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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齐洛挨打
    章氏径直走进房中坐到主位上,齐湄隐隐觉得情况不妙,谄笑着凑到章氏身边:“娘……”

    没成想却得了章氏一记眼刀:“给我规规矩矩站着,不许乱动。这些天没管你,越发没有闺阁女子的样子!”

    不久前还身在妓院的齐湄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娘,我没有。”

    章氏转过头再不搭理齐湄,火力直接攻向傻站着的齐洛:“混账东西,还不跪下?!!”

    齐洛下意识地跪倒在地,脑中还是一片混乱:“母亲,齐洛不知何事做错惹怒了母亲?”

    章氏挑眉冷哼道:“骨子里的轻贱果然是抹都抹不去。来人啊,把二姑娘拖出去重责十杖!!”

    此令一下,不知哪里冒出两个粗使婆子进了屋,一人一只胳膊地拖着齐洛到院里,将人摁在长凳上。

    章氏虽然不待见齐洛,但明目张胆地责打齐洛还是头一回。齐洛已经吓懵了,伏在凳上忘了挣扎,如墨青珮两个小丫头哪里见过此等阵仗,吓得在一旁瑟瑟发抖。

    齐湄慌了:“娘,妹妹什么也没做,你不能乱打人啊!”

    章氏凤目微眯,眼底怒焰翻滚:“呵,你们今天下午去了何处是要为娘亲口说出吗?她自甘下贱也就罢了,偏要拉着你一起堕落,不可饶恕!”

    齐湄腿一软,面上兀自强撑着:“我们就是在街上逛了逛,没去别的地方呀。”

    “啪”,章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盛怒道:“到现在还不承认,带陈三进来!”

    灰衣的小厮缩着脖子溜进房里,哆哆嗦嗦地跪下:“陈三见过夫人。”

    看见陈三,齐湄第一个反应便是:完了,去飘红阁被娘发现了。

    陈三,就是之前赶着马车送齐湄齐洛出府的那个马夫。

    章氏见齐湄无话可说,气的心肺隐隐地疼:“你说你要齐洛陪你玩儿,行,伪娘不拦着你,但你都和她学了什么?啊?!败坏门风是吗?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蠢笨的闺女!!”

    听到这里,章氏的心思齐湄懂了七八分。章氏无非是以为她俩下午去飘红阁是齐洛撺掇的,可真正出主意的是她齐湄啊,关齐洛什么事?齐湄哀道:“娘,不关妹妹的事,都是我的主意,放开妹妹吧,我愿承担所有责罚。”

    章氏不予理会,扬声道:“动手。”

    早有婆子拿了碗口粗细的棍子候着,得了夫人的令,婆子也不手软,举起棍子狠狠往齐洛臀上招呼,齐洛吃痛闷哼,额上冷汗瞬间滑下。

    齐湄急的跳脚:“全是我的错,妹妹是无辜的,娘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章氏闭上眼:“齐洛究竟给你喂了什么药,你竟这般死心塌地地护着她,湄儿,此事你不要理会,下作胚子就该松松筋骨。”

    外头齐洛挨到第三杖,疼的面无血色,口中□□不断。齐湄听见齐洛痛苦的□□声,泪瞬间就下来了,她瘫在地上掩面道:“娘……”

    第四杖落下,棍子与身体相触发出闷响,齐洛身子弱受不住,惨呼一声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章氏没有叫停的意思,齐湄一咬牙,起身跑到院里,以自己的身体护住齐洛:“别打了,不许再打了!”

    章氏张开眼怒喝:“逆女!!”

    齐湄就这样护着,行刑的婆子左右为难,再没落棍。章氏走出内室,见自己的女儿为了那个贱人之女违抗自己的倔强模样,怒到极点:“你护着她是何意?!湄儿,你到底懂不懂得何为亲疏,何为嫡庶,何为血缘?你为了一个庶女与生母对峙,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竟做得出来!!”

    齐湄仰脸看向章氏,哀泣道:“娘,一人做事一人当,妹妹是无辜的,你放过她吧,求你了。”

    章氏气极反笑:“好好好,我倒成了那个恶人了……哈,我的女儿啊!”拂袖离去。

    几个行刑的婆子面面相觑,许久,其中一个站了出来,躬身道:“姑娘,方才得罪了。”说罢相继离开了。

    齐湄抹了一把泪,对缩在角落里抖成筛糠状的青珮如墨喊道:“快来帮我把你们二姑娘扶进屋里!”

    两个丫鬟这才回过神,跑过来扶齐洛到内室床上。

    齐洛虽然半昏过去,但疼痛使她的意识一直清醒着。她费力地睁开眼,对握着她的手的齐湄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姐姐,我没事。”

    齐湄刚止住的泪又落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要你跟我去的,对不起。”该被责罚被责打的是她啊。

    齐洛摇摇头,唇边苍白的笑:“真的,我没事。姐姐不要愧疚了好不好?要不,我会伤心的。”

    齐湄只是看着齐洛,眼中满含愧疚,抽噎着一言不发。

    “姐姐不要怪自己,也不要怪母亲,”齐洛无意识地抱紧枕头,语气淡淡:“母亲是……恨屋及乌罢了,作为她的女儿,我该替她还债的。”

    齐洛见齐湄还在哭,叹息道:“姐姐方才为了我违抗了母亲,妹妹已经很感激了。母亲拂袖而去,想必气的很,姐姐等会儿去向母亲赔个不是吧。”你们才是亲母女,没必要为了我反目。

    圣母有什么好?这个时候还为别人着想,是想让人愧疚死吗?齐湄鼻子一酸,泪落得更多了。

    齐洛:“……”

    青珮和如墨取了药膏回来,齐洛眼一亮,唤道:“如墨,扶我回飞雪院。”

    齐湄拦住她:“你伤着呢,动什么呀?!”

    齐洛按住齐湄的手,诚恳道:“姐姐所做,齐洛无以为报。然生养之恩大于天,姐姐快去向母亲道歉好吗?”

    齐湄沉默。

    “那我还是回我的院子吧。”齐洛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齐湄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阻止:“好了,我去就是。青珮如墨,看好二姑娘,我没回来不许她离开听雨轩!”

    青珮如墨连忙称是。

    齐湄独自往正院去,心底还是不认同章氏断章取义的武断,然而一想到章氏临走前隐忍的泪水和痛心的眼神,齐湄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在现代的妈妈。青春期中二做错事时,妈妈一边哭一边教训自己,神情和章氏一模一样。齐湄心一抽,有丝丝的疼渐渐蔓延。

    妈妈。

    不多时到了正院,意料之中的内室房门紧闭。齐湄刚要敲门,斐儿拦住她,神色纠结地小声说:“姑娘,夫人说了,不见您。”

    齐湄拎起裙摆“扑通”跪下,朗声道:“女儿不孝,特来请罪,娘就原谅我吧!”说罢,低头磕在门前石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门里没有任何动静。

    齐湄直直地跪了一刻钟,膝盖已经是刺骨的疼。齐湄咬咬牙,伸手招来斐儿,低声道:“去前院书房找我爹爹,快些!”

    斐儿领命奔向前院。

    未消片刻,齐行棠匆匆赶来,一见女儿跪在妻子门前,惊道:“湄儿何故跪在这里,快起来。”临近选秀,朝中诸事纷杂,下了朝他便窝进书房,后院之事无从知晓。

    齐湄道:“爹,我惹娘生气了,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齐行棠暗想,你要真心受罚何必遣人寻我?不过齐行棠是真心疼女儿,他强行拉起齐湄,皱眉道:“有何事不能好好说?跪坏了腿可怎么办?”

    齐湄还未应声,门里传来瓷器破碎的清响。齐行棠晓得妻子该是真生气了,无奈地摇摇头:“罢了,你随我去书房。”

    父女俩离开正院进了书房,齐湄抢先问道:“爹,娘为何会那般讨厌妹妹?”

    齐行棠没料到女儿会问这个,他默了默,长叹道:“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提这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