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悄悄的被偷走了似的,深冬已至……
“爷爷?”
“青曈啊,你现在还好不?”
“嗯……我很好,爷爷!就是想你了……”唐青曈掩嘴轻声低泣,尽量不让电话那端的爷爷听出。
村寨闭塞,这几年安的唯一一部电话,听到爷爷的声音真好……
“我好着呢!不用记挂我,寒假别惦着回来……山道坍塌,道路封锁了,过节有寨子里的老少陪着,高兴着呢。”电话那端苍劲的声音回旋耳际,爷爷虽过花甲,多年中医养生,身子骨倒也硬朗。
“嗯……爷爷,您注意身体……”
…………
窗外的雪花像美丽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仿佛来到了一个晶莹透剔的童话般的世界。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一片片小雪花,玉一样纯,银一样白,飘飘洒洒,纷纷扬扬,从天而降……
“青曈,既然寒假不回村寨,干脆去我家吧?”李雪口吐白雾,搓着通红的小手,冻得直跺脚。
提及此事,清澈眸底闪过一丝忧伤转而看向眼前这个逗比闺蜜。寒假已过数天,学校人数寥寥无几,依然傲人的打扮。寒冬腊月,上身短装薄服,下身着半裙,薄薄的筒袜包裹着纤细的小腿,美丽冻人。
李雪最傲娇的就是她那双笔直纤细的小腿,不出来晒晒可惜了不是?
“谢谢你,小雪。我想去爸爸妈妈的房子看看……”
“咳……咳,那好吧,记得安顿好了给我打电话哦……”李雪掩嘴清咳,因寒冷冻得瑟瑟发抖,可见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
再看自己穿的圆滚滚的,没办法,北方严寒和自小生活在南方的她来说,自然无法适应。
“好了,知道啦,你看你!要感冒了吧,让你穿那么少?”拧眉,斜睨李雪。
“呵呵,咳咳……知道啦,那我走了,别忘了有事电联啊……”李雪眸中湿润,带着不舍钻进校门外早已等候一辆黑色奔驰,和她挥手告别。
寒假早已过去一周,只因李雪心疼她一个人留在学校,陪她到现在。
你是风儿,我是沙……姐们儿够义气!
眼见她已离开,心情黯然,回到宿舍。
暮色降临,窗外的雪已经停了,整个夜色显得很沉很沉,正如此刻她的心情……
也许是宿舍太冷清,一夜辗转难眠,浑浑噩噩中已是第二清晨……
窗外刺眼明亮的光束打在睡意正酣的小脸蛋上,迷瞪睁开雾蒙蒙的双眼,揉眼,时间已十点。
穿衣,洗漱,收拾完毕,拉着行李箱下楼。
整个学校安静的被雪白的屏障笼罩,穿过挂着厚厚雪的小树林,行李箱划过,留下两道深深的道痕,目的地,校门口。
电话预约的出租车早已等候,司机师傅帮着放好箱子,上车,关门。
“师傅,东岭区花园路景苑山庄……”
车在道路上奔驰,红润的小手擦拭玻璃窗的雾朦,单手抵颌依窗欣赏着这个城市的繁华。
x市很大很大,高楼大厦林立,川流不息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现在她也将雀鸟归巢……
车跑了将近四十分钟,在景苑山庄大门停驻。接过司机递过的找零,拿行李下车。
穿过山庄大门掠过两栋洋房,径直来到一栋两层小型别墅门口,或许是太渴望爸爸妈妈的缘故,甚至感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别墅外表清一色的陈旧,常年累月的搁置,园子的花草早已荒芜,墙面上爬满了枯枝藤条,亦显示岁月的痕迹。
转动钥匙,开门……
一个面容和蔼,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映入眼帘,手中还拿着拖布,诧异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
“姑娘,你哪位啊?”
“你好,我是这栋房子主人唐震的女儿,唐青曈。”
话音刚落,那妇人已是老泪纵横,拉着她的一双因寒冷冰凉的小手。
“瞳瞳?你是瞳瞳?”
“我的小名叫瞳瞳吗?你认识他们吗?”唐青曈讶异,常年空荡的房子怎么会有人在?心生疑惑拿出钱夹里的照片询问,远方亲戚也不一定。
“对啊,你就是瞳瞳没错,都这么大了,唐先生和夫人要是看到你出落得这么标致,泉下有知,一定欣慰……”老妇人含着泪眼,攥着她的那双粗茧的手因激动而颤抖……
“那个……”
心里迷雾未解,还是一切等进屋再说,毕竟外面那么冷。
唐青曈坐在老式棕色皮质沙发上,澄澈的双眸充满好奇四处打量着,略微陈旧的欧式装修,棚顶白色涂料已发黄,客厅宽大,一楼是厨房和餐厅,二楼是卧室……
只是房屋并没有因为时间久远而积蓄灰尘。
老妇人放好拖布,自卫浴间走到她面前,“瞳瞳啊,我是唐先生,夫人在世时照顾家里的王管事。那次不幸事件以后,每隔一两个月就来打扫打扫,心想着啊,没准哪天,小姐就回来了,这不,盼着盼着啊,就真的回来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房屋挺干净的,可见王阿姨和爸妈亲厚。
“真是难为您了,……这么多年还想着……谢谢您!”眼眶湿润,感激的眼神凝视眼前这个有些沧桑的妇人。
“唉……唐家待我不薄,当年我丈夫患重病,一躺就是好几年,唐先生慷慨解囊支付所有的医疗费,虽然人最后还是没了,但是这份恩情啊,忘不了!”老妇人依然泛着泪花,讲述过去的种种。
唐青曈欣慰爸妈的善良,冲破了寒冷,心里暖暖的。
“王妈,这些年,谢谢你……”
“不打紧,现在儿子也出息了,我这一天闲暇无事,偶尔过来看看,小姐现在回来就好了,钥匙也好交给你,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除了感激的词语,内心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此时的心情。
送走王妈之后,落寞的回到空荡荡的家,眼角噙泪看着老旧的相框:“爸爸,妈妈,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