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五年后，
    铁之国。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远山舞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雪花洁白无瑕晶莹剔透。与修长玉润的手化作一色，但不消片刻那份洁白便在她的手中化作了冰凉的液体。
    地上扑的是雪，厚厚的，软软的；房上落的是雪，白皑皑的，又松又软；树上盖的是雪，积雪把树枝压弯了腰。太阳照在白雪山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舞微微侧起了脸颊，她听到了沉重的靴子走在雪地上的声音，看来是铁之国的武士和她交接来了。
    “藤原大人，近日辛苦了，我们前来接班。”带头的卫队长抱拳行李礼，前面身材修长，着白色和服，披白色大氅的女子缓缓转过脸。
    她皓齿峨眉，唇不点而红；肤白若雪，身材婀娜且修长，就连眼上蒙的那条白色丝带，随着寒风微微起舞也只衬的她飘逸出尘而已。
    静静站在那里，当真如雪中的仙子一般。
    “我知晓了。”冰冷无感情的语调一出声，来人甚至感觉天气更冷了几分。她气质过于清冷，一开口那丝丝寒意，就是铁之国高山上的寒冰也比不过。
    “舞大人这次要出去吗？”虽然是骄傲的武士，但还是对这个女子表现了尊敬。为她的实力。
    舞手中一把利剑在手中翻转，翩翩若舞，停下来时，一片雪花都没沾染的刀面才落上莹白之色。
    “嗯，银子不见了，我该去找找，而且有些重要东西，我也需要取回来。不过也说不定就不回来了。若是那样，请帮我向三船先生和三船夫人致谢。”
    在铁之国呆了五年，虽偶尔出去，却也基本和外界脱轨了，恩情还的差不多，她也该出去看看了。
    “是。”一众武士行礼。
    她转身朝屋里走去，尽管盲了眼，她的行动却完全不受影响，走的异常沉稳。
    石屋之中摆设简单明了，看不出是个单身女子的房间，而且气温不比外面暖和一星半点，似乎连丝人气都找不到。
    除了喝水洗澡用到热水，她一直在这种冰冷的条件下生活，算是修炼，不过，似乎连内心也修炼的寒冷了呢！
    打开衣柜，集中精力念了个咒术，里面的衣物就消解不见了。舞叹了口气，银子那家伙太贪玩，不然施展起空间忍术可比自己的空间咒术方便的多。
    想着她就不悦的皱眉，那个存着舞大半东西的该死畜牲到处乱跑，害得她没法吃到新鲜的果蔬，几日来只能到山林里打些野味，这次抓到了，一定不会放过它。
    对了，钱也都在银子那里，她长年在这个边境驻守，生活用品有人送来，也用不到花钱，这下要出去的话没钱会很不方便。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待她出来时，有人已经送来了财物，说是这些年边境安全无事，多亏她帮忙驻守，以上财物虽不多，却也希望她不要推辞。
    舞挑挑眉，铁之国是由被称作三狼的三座山建立起来的国家，是拥有独立文化，独立的权限，以及独立的战力的中立国，很久以前就不允许忍者出手，铁之国不是靠忍者，由一班称为"武士"的人守卫著国界。
    这个国家远在大陆北部，全年气候寒冷，国内统治稳定，又向来没什么野心，国家相当安稳，这片边境也不过一些二三流的武士组成盗匪，骚扰民众，她不过是感激相救教导之情，留在这里坐镇，哪有他们说得那么热心。
    舞倒没矫情，拿过了那人奉上的薄薄钱袋，大概是存折还有少量现金。不由得心中暗想：三船先生还是满会做人的。
    当年她逃离时体力不支，倒在路上被准备逃离水之国的铁之国商人火木巫救了，恰好火木巫的妻子与铁之国首领三船夫人有交情，托了三船找优秀医生救了她。
    在她盲着眼却想办法练习体术，尤其是刀法时被三船知道并看见了，三船的剑速度极快，剑术极之高超，各国都少有这方面的敌手，见她悟性好，点拨了几招。
    这也是她这几年留在铁之国驻守西北驻地的原因之一。
    当她知道木叶宇智波一族全部灭族，水之国公主失踪，大名也被叛忍杀死后，她就更加没有牵挂的留在了这里。
    或许她已经厌烦了，哪怕再骄傲，她心里却是有些认同黑燕说的话，她所在乎的，所喜爱的人都一个个离开了，说她是灾星似乎没什么不对。
    她其实是懦弱的吧！
    所以团藏违背约定率先背叛也好，自己被那个大江理纱夺走双眼也好，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说起来她大概还有个重要的羁绊。
    她是鬼夜一族唯二的传人，另一个是她当年偷偷护下来的弟弟更，也就是大江理纱中的神木月见。
    当年出任务的时候见到了，他长大了。更既然过得好，她也放心了。
    祖母当年死前把自己的记忆设下三重封印，因为以她的年纪，即使天赋再好，也没有能力一下子接受一个活了上千年之人记忆的精神力，传承给她记忆是为了帮她认识世界，设下封印也是为了让她不要精神力崩溃，不小心死掉。
    祖母当初给了她要求：活下去，以漫长生命来记载这世界发展的轨迹；传承，鬼夜千年来发展下来的优秀文化。
    鬼夜是一国，千百年前在六道仙人击败其母亲时与其约定，带着整块大陆上升到万米高空之上，设下强大的结界，称为‘天界’，与下界隔绝，这也是她们一族自称天神的原因之一，再加上那强大的，神的力量，便骄傲的忘乎所以了。
    天界经历过严苛的奴隶社会，也有过繁华的商业时代与兴盛的文化革新。
    但是，哪怕那是祖母大人的要求，她也还没有把那些东西介绍给这个看似和平，实则混乱不堪的世界的准备。
    起码现在不行。
    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物质研究成果，不同的价值取向，被有心人利用，那会造成多么大的混乱。
    这世界都已经这么脆弱了。
    当年舞为了给弟弟更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与风之国大名夫人达成协议，来了招偷梁换柱，让更代替了大名快死去的儿子，也保住了大名夫人岌岌可危的地位。
    然后便是那个大名夫人的追杀，遇到弥彦他们，她动用禁术去救弥彦，几次透支力量终于精神崩溃，很多年才慢慢好起来。被欺骗、夺眼、面临巨大的死亡威胁时后她精神力爆发，才想起了所有的事。
    她看似向前走的缓慢，但顷刻之间身影便与天地融为一体。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一派安详。
    *
    。她要去找东西。
    她要找的有两物，一把是当年丢失的黑刀，虽然看起来破旧不堪，但却是她鬼夜的圣物。
    还有就是，光子妈妈留给她的那双写轮眼。
    哪怕记起了身世，但在心里，光子和信合也是最为珍贵的亲人，这点不会改变。
    所以要去一趟木叶，还要去一趟水之国。
    如果有空闲，去风之国看一眼更，不过还是别让他知道了，不然他会杀了自己吧，这个小鬼，丢下他就是背叛，还真是个地道的鬼夜王室一员，和她们的母亲一样疯狂。
    对了，还有银子那个畜牲，找到就丢弃了它吧！
    *
    如果可以的话，舞也想见见别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