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公果真了得,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到?!那些家中儿郎、娘子有瑕疵的人脑筋迅速开转,就像王珏刚归唐时想上门求医的情况一样。但是这次不同,王县公会将方法教给弟子,也准许弟子去帮助旁人,咱们只要带上礼物去卢家就好了。
看台上的卢奎此时都快笑抽了,他虽为族长,但是闺女说亲的事情给族里带来的影响还是让他很有压力。现在简直是峰回路转,想来他们卢氏的闺女不论什么样子,往后都不会愁嫁。卢氏族人齐齐送出一口气,能被王县公看中就是最大的好事。
王珏刚想再说几句话结束今日的活动,谁料看台上的大佬们竟争相走过来,其中以老年文官团队最急切。
孔颖达抚了抚胡须,“王县公每次收徒都由老夫主持,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李世民:“是极是极,朕难道出宫,今日就给你们做个见证。”
其余人也三言两语表示愿意帮忙,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从来就不安好心,王珏的视线从面前这堆人的脸上掠过,最后锁定正在做喝水动作的虞世南。
哦,原来是为了每次收徒送予的调理药。瞧着他们的样子,大有你不同意我们就要砸场子的架势,王珏只好点头应了。不明就里的百姓们还在纷纷称赞王县公人缘好,只有她自己在心中为即将失去的积分默默流泪。
没有让大家意外,王珏果真只收了舒福佳、诸葛恪和卢荟三个人。所谓主持自然要说两句,就算咱别有所图也得把样子做好。本想早些结束比赛回去休息的王珏,就这么腻腻歪歪听他们轮番讲满两个时辰,连困劲儿都给说没了。
收徒仪式结束,先让李总带着他的手下们赶紧离开,而后是瞧够热闹的百姓们结伴回城,最后王珏告知新入门的三个弟子明早来南山报道。现在嘛,老师有点儿私事,没空管你们。
至于王珏有什么私事,有个英文词汇叫STALKER,中文昵称为跟踪者。她现在就是要做一次这种见不得人的猥琐勾当,另有路遇后顺手拉来的王熙然跟随。
跟踪者嘛,得有个被跟踪对象,目标人物是小可怜崔状元。
咱们崔状元是个有才华的初出茅庐小新人,优点在于还保有本心和原则,缺点是绝对斗不过老狐狸。按现代举例来说,就是大学生初入社会时的程度。
他前些日子在酒馆听人说这次有世家子参加考试,其中就有李家,崔铭今日来看比赛完全是为李家。虽上次定亲的事情没成,但他总觉得自己似对不起李娘子一样,连带着对李家的事情也特别关注。
上午李家参考者发挥失常,又有圣上直言对李家族亲的不满,崔铭很是为他们担忧了一番。而后他又不由想到,族长和表姑父都说圣上要对付李家,本以为只是他们骗自己娶卢荟的托词,原来竟是真的。
其实以崔铭的头脑,早该察觉到家人没说谎,不然也不会斩钉截铁不让他跟李家联姻。只是因为寺庙中的那一眼,他真的相中李娘子了,故此不愿相信事实罢了。
李家的事情还没忧心完,下午卢荟就出场了。他没想到卢荟也去参加考试,并且以这样一种方式通过。那时候看着卢荟坚定地站在场内,崔铭内心很复杂,他有点儿佩服卢荟的勇气。如果没发生先前的事情,如果对方是个郎君,他很愿意与这样的人成为友人,可惜……
崔铭脑子里的思绪有点儿乱,等会儿是寺庙中的惊鸿一瞥,等会儿是族长严厉的指责与族人失望的眼神,而后又转向他游街时从马上扑向芦荟的那一幕,自然还会有王珏带弟子去道歉时内心的愤怒,以及对房遗爱的羡慕。以上种种皆过,最后脑中的画面竟定格在卢荟坚毅站在场中的样子。
就这么一路走着思索,待他清醒过来时,发现已经回到长安城并站在了卢家门外。崔铭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便像此处有瘟疫一样逃也似的离开。他走得有些慌乱,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没事儿便会去李家附近转转,怎么进入竟似着魔般不自觉得来卢家了呢。
他身后的尾随者也有点儿凌乱,王珏之所以跟踪他,是想了解一下这小子,看能不能给他说门满意的婚事,省得想起这人会觉得有些愧疚。一路跟随他时,王珏以为对方会借酒消愁,然后她跟王熙然就可以假装偶遇套套话。
谁成想,这小子居然跑卢家来了,最后还跟见鬼一样嗷嗷跑路,害王珏差点以为他俩被发现了。
王珏站在崔铭跑开的坊间通道发呆,王熙然笑道:“你不了解郎君的想法,这件事情我帮你关注着吧。”心上人去尾随别的郎君,哪怕知道不是男女之爱,某人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是这个道理,上辈子末世来得太早,她又有装X小青年那么个名声,实在没机会谈场不顾一切的恋爱。想到情史,王珏疑惑着上下打量了王熙然一番,他可别再比咱还不靠谱,起码咱还看过一些言情小说呢。
“还是我跟郎君一起继续关注着吧,万一弄得像上次那般,我都不敢再登崔家门。”
“好。”据说两人一起完成一件事情,能促进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0章 意外连连
突厥战虽杀戮不少,按计划却能在未来免去更多的死亡,故此系统奖励的积分不少。再有弟子获功绩也能得到奖励,百家派弟子可以说是全部出动上了战场,以上种种加起来,王珏已经快凑够欠系统的积分。
谁知,昨日又被那些不要脸的给敲诈。送他们的药倒不需要太多积分,王珏就是提醒自己最近该有些行动尽快凑齐积分,省得夜长梦多。她昨夜想了一会儿崔铭的事情后,便一直计划着新动作,直到入睡。
关于崔状元,王珏总结了一下。这娃有颗红楼的心,奈何生在凶残的大唐。怎么帮这娃还得再看看,眼下是先将刚入门的三位弟子安排妥当,恢复日常生活后解决欠账问题。瞅了眼正在榻上打滚的阿绿,还要看好臭猪。
今日是恢复上课的日子,王珏走进书房时弟子们已经跪坐等在那。扫了一眼,黄文哪去了?婚假已经结束,不至于乐不思学业吧,“黄文呢?”
邻居李晋江回道:“早晨宫里内侍来找,说是圣上要见他。”
王珏闻言颔首,不是偷懒就行。由于黄文不似马周一样有任职经验,李世民要考教思索一番再决定把他放在何处。这样的想法咱能理解,王珏也颇好奇李世民会让他做什么。
“借着昨日比赛,你们应该已经跟新入门的三位认识了,稍后你们带新师弟挑选一下院子熟悉熟悉环境。”主要除了卢荟是房遗爱表姐,新入门的弟子跟大家不熟,还是让大家多接触才好培养同门情谊。
“那三人还没来吗?”
“被婶婶拉去说话了……”
王李氏惯爱找孩子们聊天,瞧着又新来三个可以摧残的小花朵,赶紧给拉过去了解一下情况。王珏无奈道:“遗爱,你去将他们带过来。”
没一会儿,三张劫后余生脸就出现在了王珏面前。他们在来的路上跟师兄们打听过,得知老师在第一日要问志向,赶紧过去拜礼后严肃坐好。
“昨日我已经知道卢荟的志向,若要做到连人的样貌都可以改变,需学医,你想好了吗?”王珏自己的医术都是半吊子,现在又要涉及到整形外科的内容,心塞死了。本以为学到玄学高级课程后可以偷懒一阵,如今看来完全没戏。
医在古代可不是什么受人尊重的职业,而卢荟却快速拜礼答道:“请老师教我。”
见她意志坚定,王珏满意地点点头,而后看向舒福佳和诸葛恪,“你们呢?”
两人对视,舒福佳先说道:“我还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除了读书还擅长什么。”
很正常,舒福佳比房遗爱年龄还小,一般在世家正是玩命背书的年龄,他们不需要也没资格做出选择。王珏见他有些紧张,对他露出一个安抚地笑容,“你先跟为师学习,待明年我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兴许就有答案了。”
诸葛恪似没睡醒一般,毫不在意地说道:“我爹想让我重振诸葛家,让诸葛恪这个名字重新名留史册。”
王珏听后没说话,这孩子说的是他爹的想法,看他那懒散的样子估计真正的志向跟王熙然差不多。试一试,“你觉得什么让的生活最能令人开怀?”
诸葛恪回答得很快,“我看借住在府上的王大郎不错,每日半天教书,剩下的时间烹茶解闷。”
果然,又是一个还没工作就想着退休的人,好在这孩子有家人的禁锢,不用自己督促。王珏想了想说道,“你跟舒福佳的课业学到什么程度,我需要考教一番再给你们制定课表。至于卢荟,为师需制作一些东西才能给你开课,这些日子你先将山上的院子布置了吧。”
听说王珏要考教两个新师弟的学问,房遗爱立刻眼珠开转。由于开课,他将解说的事情留给墨云了,若老师今日没时间顾及他们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去玩了?
王珏见房遗爱眼珠乱转就知道他想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今日要考试所以才特别开怀?试卷在柜子里,你们几个拿去写吧。”
垂头丧气小二郎被周齐揪着耳朵去答试卷,王珏则考教舒福佳和诸葛恪学识,就在王珏给两人安排课业的时候,黄文面色不是很好走进门。
王珏见此,赶紧问道:“怎么了,可是圣上为难你?”李世民前科太多,不能怪咱乱想。
答题的几个立刻被他吸引去注意力,都倾斜着身子准备听听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黄文回忆着早朝后面圣的情景,将事情娓娓道出。他起初在偏殿等着,被召入内后发现圣上面色不是很好。
李世民皱着眉,一脸关怀地看向黄文,“朕原本想将你留在长安,过两年再外放历练,只是现在出现一些情况,你最好过几日就去任上。不然,恐给你老师惹麻烦。”
听说会给王珏惹麻烦,黄文立刻着急地问道:“恳请圣上告知微臣到底是何事情,为何会给老师带来麻烦?”
“咳,我听说你家人正在来长安的路上。你那些家人……万一缠在南山怎么办,所以朕就想着,不如让你外放,到地方去再慢慢解决家里问题。”多为下属着想,简直没有比咱更好的君主了。
黄文故作感动地答道:“多谢圣上相助,待调令下来微臣就启程。”
听完整个过程,屋内人面面相觑。主要问题在于,圣上怎么会听说黄文家人的事情。黄文虽立功,但也不像老师这样的身份需要时刻关注,难道是查什么事情的时刻恰巧知道?
王珏思索后,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她是黄文的老师,有些事情本准备过几日就处理,没想到圣上竟小心眼至此,居然越过她插手了。
见王珏似想到答案,黄文赶紧问道:“老师可知圣上为何如此?”他刚回长安,刚成亲,真不想现在就外任。
“你之前经常去颉利府外转悠吧?咱们圣上是看重你,怕你被人给抢去,故此将你调走。至于你家人,想来是圣上的人‘不小心’告知他们你的情况。你可以当成是圣上对你的历练,也可想成……他心眼比针还小。”最后一句关起门来自己人说说还是可以的。王珏不得不感慨,李绩前些日子各种暗示黄文家人有关的事情,没想到圣上居然也惦记这些人,他们也够‘受欢迎’的。
屋内人闻言皆错愕,用不用这么小心眼?!还好李承乾还未来,不然这孩子得羞成什么样呀。诸葛恪则有些不太好的预感,那日圣上看他神色变幻莫测,别是被盯上了吧。
圣上已经下令,外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问题,既然不是想害黄文,王珏没有任何理由不让弟子去赴任。轻叹一口气,“你等会去李将军府上说一下,看他还有什么嘱咐。”
君有令,当臣子的怎么能抱怨。不好说出指责圣上的话,大家都不舍地看向黄文。
就在大家沉浸在即将到来的离别气氛中,王宝金匆匆进门,“褚遂良郎君来了,他说方才早朝后,孔祭酒跟程将军在路上吵起来了。孔祭酒拉扯程将军坐骑尾巴,程将军将孔祭酒的自行车踢倒。程将军及时控制住马,倒没什么事情,只是孔祭酒似乎伤到了腿。”
弟子们捂嘴忍着不笑出声来,王珏则是懊恼着说道:“可说了因为何事争吵?伤势严重吗?”
王宝金无奈回道:“因为昨日蹴鞠赛时程将军说的话,当晚就有传闻说孔祭酒不作为,眼看着程将军这样有才华的人被排挤也不相助。孔祭酒心有不忿,程将军也是言语比较……无赖,故此才动手了。伤势已有御医看过,说得修养两个月。褚郎君过来主要是想用画作换轮椅,顺便试试能不能找你下山给孔祭酒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