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娜听不到那寒光闪烁下邪恶嗜血的人在吼叫什么,她只看到了那长刀划破空气,圆弧般袭上他们的脖子。
“不!”乔娜再也顾不上那整队强悍的骑兵,她的手在那一瞬间本能的拿出了自己精制的长胶丝,向那长刀缠绕了过去。
乔娜出手快,快过实力是金阶斗气士的人,但是,这一刻却仍是晚了,胶丝如同闪光缠住长刀却止不住刀锋的去势,血光中,可多父亲的头颅高高的飞起,在人们的惊恐的眼中划过一条被火映照得极为红艳的血弧,落在尘土的地面上。
在刀锋在可多母亲的的脖子上划开一道浅痕的时候,终于被乔娜阻住了去势,而在这一停顿的瞬间,一道金色的斗气以无匹的锐利,削断了那屠夫的颈,倾刻间,杀人与被杀的人的头同样落进了尘土里,并排在了一起!
“不——”可多的母亲在在死亡面前变得呆滞,本来是恐惧的面对杀人的恶魔,亲眼看到高高挥起的屠刀,夺取了自己最心爱的丈夫的生命,接下来就是落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锋,瞬间的停止,那惊惧,那悲伤还有愤恨没有任何人能在这一保持理智和清醒。
“快跑!”乔娜的尖叫,划破了血腥杀戮带来的突然的静止,而在她的声音之后,是一个黑色的魔法塔,远远的飞向了那围着百姓的骑兵大队。一道道浅蓝色的电弧,撒开了黑暗和火光交织的天空,东北角上,一排排的骑兵如同伐木般的倒在了地上,把严密的包围撕开了一条裂口。
“啊——快跑啊!”
“救命啊!”
“快跑,跟上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混乱和杀戮并行,这里在一瞬间变成了地狱。
乔娜的手没有停,魔法塔从她的手中扔出去,她倾其所有的挥霍着,从未有过的大方,她小心保存着的魔法塔,在这一刻找到了用武之地,以惊心动魄的姿态,首次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所过之处,是杀戮,是残暴,还有愤怒!
贝里斯成为北方军团的主力骑兵队长已有十年的时间了,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很多很多,从性格习惯还有品德。
满面的大胡子的他,已不是当初那个怀抱着保家为国的不经事的少年,相反,他现在非常确切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界是钱和权的交易场,身为最低层的人就该有着承受被夺取和牺牲的义务,所以,他可以说是成功了,像他这样出身平民的人想当上这主力军团的大队长,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但是他在职二十年的时间里做到了,虽然现在他在那么贵族的眼中还是一个小角色,但是,却不再是什么也不是肮脏的灰尘了。
贝里斯的心情是高兴的,这是在今天早上,从身后那个捕奴商的小老婆房里出来的时候的心情。
今天他要大干一次,因为,他的主子,大王子殿下,现在急需用钱。做为手下,他当然得尽力去办,而且,这中间他能得多少,除了他自己谁又能知道?他怎么可能心情不好?
原本,北方军团,为的是防守通往而塞姆德国的沙漠商道,只不过,曾经富裕繁盛的商道,早已败落,到了最后,一味搜刮财富的大王子接手之后,整个商道已是人迹罕见,只成了单一的养成兵之地,但是没有钱是不行的,大王子也同样需要比别人更多的钱财,沙漠只有灰尘和那些贫穷的游牧人,他不得不佩服大王子,能把灰尘都榨出油来,那些贫穷的游牧人是没有钱,但却可以把他们变成钱。那依附着他而生的扑奴队就此如同贪婪的魔狼般集在他的身边,美人金币,源源不断的送到了他的手上。
贝而斯曾经拒绝过,但是,后来他明白了,这个辉煌的帝国已经完全的腐败了,从上到下,他在坚持什么呢?傻瓜才会那么做,在建立新的帝国之前,这乱世之中,只有金币和享受才是最生要的。谁管他乱不乱?他只是一个小角色,想活下去,想活的更好一点,有什么错呢?于是他就拿了,拿的理所当然。
但是,在中午之后,他的心情出现了低落,因为他手下的两个骑兵不见了,派了数十骑出动的结果是找回了两具尸体。仔细的看过之后,发现杀掉他的两个手下的人是个高手,至少是和他同一个阶层的高手。
他并不是只靠着拍马阿谀才爬上了这个大队长的位子的,他曾经勤奋过,努力过,高阶金阶斗气士的实力才是他真正成功的原因之一,想一想,一个平民,没有实力,哪个贵族会愿意看一眼和低贱肮脏同名的人?他也有头脑,猜得到定是自己手下的两个白痴惹了不该惹的人,在这个荒凉的地方,什么样的高手会来?不是强盗逃犯就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任何人想要在这块土地上生存下去,最后都得看他的意愿,但是,这样的事却是急不得的,就像是一巨龙对付一只蚂蚁,你不能和他比灵巧,他有的是实力,所以等待就可以了。而且,这也刚好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让他的捕奴行动名正言顺。
事情如他所想的那样,洗劫了三个村子,顺利的很,他的行动快捷有序,是多次实践得到的结果。但是,他没有料到,在这个村子里,却发现了一些线索,一个穷铁匠的家里怎么会有数百个金币,尽管那个铁匠看起来一点也不知情,但是,事情却由不得他了,而他的杀戮和捕奴的借口就有了实证了。
但是,事情却超出了他的设想,看着突然而来的变故,他竟有一时反应不过来,手下看似强悍的兵,在一个个的瞬息而至的魔法下,变成一截截的焦碳,冰柱,石像,而他们身下的魔驭马,却没有受到如此大的损伤,只不过受惊过度的它们变得狂暴而失控,人立有之,狂奔有之,还有乱撞的,整个队伍一片的混乱,无数的人掉下马背,被乱蹄踩踏,必竟,这几十年来,做为主力的骑兵团,根本就没有人敢撄其锋芒过,他们是养着的兵,尽管他们干着强盗的勾当,过惯了欺压弱小血腥杀戮的日子,但是,却不意味着当自己面对着血腥杀戮的时候,还能保持镇定和清醒!
“稳住,魔法师!”贝里斯大吼,抵挡魔法的攻击,最好的办法还是魔法,而不是斗气,更何况,他的手下就是低阶的金阶斗气士都没有几个,怎么可能抵挡如此众多而且还是不同系的魔法攻击?
只可惜能回应他的人却惊的变成了一个呆子,另一个手脚发软,嘴里喃喃着“魔导士!是魔导士!”
见鬼,什么个魔导士,一个魔导士能用这么多不同系的魔法么,整个大陆,最了不起的人也只不过是拥有三个系的魔法天赋,而现在,他们眼前的至少已是五个系的魔法咒了,当然也不排除对手是两个魔法师,而且是精于配合的魔法师,但绝不可以是魔导士,那有魔导士会用这么低阶的魔法咒来攻击人的?他们的身份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的大魔法。
人能依靠的只能是实力,而不是运气或者其他别的,贝里斯是前者,因为他曾经努力过,惊慌的人群在向外突围,而他的骑兵,却被自己的马和平民踩在脚下。
“杀!”一声暴喝,压住了所有的声音。
能带出这样的兵,足以说明很多问题,贝里斯不承认自己是好人,能走到今天的这个位子,除了努力和拍马之外,还要有一些东西,很必要的东西,那就是出卖灵魂人格,让自己无耻,无耻的人无敌,他这样认为,甚至为自己的能果断的对着不服从他的压迫的平民举起刀而感觉到畅快过,因为那是一种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狂傲自大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一边低价贩卖了自己的人格,一边,用杀戮和掠夺来建立自己的骄傲和尊严,他的世界是扭,曲的,一如这个腐败到就要崩溃的帝国一样的扭曲。
乔娜在混乱中冲到了可多和他母亲的面前,现在没有时间惊怔和悲伤了,“快走,跟着人走!”
乔娜一把把惊瞪着双眼却哭不出来的可多抱起来,塞进了母亲的怀里,推着他们混进了人群中。
可多母亲受到的打击显然是毁灭性的,但是,当孩子塞到了怀里,乔娜尽全力为她施放了一个小防护罩,让她立时清醒了,做为女人,她可以软弱,但是做为母亲她却没有软弱的权利!
抱着可多,回头看向乔娜,那一眼,有着感激,又有着怨恨,她给了乔娜帮助,却到头来因为他们的金币而将丈夫推向了死亡命,她有着善意,而乔娜也有着好心,可是最后的却是最悲惨的结果,怨恨该如何的算?
乔娜明白,清楚的明白可多母亲的眼中隐藏着的爱恨,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即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他们,这罪这祸谁来背?
她推不了,逃不掉,在夺命的狂奔中,她茫茫然的失去了方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为什么样一眨眼间,竟都是如此的血淋淋的残忍?谁有悲伤的权利?谁是真正的可怜?这个疯狂了的世界,乔娜有一种想要把所有都毁掉的欲望。
“啊——”贝里斯在马背上举起了他的战刀,长三尺,宽一掌,刀尖斜翘,勾出一副狰狞的模样,但是,突然危险感袭来,本能的一缩身,整个身子紧紧的贴在了马背上,而他的身后传来的惨叫,让他的眼角不由的斜了过去,那个惊呆在那里的愚蠢魔法师,被一道金色的斗气穿胸而过,
“偷袭!杀光所有的反贼!”贝里斯大吼一声,他不是那群只会惊怕和欺压平民的软旦,他的功夫是在刀上练出来的,刀斜劈出,带出一片的金光,高阶金阶斗气士的实力,让他有自信,刚才的那道金色的斗气力量比不上他,如果是正面对上,输的不会是他!
广场之外,就是无限的沙漠,夜晚的黑幕,掩盖了一切的血腥,四散奔逃的人群渐渐的全都溶进了那无边的土地中,而他们身后反应过来的骑兵们,重整了队形挥兵舞着的死亡的战刀追来,却被一个小小的女子拦截了。
乔娜放开了所有的精神力,方圆十里的范围都在她的撑握中。翻身跃上了一匹无主的战马,长长的胶线在手中打折成了一条坚韧的长索,再变也一条简易的挽弓,她的魔法塔在其中借力而射向那远远的骑兵集结地。
一个的威力只是一个魔导士的八阶魔咒的力量,如果是两个合在一起呢,三个呢?同时而发的魔咒带动了魔法元素疯狂的倾泄,无人能挡,杀人者,人恒杀之——片刻之前,他们把别人当做魔兽毫不留情的杀戮着,片刻之后,他们被人杀戮,复合魔法塔的威力让乔娜都忍不住吃惊了,血和火里混合着的惨叫挣扎,神都忍不住的颤抖。而那堆散还没有集中起来的骑兵,惊恐已成为他们共同的表情。
要做就做到底,乔娜一咬牙,带起受惊的魔驭马,奔向捕奴商队,那一辆辆的车和锁成一队的戴了长僚铐的平民,在战马慢跑过的一瞬间,锁顿时就开了。
“拦住她!快拦住她,杀了她!”凶恶的呼号声中,扑奴商队的护卫的刀,削断了魔驭马的前蹄,乔娜在马扑倒在地的前一刻跳向了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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