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雨皱眉,她虽然是被宠着长大的,但可不是单纯到不谙世事的。对于玉凌雪,她一直是不喜的,每次见面都是直呼其名,一点也没有该有的礼貌,但这也只是因为讨厌其母妃,也就是兰妃的缘故,抛开这一点,对于这个大她一岁的堂姐,她心底是有几分心疼的。
一出生就不受皇伯伯的喜爱,不满百日就被曾祖带离了亲生母亲的身边,五岁因意外被毁了容颜,更是伤了筋脉,再不能修炼,这对生活在靠实力说话的遗失大陆上的人来说,几乎就是毁了一生。曾祖为医好她,带着她四处奔走,数年才回凤都一次,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不过在凤都停留了几天罢了,可就这不过数次的几天,每每都会被恶意中伤。
也因此,虽然她年纪比堂姐小一岁,可她总觉得,她应该多多照顾着堂姐一点,哪怕她不喜欢这个堂姐。
横了哥哥一眼,玉凌雨心里打定主意要管一管这事,怎么可以让区区一个陆家之子欺负了他们玉氏一族的人?
抬着下巴,小脸一片严肃,对玉凌雪问道:“玉凌雪,说说刚刚是发生什么事?”
玉凌雪看着玉凌雨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有些好笑,隐下一身的锋芒,懒懒地道:“如你所见。”
玉凌雨皱眉,“你为什么打人?”
斜睨了陆亦白脸上的痕迹一眼,玉凌雪神色间颇为满意,丝毫没有歉意和后悔,“他直呼我名讳。”
玉凌雨愕然,冷冷地扫了陆亦白一眼。
遗失大陆以实力为尊,但有些地方是例外的,如四大帝国的皇都,在皇都,虽然实力高也有无限的好处,但也讲究另一种力量,那就是皇权。换个地方,凭借着实力高直呼皇子公主的名讳,就算再让人不喜,但也不能凭此论罪。但在皇都直呼公主名讳,这是对皇权的挑衅,是可以论罪的。
玉凌辰也皱眉,挑衅皇权的行为可不是一句玩笑可以带过的,他沉声问:“陆二公子,二公主所言可是属实?”
陆亦白垂头,声音黯然:“亦白一时气怒过头,犯下大错,愿受惩罚。”语气似有无边悔意,倒显得她们三人咄咄逼人了。
玉凌雨和玉凌辰的注意力却是被引到了那句看似含糊不清,实则是暗里着重强调的“一时气怒过头”上,都不着痕迹地扫了状似低头悔过的陆亦白一眼。
玉凌雨皱着鼻子,问道:“陆二公子因何恼怒?”
陆亦白扫了玉凌雪的方向,不说话。
玉凌雪勾唇一笑,真是无声胜有声。
她倒是无所顾忌,随意地说出原因:“因为本宫问了他一句话。”
“什么话?”玉凌雨好奇。
玉凌雪摸了摸下巴,作回忆状,“嗯,我想想,好像是‘陆二公子,本宫于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是调戏你一个良家妇男了?还是……将你当众扒衣了?’这一句。”说话间,还自顾自地点了下头。
玉凌辰面色一僵。
玉凌雨嘴角抽了抽,“你为什么会问这句话?”
玉凌雪歪着头,认真地道:“我忘了。”表情甚是无辜。
玉凌雨眼冒怒火。
玉凌雪唇角掀起一丝弧度,心里莫名地有些愉悦。
这个小堂妹永远都是这么可爱,明明一见她就没她脸色,却又总是不着痕迹帮着她,偏偏还死不承认,老摆着一副讨厌她讨厌得要死的模样,真是别扭得可爱的小孩,让她这么一个罕有情绪波动的人都喜欢逗着这小孩玩。
看着玉凌雨一副怒得咬牙的模样,玉凌雪难得好心地放过这么一个逗她的机会,伸手,打了个响指。
一个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少年凭空出现,站在了玉凌雪身后。
所有人都被惊了一下,春桃、夏菊惊得倒退了几步,玉凌辰、玉凌雨、陆亦白倒只是面色一变,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暗二。”玉凌雪淡淡地喊道。
少年默契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开口,是一个油滑的赔着小心说话的男音。
一旁已经站成背景板的太白楼掌柜惊得下意识看向楼里去。
太白楼内的食客全部愣住。
正躲在柜后边远远地观看着事态发展的店小二也当即石化……
那声音,与店小二的声音竟是丝毫无异,他口中所说的话也是店小二最初迎上玉凌雪一行人时所说的话,只字不差。
更诡异的是,男子说完一句后,竟是换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站在玉凌雪身后的夏菊惊得望向春桃,春桃也当场愣住。
然后接下来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店小二、春桃、掌柜的、陆亦白、玉凌雪、玉凌雨、玉凌辰几人的声音先后地从少年的嗓子里跳了出来,内容从店小二一开始的“二公主,不好意识,小小店已经座满,您能不能……”,模仿到玉凌雪最后那句无辜至极的“我忘了”。
无论是声色、声调、语气,还是说话的内容,少年说出来的,与刚刚太白楼前几个本尊说出口的完全没有一丝差异,除了玉凌雪外,目睹了这一幕的所有人皆是愣得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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