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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搞什么鬼
    雪妩尖锐的声音象走调的音符,突兀而刺耳,有人条件反射的望过来,但看到这样的情形,又都视若无睹的擦肩而过,在这样一条街中,别说是韩大知府的公子,即使只是一般男子,如此这般,也是无人过问的。

    烟雨楼前扫地的“木头疙瘩。”在看了一眼之后,也自然地保持了这样一种反映。

    看到他继续不紧不慢低头扫地,雪妩气得差点爆炸,她是老鸨的女儿呀,这家伙竟敢如此对待自己,楼中赫赫有名的“鸢、歌、燕、舞。”四大美人,都不敢这样对自己啊。

    这一瞬间,她鼻息中已满是韩雨霏大嘴喷出的酒气,但她一介弱小女子如何能挣开他男子汉的臂力呢,急得她只能“啊、啊。”地发出一声声尖叫。

    就在她将要崩溃之际,耳中突然传来一声比她还要惨的尖叫,她嘎然止声,惊异的发现,尖叫竟是从韩雨霏口中传出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由又发出一声尖叫。

    那咬着韩雨霏胳膊的不是花花吗?这小子不在家看书,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他才十二岁啊,不会也……

    雪妩不敢再往下想,气愤到忘了是他救下自己,更甚至忘了韩雨霏刚刚对自己的无礼,弯起中指,一个爆梨敲在花花头上,恶狠狠地吼道“好你个臭小子,休想以后再让我理你。”

    花花是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全名叫花锦寒,长得眉清目秀,一脸的书卷气,此时,正一脸仇恨的盯着韩雨霏,听到雪妩的怒吼,小脸哗然而变,赶忙望向雪妩,急得脸雪白,却咬着嘴片,不知自己哪里有做错。对雪妩的紧张早超过了自己。

    五年前,因父母意外身亡,他成为孤儿,小小的他每天孤零零蹲在街头要饭活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年幼的他就得了重病,命在旦夕时,有幸碰到雪妩,偷来银两将他治愈,又一直养他到现在。

    不知不觉中,雪妩成了他生命的一切,先是依赖她,后来又变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总想时时看到她,分分不离开她,所以,每次她送完吃的,他都悄悄跟在她身后,一直到她走进烟雨楼的大门才离开。每次他都很小心,跟了一年也没被她发现。

    今天,都怪这个肮脏的家伙,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惹姐姐生气呢?

    花锦寒仇恨的目光再次钉向韩雨霏,恰好看到一只大掌已抡到眼前,来不及躲闪,脸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掌。顿时,小脸上显出五根鲜明的指印。

    “花花……”

    雪妩刚刚还气得不想再多看他一眼,眼见他挨打,却又立时心疼起来,连想都没想,随之一巴掌挥到韩雨霏脸上。

    韩雨霏愣了,满大街的人愣了,即使烟雨楼前的“木头疙瘩。”也停了一下手中的扫把,很快,韩雨霏不远处的随从呼啦啦跑出一大堆。

    雪妩收回手时,才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却没有后悔,小花花是她的心头肉,她自己怎么打骂无所谓,绝不容别人碰一下。

    绷着脸与韩雨霏做目战,瞪了好一会儿,却见韩雨霏竟收起了怒容,嘿嘿一笑,然后,带着随从莫明其妙地走了。

    瞪着远去的人群,雪妩傻了好半天,纳闷这家伙是不是吃错了药,挨了自己一巴掌,竟然不追究,太离谱了吧?唉,自己要是神仙该多好,说不定就能看出这家伙打的什么鬼主意。

    她怎么也猜不出,姓韩的人虽离开,但她刚刚收起甜美笑容以及“怒发冲冠。”时,露出的那股少见的强劲气势已深深留在了他脑海之中。

    更猜不到,从那一刻开始,姓韩的打消了起初玩玩的念头,下定决心要将她这个小丫头永远占为已有。

    “好女儿,越来越长本事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将她从迷茫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

    原来,有认识雪妩的到烟雨楼去报了信,她的养母老鸨得到信后,立即带着四大美人匆匆赶来,在四个千娇百媚的美人衬托下,她那胖得快走不动的娘,越发显得臃肿不堪。

    但看在雪妩眼中,就象老鼠见了猫,立时没了一点脾气,先以眼色示意花锦寒赶快消失,一边展开自己最具杀伤力的甜笑,迎着娘走过去,“娘啊……你可来了,刚刚都快吓死女儿了。”婉转的声音微微拖长,有点象撒娇,又有点象诉说委屈,铁打的心估计都得变软。

    可是,雪妩的娘那是什么主儿,做了几十年红楼生意,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心思猜不透?以前不跟她计较,那是没真的惹怒自己,今天,却无论如何不能再纵容。

    那是知府公子啊,估且不说惹怒了他,每月会少一笔大的收入,一会儿,人家带兵来将自己的烟雨楼给查封那也说不定啊。

    真是越想越气,瞪着一双被满脸肉挤成一条缝的小眯眯眼,冷嗖嗖的说道“老娘我天天养着你供着你,不让你接客也不让你做活,你都以为自己是公主了吧?竟敢给我捅这么大篓子!月鸢若是能哄转韩公子不计较,老娘只罚你三天没饭吃,十天不许出门,若不然……韩公子怎么高兴,你就怎么着,即使给你破身,你也得受着。”

    雪妩骇得脸一下变白,甜美的笑容也瞬间消失无踪,却不敢顶嘴,知道娘这时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只能乖乖低下了头随她回烟雨楼,一边走一边想着随后的几天,小花花如何解决肚皮,姓韩的不知会怎样难为自己?一时,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走到楼门口,一眼看到那个“木头疙瘩。”还在不紧不慢扫着地,心里那个气啊,这家伙当时若能挺身说两句,或者他及时找来娘,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么?

    不知是因为太过担心,也不知因为太过生气,她不知怎么就踢出了一脚,穿着绣鞋的脚堪堪就要踢到“木头疙瘩。”侧在一边的胯骨之上,咦,怎么却踢了个空?

    不相信的眨一下眼,却见那人仍然在原地扫着地,难道自己刚才发了一下晕?

    惊异下雪妩忘了娘就在眼前,也忘了自己从不乱对人动手动脚的原则,试探性的又踢出一脚,踢出去时,眼瞪得溜圆,结果……竟然再次落空,而那人就在原地不紧不慢的扫着地,根本没任何躲闪的举止,为什么就没踢到呢?是她想象中踢了一下么?不对,刚刚她的的确确踢了。

    “你……搞什么鬼?”雪妩惊得抚上胸口,颤抖着手指点着对方,以为大白天撞到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