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婉姐姐!”想着,她语气上待赵承徽便多了几分她自己不知道的亲近。
“我没事!”赵承徽,摆摆手,道:“这是老毛病了,一见风就忍不住咳嗽。这破败的身子,勉强着苟活下去罢了。”
这么说着,她脸上却不脚悲苦。
“良媛,是太子爷!”
碧水突然低声道,珍珠抬眼看去,果然是太子,身后带着许久,还有赵圆那个小太监。
见着人,未语先笑,珍珠差点直接就扑过去了,还好她还记得身边还有一个人了,勉强端着大方端庄的模样。
待太子走近了,珍珠难得正正经经的屈膝行礼。
太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让她们起来,问:“你怎么在这?”
珍珠仰起脸,太阳刚好从那边照过来,晒得她眼睛都眯起来了。
“我刚从太子妃那儿回来了,没想到就碰到你了。”她眼睛亮晶晶的,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呢往太子那边靠,要知道在绛色院,太子在的时候,他们两个说话基本都是负距离接触着的。
“殿下您是下朝了吗?你饿了吗?早上你也只吃了两个饼子,怕是饿了吧!我今天让付恒做了豆花,”
太子笑她:“我早上走的时候,你还睡得像头小猪一样,怎么知道我吃了两个饼?”说着,他一边伸手给她遮住阳光,一边把她扯到旁边树底下阴凉的地方。
“我怎么不知道了?张嬷嬷都和我我说了的!”
☆、第44章 ‖,支持,鞠躬
“我怎么不知道啊,张嬷嬷都给我说了!”
珍珠表示不服气,她虽然每天起得晚,但是都会问张嬷嬷太子什么时候走的,吃了什么啊!
“我可是很关心,很关心的你的。”
太子摸了摸她的头,垂着眼,阳光从树隙间落下,恰好落在他眼下一片肌肤上,脸上细细的绒毛似乎都冒着光,他一双眼,似是盛满了温柔的星湖。
珍珠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飞起红晕,她向来不是那种大家闺秀,心里害羞,作风却更加大胆了,直接将脸埋在了太子的胸口。
“你别这么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摸着烫呼呼的脸颊,她带着几分羞涩的说。
太子狭长的眸子忍不住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将树上飘下来落在珍珠发间的一片叶子取了下来。
“太子爷!”
赵承徽扶着宫女的手走过来,模样秀静温柔,阳光洒在她发间盈盈蓝色的玉簪上,衬得她面容似乎都在微微发光,双眸似水,羸弱的身体,看着她你就会知道什么是水做的女人。
珍珠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也挺美的,嗯,没落下风。
未语便咳嗽了两声,赵承徽面色有些苍白,微微笑道:“这日头有些大了,妾身身子受不住,与您告罪先退下了。”
太子握住珍珠的手,目光在赵承徽脸上划过,点点头,又低头与珍珠说话。
“……这日头的确晒得慌,你不是想吃豆花吗……”
赵承徽扶着宫女的手往自己的院子走,走到一丛紫色的花丛边,她突然停了下来,扭过头。就见阳光下,太子与珍珠二人的影子几乎交缠在一起,就像是一个人一样。珍珠正仰着头与太子说着什么,笑容明媚可人,太子抓着她的手,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是二人之间,却美好的像一幅画一样,极是和谐。
“咳咳咳!”赵承徽突然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承徽!”身边伺候的宫女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倒了两粒褐色的药丸给她服下。
赵承徽皱着眉头,捂着胸口惨淡地笑了笑:“……我这破败的身子,也不知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
回到自己的绛色院,珍珠就脱下了在外边端着的大方端庄的模样,脱下鞋袜赤脚踩在地上,端起温热的茶水就吃了一杯。
“这天气可真热啊!”
自个儿吃完了,她又捧着茶凑到太子嘴边,兴致勃勃的道:“这是我让付恒专门做的乌梅消暑茶,殿下你尝尝!”
太子看了她一眼,吃了一口,点点头:“味道还不错。”
珍珠一下子就高兴了,道:“是吧,里边放了酸梅,若是里边再放两块冰,那就更解暑了。”她向来很懂得吃。
太子舌尖动了动,怪不得,他觉得有些酸了。
“只是,如今我这样子,是不能吃冰了!”虽然这么说,她面上却没有半分不开心,温柔着眉眼,轻轻抚着肚子。
张嬷嬷给太子端上热茶,道:“太医署的张太医下晌就过来,在太医署他虽然没什么名气,可是人老实,医术也是很好的。”
太子手指慢慢摩挲着杯口,道:“嬷嬷推荐的人选,自然是可靠的。”
张嬷嬷皱着眉,道:“奴婢觉得这事先瞒着最好,最起码也要过些日子。如今太子妃有喜,这关头若是再传出良媛也有身子的消息来,也不知太子妃如何想呢?必定会将良媛记恨上的。”
太子妃可是东宫的女主人,在宫里都在为她有喜的事情欢欣鼓舞的时候传出珍珠有身子,这完全就是在打她的脸。
太子思忖片刻道:“嬷嬷考虑得极是!”
“就怕有的人,心肠狠起来,让人防不胜防。”
他向来不是自大的人,更不会小看任何人。谁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可是宫里的女人,这水,却多是掺了毒的,只尝一口,便会让你毒发身亡。
太子难得有如此纠结的时候,在外人眼里,他向来是运筹帷幄,处变不惊的,但只是正因为心中在意,才会觉得忐忑,才会紧张,不安。
“如今众人都将视线落在了太子妃身上,珍珠一个良媛,谁也不会在意她!”谁也不会知道,她肚子里的,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正在慢慢成长。
张嬷嬷道:“怎么也要等良媛的胎坐满了三个月,那个时候,胎也坐稳了,就算其他人要闹什么幺蛾子,也多了几分安全。”
“有嬷嬷在珍珠身边,我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张嬷嬷在宫里浸淫这么多年,见识的腌臜事儿多了去了,手段自然不一般。
下晌张太医便过来了,给珍珠把脉之后,果然是有喜了。
“恭喜太子爷,宁良媛这是有喜了,已经一个多月了,平日的忌讳也要注意些。”
不愧是张嬷嬷评价的老实人,这么一个好消息,落在他嘴里也是“没滋没味”的,随口说了一句恭喜,便开始说起孕期该注意的事来。
虽然张嬷嬷说她大概是有孩子了,珍珠也信她,可是始终没有太医说过确切的话,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一颗心忽上忽下的,就是不踏实。如今听张太医确认了,珍珠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张嬷嬷将张太医送出去,拿了一个厚实的荷包塞他手里,与他道:“我这还有事拜托你了,若有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我们良媛是冰吃多了,有些闹肚子了,你可明白?”
张太医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道:“放心吧!”
回去果然有太医问他绛色院的主子叫他去干嘛,里里外外的打听,就怕有什么“大消息”。
张太医板着脸,毫无波动,道:“天气热了,宁良媛贪凉,冰吃多了,有些闹肚子,让我去看看。”
有人怀疑,问:“真是这样?”
这宫里的人无论谁都有好几个心眼,传入耳里的话,也只有三分相信。
张太医写完药方,让药童抓了药给跟来取药的喜财,道:“就是这样。”
说完,他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进行日常发呆。整个太医署太医可多了去,他也不是个上进的,每日都是混日子。这么一个默默无名的太医,用得上他的时候还真不多。
其他人也习惯了他的作风,对他说的倒是信了三分,谁让别人对他的印象那就是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