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围追堵截的益州兵,赵云彻底豁出去了,一开始手里只拿着亮银枪,后来左手持剑,右手舞枪,左遮右挡,前刺后杀,不论益州兵从哪个方向攻击,赵云总能及时把人杀退。
青釭剑是神兵利器,削铁如泥,切金断玉,不知多少益州兵的武器被此剑斩断;亮银枪也非同凡响,无坚不摧,挡者披靡。
单人独骑的赵云,连续击杀了那么多益州将士,身上却不曾沾染半点血腥,可是现在为了保护刘备,赵云的压力空前沉重,刘备毕竟是个将近二百斤的大人,不是嗷嗷待哺的阿斗,阿斗可以放在怀里,可是刘备却不能。
赵云既要对付杀向自己的敌人,也要对付杀向刘备的敌人!
即便刘循不让放箭,赵云也非常吃力。
“赵云休走!”
魏延大吼一声,拍马舞刀杀到赵云马前,掩月刀当空高举,怒劈而落。
赵云横身闪过,长枪如蛟龙出海,带起一抹残影,以肉眼难以扑捉的速度刺向魏延的面门。
魏延急忙后仰,在马背上使了一个铁板桥,亮银枪擦着魏延的护心镜迅速划过。
有两个益州兵举枪从后面扎向刘备,赵云脚尖一点,纵身跃起,唰唰,当空连刺两枪,瞬间将两人挑翻在地。
刚一落地,刘备的正前方又出现了敌人,十几个刀盾兵挡住了刘备的去路。
赵云用枪尖在地上一戳,像撑杆跳一样,如展翅的雄鹰霎时便来到了刘备的马前,亮银枪急速刺出,硬是将坚固的铁面盾牌强力贯穿,盾牌后面登时鲜血喷溅而出。
手拿盾牌的益州兵被赵云一枪钉死在了地上,赵云没等收枪,枪身横扫,五六个刀盾兵瞬间翻倒在地上,赵云杀开一条血路,让催马冲了过去。
可是益州兵实在太多了,前赴后继,层层围堵,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潮水一样,被赵云杀退一波,又来一波,无休无止,没完没了。
魏延、张任、马超这些勇猛无畏的悍将,也不停的出手阻挡赵云。
不到半个时辰,赵云的身上便多了几处刀伤,身上的战袍也染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但赵云脚步不停,冲势不减,再现长版雄风,不知多少益州兵死在他的手里,几乎每前进一步,都是踩着益州兵的尸体闯过去的。
银枪在手,兵挡杀兵,将挡杀将,如入无人之境,赵云之勇,无人能挡。
所过之处,血溅如雨,赵云一路猛进,寒光闪烁,血花点点,犹如杀神附体一般。
虽说刘循没有亲眼见过赵云在长坂坡展现的雄姿,但今天赵云的表现,却给刘循留下了永生不忘的印象。
英风锐气敌胆寒,一袭征袍鲜血染,银甲长枪,演绎了沧海桑田不变的忠勇,赵云长空舞剑,缔造了七尺男儿铮铮铁骨的豪迈。
剑光枪影让无畏天长地久,无畏让血雨腥风变得温柔。
赵云誓死护卫在刘备的身边,一次次替刘备抵挡逼近的刀枪,有的时候,为了保护刘备,赵云不可避免的被刀枪击中,鲜血汩汩涌出。
魏延、马超这些大将,渐渐的都退到一旁,对赵云无不肃然起敬,不忍心继续出手。
刘循也心生不忍,但这是战场,他没有理由让赵云刘备从眼前离开。
刘循亲自催马上前,战马风驰电掣,前面的益州兵纷纷给刘循把路让开,眨眼之间,刘循来到刘备的近前。
二话不说,一枪刺向刘备的肩头,赵云急忙冲了过来,当啷一声,亮银枪狠狠的砸在天狼枪上面,勉强把天狼枪封了出去,激战多时的赵云,体力明显减弱了不少。
刘循再次举枪横扫,赵云不顾一切的阻挡刘循,王虎从后面冲了上来,纵身跃起,熟铜棍带着疾风砸向刘备的后背。
赵云再次转身抵挡王虎,不到两个回合,便挑中了王虎的肋部,王虎对自己的伤势丝毫不理会,咬牙又冲了上来。
魏延见刘循亲自出手,也再次冲了上来。
众人合力围攻,赵云难以兼顾,不一会又添了几处伤势,血染征袍,令人心生无限悲凉。
刘循的目标始终牢牢锁定刘备,终于被他抓住机会,一枪将刘备挑落马下,赵云刚要来救,滴血的天狼枪唰的一下,飞快的抵在了刘备的心口处。
赵云顿时愣了一下,益州兵还想攻击赵云,被刘循狠狠呵斥住了“都给我住手!”
刘备此时万念俱灰,心说:“完了!我命休矣!今日非死在刘循的枪下不可!”
刘循扭头看向赵云,赵云像是从血池里钻出来的一样,刚来的时候,白袍银枪,帅气逼人,可是现在浑身是血,连相貌都难以分辨了。
刘循问道:“赵云!你想救刘备是吗?”
赵云直视着刘循,站直了身躯,不卑不亢的说:“何必明知故问,我赵云纵然一死,也算不得什么,只可惜没能救出主公,此番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循赞许的点了点头,又扭头看向刘备,“玄德!那你呢?你现在最想要做什么?”
刘备无奈的叹了口气,用沉默来回应刘循。
心说:“你不是废话吗?我当然想从这里离开了。”
刘循呛哴一声,拔出了宝剑,刘备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他现在很难保持镇定,现在绝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时候。
“你要杀我?”
刘备的声音有些发颤,恐惧如潮水一样涌进他的胸膛。
刘备这一辈子被人打败过多次,多的数都数不过来,可从来没有人要拔剑杀他。
“主公!”庞统大声喊了一声,也对刘循的举动感到无法理解。
心说:“不是都说好了吗?刘备不能死,拔剑做什么。”
刘循目光直直的盯着刘备,没有任何的犹豫,寒光一闪,下一刻,刘备的一条手臂登时脱离了身体,掉在了地上。
“啊——”刘备痛的面目狰狞,忍不住叫出声来。
再看他的右臂,已经空空如也,被刘循齐肩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