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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不愧是夫妻
    陆鸣听见瑶琴的声音第一个念头是颜彦在家,可转而一想,又觉得门房不可能骗他。

    于是,他看了颜彧一眼,颜彧走过去问门口的丫鬟,丫鬟摇摇头,倒是也据实相告,说颜家三位公子和周小姐去了后花园。

    “你去过后花园没?”陆鸣问颜彧。

    颜彧点点头,其实,她已经猜到弹琴的人是周婉,并不是很想去见她,不知为何,她对周婉就是喜欢不起来。

    可陆鸣想去见周婉啊。

    他比较好奇的是,周婉怎么会在主人没在的情形下擅自动主人的瑶琴,经他一分析,个中缘由只怕是周婉见到了什么新式的曲子一时手痒难耐,情不自禁坐在了琴台前。

    事实也是如此。

    原来,那天送走太子和陆端后,颜彦把陆呦也送走了,一个人回到家里,坐在临水轩的摇椅上发了一会呆,一时有感而发,便进屋画了一幅画,画面是凉亭、古道、夕阳,垂柳,转身欲上马的人,以及立在夕阳下挥手送行的人。

    这幅画其实是那天送行的一个再现,只是因着某些场景契合了李叔同的《送别》,因而颜彦把时间改了,本来是上午的送别改成了下午。

    而颜彦也因为兴致所至,想把这首《送别》改成这个时代的瑶琴曲,可巧因着昨日陆呦回来,晚饭后两人来这边散步,见到这首诗和曲子,陆呦央颜彦弹给他听,听完后又嚷着要学。

    这一学,天就不知不觉黑了,颜彦也就没想着收拾,扶着陆呦回房去歇息了,哪里想到第二天会有人闯进来。

    要说周婉还真不是故意闯进来了,他们四个进来后,在上房大眼瞪了一会小眼,最后还是颜彬坐不住,说是要来后花园捞虾玩,他想吃虾了。

    周婉一听忙附和了,那天她还跟着船娘在船上捞了一会鱼虾呢,于是,这两人一拍即合,也不征求另外两人同意,直奔后花园来了,青秀拦也拦不住。

    谁知这天偏巧船娘没在,这两人倒也不敢自己撑船去玩,便进了临水轩,想趴在露台的栏杆上喂鱼玩,这样偶尔也能引来不少虾。

    因着颜彦的那首诗和曲子就放在了琴台前,而琴台偏就在落地门窗前,因而路过时,周婉顺手拿起来看了看,她是好奇颜彦在学什么曲子,哪知一看却放不下来了。

    因为不但这首曲子周婉从未见过,且这首诗她也没见过,但是,诗中那种浓浓的离别惆怅很快就把她感染了,因而,她情不自禁地坐到了琴台前,想试试这曲子是是否和诗文一样直击人心。

    不得不说,周婉还是有几分才气的,不但很快把这首曲子弹出来,且还能跟着曲子吟唱几声。

    陆鸣一进后花园便听见了周婉的吟唱,他倒没有听真,只是偶尔飘过两句,好像是什么长亭、古道、夕阳之类的,还有一句好像是“知交半零落”,但这首曲子也打动了他,眼前很轻易就浮现出那天送别的画面,一种淡淡的忧伤很快把他包围了。

    循着琴声,陆鸣走到了临水轩前,门口有个婆子在给花草除草,因着婆子没有见过这两人,忙起身问候了一声,随即,婆子向屋子里通报了一声,很快,听到动静的青麦先出来了,青麦正问话时,颜彬和颜彰也出来了。

    两人很快把颜彧和陆鸣迎了进去。

    周婉一看是他们两个来了,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回事,居然拿着那首诗文和曲谱向陆鸣请教来了。

    “二表哥,二表嫂,你们来看看,大表嫂这首诗写的真好,还有,这曲子也好,我一边弹一边唱一边掉眼泪了,大表嫂能写出这样的诗文来,只怕心里比我们还难受百倍呢。”周婉说道。

    陆鸣一听这话真接了过来,这种诗文体他并没有见过,倒是和古风有点像,却又不完全一样。

    不过打动他的是上面的诗句,“?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以及什么“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而从这首诗,陆鸣最先想到的是太子,这时的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父亲说过的话,也想起他第一次在宫里见到别人欺负颜彦太子扶起她的情形,同时还想起了太子对他们兄弟两个的杖责。

    该不是这两人也有什么私情吧?

    难怪那两年颜彦要一直藏拙,原来是不想嫁给他,原来她心中念念不忘的人是太子。

    这时的陆鸣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全然忘了颜彦初见他时的欣喜和倾慕,也忘了颜彦偷看他时那含羞带笑的目光,忘了颜彦听到他说退亲时那脸如死灰般的崩溃。

    总之,这一刻,陆鸣钻牛角尖了。

    “喂,二表哥,我和你说话呢。”周婉见陆鸣呆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喂,你这是做什么?”颜彧不高兴了。

    “不好意思,二表嫂,我只是想听听二表哥弹奏一下这首曲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首曲子写得太感人了,可惜我琴艺不太好,弹不出这种意境。”周婉冲颜彧歉然一笑。

    陆鸣心下也有点痒痒的,因而,不待别人说什么,他拿着手中的这张纸真坐到了琴台前。

    还别说,陆鸣的琴艺的确比周婉要高不止一个档次,这首曲子由他弹出来,委实更能打动人心。

    “奇怪,大表嫂这首诗是写给谁的?居然会这么感人。”周婉一边听一边嘟囔了一句。

    这话倒是提醒了颜彧,她可没忘了那天送太子的情形,同样都是表妹,太子只是在刚见面时冲她点点头,再后来,一直在和颜彦说话,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还有,打小太子就知道护着颜彦,别人都不许叫什么太子哥哥,独颜彦可以叫;还有,颜彦一出事,太子居然带着太子妃亲自登门探视。

    这可是祖母重病时才有过的荣耀,而那也是受太后的嘱托,和他主动来看视颜彦是不一样的。

    可问题是,颜彧虽怀疑到颜彦和太子,但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