剑的下落,如今知道寒烛剑藏身神剑门,势必要回寒烛剑么?”秃部禄道:“此乃敝派至圣宝物,王四爷既知原由,也料敝派上下几百年来寻剑之苦,贵派与龙门号称天下第一门,自当做天下表率,中原有‘完璧归赵’的典故,想必王四爷定不陌生。”王洛昊猛退数步,扬手绝道:“且慢!尊驾说得环环相扣,王某也替贵派昔日内乱大感悲痛,只是空口无凭,如今莫说家兄不在洛阳,王某不可擅做主张,就算家兄在此,寒烛剑乃是本门历代供奉之物,岂能单凭尊驾三言两语就轻易奉送,何况事情已过去了两百多年,神剑门历代先祖遗训字字铿锵,均令后世尽心保全敝派所有宝剑,若再归还,怎生对得起先祖,怎生向天下分舵的兄弟们交代?”秃部禄握紧拳头,眉头半张半皱,朝王洛昊跨一步,厉声道:“在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寒烛剑本来就是敝派镇宫宝物,只因被人偷盗,这才流转至中土。当年贵派先祖用重金购得,可知这宝剑本不属于神剑门,至于所用银两,无论多少,敝派情愿奉上……”王洛昊的性情本来颇是温顺,秃部禄执意要夺取手中宝剑,事关王氏声威,立马喝道:“我神剑门岂会在乎银子多少?敝派创建以来,凡立数百年,拥有的宝剑自然数之不尽,敝派却视它们个个如非常之物。敝派不像铸剑山庄,能自行铸得宝剑,目下藏存门内的,大都是先祖们四处奔波,几经辛劳所得,其中汗水、精力敝派上下永世铭记。敝派以剑为本,若是每一家都在两三百年或者几十年后来要回宝剑,那神剑门还以何立足于怏怏天下,还敢与千舍龙门并称‘天下第一门’否?”说到最后一句,龙门的闻人彦扬首扫视群雄,面上极尽得意之色。
群雄渐渐有了自己的看法,徐徐接上话来。此番做客神剑门,上下礼数颇周,因此群雄大多还是站在神剑门一方。秃部禄只恨自己所携弟子才区区十人。阿浪与韩林儿、西川五虎在座下商议,韩林儿对西川五虎道:“五虎大哥,目下情势明朗,我们当为哪一边说话?”大虎朝王洛昊与秃部禄瞥过:王洛昊性子稍软,宝剑不复留在自家门中,他也顾不得东道主之礼,势要与秃部禄力争到底,却还不失礼节,门下弟子心想万仞宫来人实在居心叵测,胆敢上门讨要宝剑,个个虎牙张齿,拔刀要对付秃部禄等人,王洛昊右手一挥,示意弟子们全然退下,秃部禄属番外人士,倘若性子急到尽处,恐博个玉石俱焚。大虎看在眼里,对韩林儿道:“而今看来,那寒烛剑多半本属万仞宫,只是时间却已过了两百多年,何况咱们身在神剑门的地盘上。万仞宫这几年在渤海不断壮大,门人弟子恐达万人,算是大门大派了,但神剑门怎么说也是中原楷模,在王氏带领下对武林有极大的贡献,我们受之美酒佳肴,怎能不帮神剑门?”韩林儿无所可否,再问阿浪。
阿浪目光深远,隐有所思,韩林儿轻微一拍,阿浪回过神来,忙道:“大虎大哥所说我都听到了。寒烛剑丢失那年,万仞宫大难空前,如今既然知道宝剑身在神剑门,若是传到了渤海,不定会再起轩然大波,到时候万仞宫门下弟子都杀到中原来讨要寒烛剑,事情便委实不妙了。”五虎齐道:“是了是了,此事的确两面为难。”韩林儿道:“阿浪你的意思是……”阿浪低声回道:“我暂时没有想到好法子。不过嘛,情势危急一刻,我不妨到厅前抒发己见,至于听不听从,全由王四爷与秃兄决定了。”韩林儿笑道:“那秃部禄乃是渤海蛮夷名字,他并不姓秃。我知以你秉性,自然是帮理不帮亲。总而言之,凡事相机应变,争取做到两全其美。”阿浪道:“此处汇聚天下英雄,说不定不须我这武林后辈上前支招,自有仁人义士替双方解围。”顺便向西川五虎讨教些许关于万仞宫与神剑门的史事。
王洛昊与秃部禄各不相让。神剑门本意让在座好生欣赏宝剑,经此变故,再也不敢大意,王洛昊教门人拿走其余四把尚未展示的宝剑,以防突然有人跑来认剑,群雄俱感遗憾。事情未有定法,王洛昊也不便轻易将寒烛剑放回木盒之中。少顷,江南四大世家的四位公子一齐起身,公孙世家的公孙述对王洛昊道:“王四爷,现下既已无剑可赏,亦无剑可论,那在下与三位公子可否先行告退?”这四个公子俱是**倜傥,到洛阳想必只是受家尊所托,给神剑门几分薄面,四大世家虽没金堡财雄势大,在江南也算富甲一方,四个公子平日鉴赏过的珍瑰奇兵,自无神剑门的各类宝剑睥睨世上,风采无失几许,均知神剑门、万仞宫各执己见,定得持续争论好一阵,倒不如去洛阳城中消遣消遣,不枉北上一遭。是以商议片刻,决定离开。
王洛昊劝道:“四位公子稍安勿躁,王某所以收起宝剑来,只是想先解决与万仞宫之间的事,此后再让诸位欣赏其余宝剑,所谓好戏还在后头,诸位定不愿因小失大。”王洛昊清楚,若然这四个公子一走,其他人多半云合景从,闻风响应。到时这件事无论处理得如何,随群雄传到民间,不定以讹传讹,好的传成坏的,坏的传得更糟,世人会说:神剑门自恃天下第一门,霸占万仞宫镇宫宝剑云云。神剑门百年声誉那还得保?
四个公子窥明要理,瞧见王洛昊紧张的神情,合议给神剑门几分颜面,只好重新落座。王洛昊感恩戴德,长舒一口气后,再力劝群雄多留片刻,另擢弟子奉上诸般美味,将珍藏了几十年的好酒全拿来与众分享,群雄中是以无人退场。
秃部禄看出门道,暗自讥讽一句:“原来王四爷担心此事传了出去,会影响贵派的威名!”王洛昊怎容得他如此明说,辩道:“尊驾此言差矣,此次诸位来到议事厅,正赶上论剑大会的最后一场,王某特准备宝剑供诸位赏析,岂有让人中途扫兴离场的道理?”秃部禄无言以对,默然半晌。王洛昊正想着如何才可全身而退,却不留下一丝话柄。一人起身说道:“世人都说神剑门以礼扬名,乃是天下间礼数最为周到的门派之一,在下今日初到贵地,所遇种种,自觉被奉作了嘉宾,神剑门果真名副其实。只是堂堂天下第一门,厚此薄彼,好像忘记了千百年来,咱们汉家最为宝贵的礼数了。”此言既出,群雄你一言,我一语,不由得朝他望去,正是那漠南不老翁曲长青,他与身旁的一叶先生贺一叶并从到来。这曲长青面色黄如枯叶,竟然没一丝皱纹,须发也无雪白迹象,称之不老翁是再合适不过,他欲抑先扬,使得王洛昊面色骤变,知道敌手环伺,眼下不止要对付秃部禄一人。秃部禄纵观全场,初听曲长青话外之意,大为感动,忙连连搭谢。
王洛昊道:“阁下是漠南不老翁曲长青曲前辈。王某若有招呼不周之处,还请前辈见谅。王某鲁钝,实在不知敝派的礼数何处有悖于汉家礼仪?”曲长青高抬颈项,朗声说道:“古有饮水思源之礼,有恩必报之仪。春秋本无义战,然公子重耳遇楚而退避三舍,此所谓饮水思源,知恩图报。纵然贵派再用美酒佳肴招待来客,无法像重耳一般,那也将为天下人耻笑。”他这话厉声厉语,群雄听罢,暂不知所指为何。
王洛昊只淡淡一笑:“曲前辈引出这段历史来,是想教王某知道何为饮水思源?王某自小学习礼仪,深知其道,不用劳烦前辈赐教。只是王某不知,本门是如何没做到饮水思源,又是如何知恩不报?”曲长青向身旁的贺一叶使了个眼色,自己先坐下,吃了一口此处美食,贺一叶起身笑道:“王四爷先前也说了,神剑门以剑为本,可说是以剑扬名天下,而当初王氏先祖用重金购来寒烛剑,那是说王四爷承认寒烛剑本是万仞宫的宝物,只因过去了两百来年,王洛旭门主不在贵派,才不愿将宝剑归还。诸位都知,神剑门并非铸剑山庄,可以自己铸得惊世宝剑来。那老夫姑且试问,没有像寒烛剑之类的宝剑在手,神剑门还会有如今的风光么?”途中对龙门闻人彦道:“神剑门并无旷世宝剑,敢问闻堂主,贵派还甘愿与之并驾齐驱?龙门的八卦阴阳掌是何等的盖世绝学……”闻人彦初想亦觉有理,只是龙门与神剑门历来互为唇齿,未免有伤久谊,遂不插话。贺一叶一番话直说得王洛昊无力反驳,想来天下人之所以忌惮神剑门,其一是神剑门上下对武林贡献巨大,加上碧波微浪剑法光芒万丈,无人与其争锋;其二则是门内收藏了无数神兵宝剑,世人剑法稍有精艺,得到其中任何一把,都足以横行天下,扫虐四方。
贺一叶与曲长青相视一笑,继续质问王洛昊:“既然宝剑成就了神剑门,贵派有今时地位,是否应当感激寒烛剑?寒烛剑本是他人之物,如今它的主人辗转几百年,思念忆想之情无须多言,堂堂神剑门又怎可据为己有,知恩不报?”每一个字都如利刃直直的刺向王洛昊的心怀,他登时木然无词,只凭着点滴清醒牢牢握住那把引来无休争执的寒烛剑。群雄自觉贺一叶所言非虚,在公在私,神剑门都应暂且归还寒烛剑,何况神剑门库房中,比寒烛剑更有神威的宝剑浩繁如林。秃部禄顿觉救兵从天而降,抚胸过礼,同曲长青与贺一叶示好。
大厅里登时聒噪不堪,王洛昊眼见局面不利,无计可施,又不得借地利之便,靠武力迫退秃部禄等人。更为痛惜的,群雄竟然纷纷倒戈,大多渐渐支持秃部禄。王洛昊凝望手中的寒烛剑,心想:“莫非这寒烛剑真要毁在我的手里,我怎么对得起历代先祖,又怎么对得起二哥?”不知不觉退后数步,直到靠近台阶。南海五帮十一会的小喽啰落井下石,劝王洛昊赶紧交出寒烛剑,以平息争执,目的是看神剑门的笑话。两名盟会特使的话语只被湮没在人群之中。姚箫与吕珍不知实情,想帮助神剑门说些话,犹见秃部禄确是真情流露,不忍相离,暂也保持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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