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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机会?
    这天晚上,颜彦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因而上炕前她特地从书架上抽了一本棋谱,谁知没看两行,她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就打架了。

    之后便是一夜无梦到天亮。

    醒来后,颜彦试着张了张嘴,能发出一点沙哑的声音,含混,不清晰,且一开口嗓子还是有点疼,便干脆又装起了哑巴。

    早餐后,颜彦带着青禾出门了,她想去后花园的藏书楼看看有没有律法方面的书,同时也想去现场实地勘察一下事发的地点。

    谁知两人刚走到藏书楼前,颜彦正抬头打量这座建筑时,颜彧带着颜彤追了过来。

    “大姐,大姐,我和三妹刚去你院子里,她们说你来后花园散心,大姐,你有没有好一点?”颜彧上前一面打量着颜彦一面问道。

    颜彦点点头,扯了扯嘴角。

    这话问的一点水平没有,明明看到她站到了藏书楼前,还问什么来后花园散心,谁没事会跑来这种地方散心?

    还嫌不够憋屈?

    正腹诽时,只见颜彤上前两步挽住了她的胳膊,“大姐,散心就散心,好好的又来这做什么?”

    “转转。”颜彦指了指藏书楼,又指了指湖心的凉亭。

    这有钱人是好,家里的后花园都快赶上一座小公园了,亭台楼阁、小桥垂柳、绿荷红花、碧波荡漾,确实是一个夏日赏荷的好所在,也是一个附庸风雅的好地方。

    颜彦目测了一下,湖心的凉亭有四条桥通往岸边,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藏书楼位于南桥和东桥之间,离颜彦她们当日聚会的临湖轩有十几米远,而临湖轩离南桥很近,上岸没两三米就到了。

    据颜彦回忆,聚会当日南桥这边有帷幕挡住,也有婆子守着,因此,那个叫陆呦的肯定不是从南桥上的岸。

    可问题是藏书楼那一带也有帷幕和婆子守着啊,因为原主早就定好去那里更衣的,怎么可能会不提前做好措施?

    这么重要的场合和时间节点,居然让一个外男混进去了,而且还是误打误撞闯进去的。

    这正是颜彦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所以她想来这边亲眼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密道小道之类的地方可以直通藏书楼的窗户或后门,也或者是那天赶巧有人把值守的婆子打发去做别的了。

    可惜,颜家轮不上她做主,因而她放弃了找人打探那天值守的婆子究竟是谁,只能来这边看看有没有别的通道。

    因为她反复推断了,如果不是有别的通道,肯定就是有人串通好了放走了值守的婆子,这二者必居其一。

    “大姐,这有什么好看的,我跟你讲,我今天想到了一个为你扬名的绝佳机会,把握好了,你的亲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颜彧也上前挽住了颜彦的另一只胳膊。

    这话令颜彦立足了,她委实好奇颜彧嘴里的绝佳机会是什么。

    “大姐,你真忘了?你再好好想想,再过三天是什么日子?”颜彤见颜彦没反应过来,提醒道。

    什么日子,颜彦默算了一下,原主的生日是五月三十,笄年礼也是这天,陆家提出退亲是次日,也就是六月初一,原主上吊是当天晚上,颜彦醒来是昨天,也就是六月初二,今天便是六月初三,再过三天,六月初六。

    六月六,扬名的绝佳机会?

    颜彦搜索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六月六这天是晒衣节,也称晒书节,不管是民间还是皇宫,都要把收藏的衣服、布料、绣品、书籍、字画等拿出来在太阳底下暴晒。

    因此,这一天上至皇宫大院下至街坊市井都热闹非常,女人们会凑在一起评判谁的手巧绣的花样好,男人们会凑在一起评判谁的字画好,谁的藏书丰富。

    久而久之,宫里延伸出了一个习俗,会在六月六这天举办一个花会,参加花会的多半是些公主、郡主和世家小姐,每人带一样自己的绣品,大家坐在一起参详评比。

    据说,皇上这天也会召集这些王孙公子们在别院举办一个才艺展,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射箭投壶都成,文有文的玩法,武有武的玩法,每年也会选出几个优秀的人才来。

    陆鸣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对了,还有颜彧,颜彧也是去年的花会魁首,她绣的那幅雨中荷花图还是原主颜彦帮她完成的呢,当时颜彧搂着颜彦说了不少好话,意思是颜彦已经定亲了,要不要这个魁首也没有什么大意义,还不如让给她,还能帮她找一位好夫婿。

    原来这就是颜彧嘴里的扬名机会。

    想到这,颜彦冷笑了一下,她可不认为颜彧是真的在为她着想,刚发生了这种事情,太后怎么可能会邀请她去参加花会?

    因而,多半是颜彧来试探她或者是来求她帮忙的。

    谁知颜彦刚转过这个念头,颜彧却说道:“大姐,我听说今年的花会要改改规矩,除了绣品,也要写诗作画的,据太后老人家说,这些世家小姐都念了不少书,也是从小琴棋书画熏陶着,想必一个个的也都是满腹学识的大才女,不如也选出几首好诗来和那些男子比试比试。所以啊,大姐,你不如从现在开始准备,争取在这次花会上拿个魁首,说不定陆世子看在你的才学上会高看你一眼,不会提出退亲呢。你也知道,他那人一向很看重才华的。”

    颜彦听了这话站住了,似笑非笑地看着颜彧,“你今年不用我帮忙了?”

    颜彧一开始并没有读出颜彦的话,颜彦见此蹲下身子,找了根树枝在地上把这几个字写了出来。

    颜彧一看,脸上立刻有了着恼之色,同时也微微有点遗憾。

    主要是之前她觉得这个大姐变得陌生了,甚至怀疑过不是同一个人,因而她此番话确实存了点试探的意思。

    此外,她也的确有这个打算想请颜彦继续帮她操刀准备一首好诗,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小心思会被对方这么直白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