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小腹还是一阵阵绞痛,许是吃药有了一点缓解,还能忍着,又怕他执着同一个问题,只好说自己很好。
程寒熙见她态度很坚决,似是精神状态好多了,气色还不错,便不再提去医院的话题。
越过她,视线落在床上的一片血色狼藉,微微侧目,看了看她一脸坚定而纯净的表情,分明写着:我真的没事。
她侧目与他审视探究的目光对上,有些许慌乱,被她一个微笑一带而过,瞧见他深沉焦灼的五官稍稍缓和明朗,擦身而过身材比例极好的长腿男人,走到床边,俯身,三下五除二扯下沾染血迹斑斑的被罩和床单,径直走进浴室,准备把床单被罩的那几片污血洗掉,再放入洗衣机里清洗。
把人家卧室干干净净的床单霍霍的乱七八糟,早已羞愧难当,事后自然要清理。
借此,掩饰早已尴尬不能所以的心绪。
他一双眼眸暗黑如墨,怔怔望着,随即也跟着进了浴室。
见状,心情阴郁极了,俯身,拉起正欲伸进水里的一双小手,唐青曈自顾低头蹲着,猛地被一道大力拽起身,猝不及防,身体一个趔趄,落入男人坚实温暖的怀抱。
稍稍镇定,抬眸,精巧精雕细琢的五官疑惑不已,一双美眸凝视着他,“对不起……我想洗干净……”
“不用了,你身体不适,别忙活了,我洗……”
“……”他洗?不会吧,一时难以消化。
说着,便有了行动,他松开她的身体,不紧不慢地解开黑色衬衫袖口的三个扣子,动作优雅的挽起袖子至臂弯处,蹲下身体便开始用手搓洗了起来,盆里的水瞬间被血液染红……
“那个……我洗吧,脏……”她小声呢咛,小脸通红,不敢看他。
“不用,不……脏!”他依然低头,冷淡回答。
“……”温柔,前所未有的温柔……
唐青曈就这样怔怔站着浴室门口,深深的凝望着一个豪不嫌弃地洗下她的污血的男人,心里一股暖流暖流轻轻拂过,眼眶微微湿润,他这样的一面,五年前见过,至重逢以后,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温柔而内敛,沉稳而淡淡亲切。
如五年前那个躲雨的山洞,青曈很冷很冷,寒熙哥哥不顾自己有伤在身,不顾寒冷,不顾她满身泥泞,紧紧搂着她,抱她入怀,给她温暖……
那时的他亦如现在,只是今时的他多了几分冷硬,寡淡。
十多分钟后,程寒熙将搓洗好的床单、被罩丢入洗衣机,按下自动清洗,转身,又到洗手台前洗了洗手。
回头扫了眼一直杵在门口的她,俊美的五官依然清冽,走上前抚了抚垂在一侧的乌发,淡淡说道,“走吧,饿了吧?我们出去吃饭。”
“嗯……好!”
精巧美丽的五官如暖春的风儿拂面,却依然有些怔忪,神色不自在地送上一个淡淡的微笑,小脸蛋蹙红,不敢直视他那一双锐利似穿透一切的眼睛,转身,跟着他来到客厅,拿起沙发一角的粉色手包。
没有多问,显而易见,是他昨夜捡到了她在危难时急中生智故意遗落的手包,进而才发现她的踪迹,救了她。
手机已经没有电了,想起李雪,估计她联系不上自己会着急吧,算了,等回去再跟她好好解释吧。
他看她盯着手机发呆,知她想什么,开腔说道,“你的同学李雪我已经跟她说了你没……事。”
她回头有些诧异,“哦……谢谢!”但,转而一想问道:“我手机没电了,你怎么联系的李雪?”
“寒假时,她主动联系的我,发信息说寒假你没回家……”他轻扬的眉梢魅惑横生,他也并不知道李雪那条突兀的信息是什么意思,有种要把他和她往一堆儿凑的意思,其中缘由,有待推敲。
唐青曈霎时浑身一震,这个死丫头不会说了什么吧,明显是在暗中自作主张牵红线,但又瞧他神色并无异样,心下稍稍冷静。
“她……没说什么吧?”她低头小声问道,恐怕他察觉什么不对劲。
“什么也没说,你认为她会说点别的?”他一双眼眸凌锐犀利如鹰眼,仔细的凝视着她,想从中捕捉什么。
她咬唇,掩饰眼眸最深处的一抹慌乱,清冽一笑,“……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我肚子饿了,我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