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翼的女真骑兵再次被长矛方阵挡住。
被壕沟分割的零零散散的骑兵阵列,甚至没法对宁远军的长矛方阵造成太大的伤亡。
被逼无奈下,许多女真骑兵干脆下得马来,以步战的方式攻击宁远军方阵。
……
“看来这一仗,我们赢的可能性很大啊!”看着现在的战况,回到后阵的冯虎很是开心的道。
叶秋心道:“我不仅要赢,还要举世震惊啊!”
他看着不断接近的莽古尔泰和代善大军,心道:“若是皇太极还不来,自己只能先击败这两位了。”
此刻,女真人在正面战场上的步兵也开始败退了,留下一地的尸体。
不过随着莽古尔泰和代善的后军赶来,女真步兵渐渐稳住了阵脚,随后又反杀回来。
一朵乌云将太阳遮住,天空阴沉了下来,似乎太阳也不忍再看到地面上这惨烈的厮杀。
这片北方大地上,喊杀声、惨叫声在耳膜中鼓荡,那血光合着杀气,却叫人骨中生寒。
莽古尔泰和代善几乎已经派出了他们的所有部队,但两个女真大贝勒却依然发现自己的兵马无法攻破宁远军的长矛阵。
这个古怪的战阵就像是绞肉机似的,不断的将自家人马吞噬搅碎。
长矛兵不断的刺击,矛刃从第一排第二排甚至第三排探出来,加长的长矛的优势在这一刻完全体现出来。
每一个女真士兵都要面对几乎三根长矛的攻击,根本来不及抵挡就被刺死。
“长矛,刺!”
“刺!”
“刺!”
“刺!”
宁远军阵列中,到处都是军官和士兵的吼叫。
三排一千多把长矛同时舒张开来,如同一头膨胀的刺猬,同时向外一戳,随后一收。
宁远军阵列外喷溅出一排血花。
骑在马上的莽古尔泰和代善,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浑身发寒。
他们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宁云军长矛阵的威能,这种机械般的杀戮,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老大,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这简直就是屠杀,我们的步兵完全攻不进去。用马撞,用骑兵撞进去,这里没有壕沟。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莽古尔泰大声吼道,雄壮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这个杀人无算的屠夫竟然被别人家的屠杀吓到了。
代善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在莽古尔泰的头盔上,“冷静”,他沉声喝道。
“冷静个屁,再不做出决断,我们的步兵就要死光了。”
莽古尔泰才不承认自己刚才是被吓到了,自己只是太激动太着急了而已,他瞪着一双牛眼道:“把两翼的骑兵集中起来,再加上我们的亲军,一共还能凑出至少六千骑兵。我就不信,六千铁骑不顾伤亡的冲阵,还冲不开这个刺猬壳!”
“就算冲开了,我们的骑兵也会损失惨重!”代善道。
“我不在乎了,大不了就被老四给吞了,况且只要我两联手,老四也未必敢!”
莽古尔泰是真的被宁远军的战斗力吓到了,这个叶秋才接手宁远军多久,就将这部面对他们女真人屡战屡败的弱旅变成了能够与他们硬碰硬的强军,这要是再让这小子多活些年,还能有他们女真人的活路么!
无论如何也得将此子给灭了。
莽古尔泰算是知道为何老四一直对此子那么重视了。
此人果然是要杀之而后快!
刺击,刺击,刺击,不断的刺击……
突然,长矛阵中的宁远士兵们感到眼前一空,女真步兵如潮水般退去。
胜了?
“咦,女真人退了?”
蹲的双腿发麻的叶锷,寻了个缝隙站了起来,前方人头涌涌,到处都是后退的女真士兵。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追杀上去?”他心中暗道,回头看了一眼,后方并无追击的命令传来。
“女真人集结骑兵了。”骑在马上的冯虎看得更远,将女真人的动静收在眼底。
“这是准备拼命了啊,你觉得呢。”叶秋眉毛一挑,笑着道。
“看来女真人是准备用骑兵冲阵,以步兵换骑兵,我们划算。”冯虎对女真人的动作不屑一顾。
“皇太极竟然还没来?”叶秋心中有些疑惑,难道他真的放任莽古尔泰和代善的军队被灭掉。
他自己的亲军还未动用,而女真人已经使出全力了,这种情况下,他有把握在女真人没有援兵的情况下吃掉这莽古尔泰和代善两部。
……
宁远军步兵阵中,响起一阵阵尖厉的哨子声。
叶锷惊讶,这是要让我们刀盾兵退后?
为什么?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叶锷还是向后退去,军中可容不得违令,就算以他和叶秋、冯虎两人的亲密关系,违抗军令了,两人也不会手下留情。
就在叶锷将将退到长矛阵后方的时候,轰隆隆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地面上也如地震一样轻微颤抖。
抬头看去,远方是一片如潮水一样涌来的骑兵,人数至少在五千以上。
战马铺张开来,展开了一个大约一公里长六七公里厚的骑阵,就如同六千辆时速五十公里的重型摩托向你冲击,这情形,即便用山崩地裂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冷兵器的战场上骑兵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装甲洪流,就是冷兵器时代的坦克。
任何轻步兵,无论你有多少人马,在他们面前都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但是坦克也不是没有弱点,骑兵也是如此,就比如宁远此刻的长矛方阵。
一阵阵哨子声急促响起,宁远军的战阵开始收缩,不是后退,而是士兵之间互相靠近,原本两米左右的缝隙消失,每一个长矛兵都和前后左右的同袍们紧紧靠在一起。
现在的方阵简直就像一个个长满尖刺的铁坨,从战阵中延伸出来的,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长矛,若是让有密集恐惧阵的人看了,绝对会手脚发软,当场瘫倒。
巨大的轰隆声在战场上回响,一根根竖立的长矛被放了下来了,锐利带血的矛刃对着前方。
宁远长矛兵们都依照平日的训练蹲了下来,将长矛尾部的尖端狠狠地刺进泥地之中,寒光闪闪的矛尖斜指着前方,后面的长矛兵则是站着,斜端着长矛,后端也抵着地面。
战场上只剩下轰隆隆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