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挚收敛了那抹笑,垂下了眼睑,默默地说,“这是每个人选择的路,她选择了消失,你选择了放弃。……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是吗?”康锐点点头,看了看手表后,长长的吁了口气,“那我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离开?”他嗖的抬头看康锐,“你要去哪里?”
“纽约。”康锐淡淡地说道,一只手还抽出来砸了砸自己的头,“你知道,‘无上’的重心一直就在那边,要不是结婚的事情,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惜新娘也失踪了。”王挚摇头,他们家的问题,居然一次性都出完了。一个妹妹自杀,一个妹妹失踪。而且全都是和结婚有关,让他都措手不及。
康锐的手顿了下,深长的问他,“到底谁失踪了?”
王挚笑着摇头,对他伸出了手,“祝你一路顺风。”
不多说,康锐点点头,伸出了手,感慨地说,“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不要说得这么沧桑。”王挚的心微微一颤,脸上依然是痞笑。
“挚……再见。”康锐严肃地说完这两个字转头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王挚的心中一片萧索。原来他们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在看什么?”
谭惜泪的声音从他后面冒出来,被吓了一跳。王挚拍着胸脯,白了她一眼,“你要吓死人啊。”
“是你心不在焉好不好?”对他的白眼不以为然,“我们走吧。”
王挚皱眉,“这就完了啊?”
“不然你以为呢?现在生吗?”谭惜泪蹙眉,看着拐角没入的一个身影。情不自禁的脚步加快了一点。
王挚扯住她的袖子,不赞同的看她,“怀孕的人不要走那么快。”
脚步微滞,谭惜泪失笑,嘴里喃喃自语:“是啊,还是不要走得那么快的好。”别过脸,放慢了脚步,她仰起脸对他淡淡的笑,“我们走吧。”
耸肩,他无所谓,直接送她回家,拐弯直上他们住的地方。
谭惜泪诧异的别过脸看他,“你连我们住哪里都知道?”
“知道是应该的。”他暗地里咬了自己舌头一下,他怪自己太顺手,忘记了自己“应该”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警察连这个都知道吗?”谭惜泪皱眉,不太相信他们的效率居然这么高。
王挚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假装一本正经得说,“你不要太小看警察。”
沉默的又陷入了座椅中,她看到了树林中的那栋老别墅。那是他们四个人第一次拥有的家。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了三个人……
“回来了。”路砚帮她打开车门,温柔的对她笑。
点头,她靠在路砚身上,看何心美,“要他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自觉的看了他一眼,何心美没好气的翻白眼说,“那也要看人家的意愿。”
路砚和谭惜泪相视一笑,对坐在车里的王挚同时说道,“那就一起吃饭吧。”
王挚看了看他们两个,目光穿过他们的身体落在他们身后的那栋哥特式风格的二层别墅,甚至好像都有点年久失修的感觉,夕阳西下,映照着这栋建筑物有些阴森的凄凉。想了想,他点头下了车,双手插兜嬉皮笑脸的对他们说,“好啊,我当然感到荣幸能和三位大人物一起吃饭。”
何心美什么话都没有说先走了回去。
王挚踏入了这里,心忽而苍凉。笑嘻嘻的吹口哨,他冲着何心美笑,“可不可以带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参观一下这里呢?”
不可以……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路砚和谭惜泪又是异口同声:“当然可以。”
“啊?”何心美瞪他们两个,他们吃错药了啊?
“美美带路,请客人参观一下我们的房子。”路砚和煦的微笑,让人没有办法说出一个不字出来。泄气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何心美咕哝的抗议,“他算是哪门子客人?”
两个人看着何心美心不甘情不愿的陪同王挚一块儿上了楼,路砚轻轻的开口,“我们这样做合适吗?”
谭惜泪侧头,想了半天后,淡淡地说,“王挚这个人不像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担心美美。”路砚叹气,是怕好友再次为爱所伤。
谭惜泪摇头,把他推向了餐厅。——这个大家长啊,操心的太多了!
“这里是我们三个人的房间,参观完毕,我们下楼吧。”板着一张何心美遂意的指了指上面的房子就要准备下楼,却不想王挚拉住了她的衣袖指着一个老旧的门问她,“那这里是干什么的啊?”
何心美身体一震,非常不友好的瞥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这个与你无关。”
“你们的房子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啊,你不也介绍了。”王挚无辜的摊开手没有在后面加上一句,介绍也缩水得太多了!
她气结的瞪着他,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么讨厌的人啊?!甩开他的手,她气鼓鼓的扔下一句话:“没必要给一个外人说那么多!”就下了楼去。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王挚认命的叹气。遇上这样蛮不讲理的女人啊,你也没有办法。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道门,他笑着走下了楼。
“你们两个人在楼上吵什么啊?”路砚看着何心美气鼓鼓的下楼,将目光投向了慢慢走下了楼的王挚。
“是他自不量力。”坐在位置上,何心美撇嘴的就要用手去抓盘子里热气腾腾的煎鸡排。
“去洗手。”王挚想也没想得就拍掉了她那双纤纤玉手不客气地命令她。
对他龇牙咧嘴,何心美委屈的摸着自己的小手向路砚告状,“我不要他保护我。”
“到底他做了什么自不量力的事情让你这么讨厌他?”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发怔,刚才王挚得那个动作太自然了,就好像他们原来认识,说话的语调,相处的模式都是那么娴熟自然。
“琴室是他这个外人能进的吗?”故意的加重“外人”两个字,何心美从根本上隔离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琴室?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路砚扯了扯嘴角,温和的对王挚解释,“抱歉,那个地方就连我们也好长时间都没有进去过了,所以,没办法让你好好参观我们这里。”
“琴室?你们有人弹琴吗?”目光在他们三个人之间传了一遍,感到了原本平和的气氛忽然笼罩起一股死寂的感觉。摸了摸鼻子,他眼中掠过一丝了悟,拍拍手对他们大声地说,“弹不弹琴关我什么事,哈哈哈,我这个客人可是在等主人动筷子呢!”
路砚和谭惜泪正了正神色打散了阴霾的气氛,动箸算是正式开饭。
四个人围着一个方桌吃饭,沉默的感觉竟然莫名其妙的有种一家人的氛围,尤其是这个王挚……
——他吃起饭的样子很像听!
谭惜泪传给路砚一个眼神。
——嗯,同样喜欢吃煎鸡排的配菜柠檬。
路砚看着他将新鲜的柠檬片想也没想得就塞在嘴里的样子牙都倒了。
——喂,你们俩在干吗?
何心美阻截了他们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参与到其中。
——不关你的事!
两道锐利的眼神打断她的问题,缓慢的收回目光开始默默的吃饭。
“我要去告诉听,你们两个人欺负我。”扁起嘴拨拉碗里的米饭,何心美咕哝着。
谭惜泪淡淡地扬起嘴角,“行啊,帮我顺便也烧支香。”
“草莓口味的?”她扬起脸对谭惜泪坏笑。
“今天还是巧克力口味的吧。”路砚插话进来。
“为什么不是薄荷的?”王挚听者他们三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忍不住冒出了一句。
立刻,六道目光全射向了他。
“这个……其实我想……既然有这么多口味应该会有薄荷口味的吧?”现在元宝蜡烛香之类的都有这么多种口味吗?
“听……的确喜欢薄荷呢。”何心美认真地思考起来。
王挚吞咽口口水,在路砚和谭惜泪的四道目光中坐立难安。手机忽然响起帮他解了围。
“喂喂!”他以从来没有过的热情接起了手机。不管对方是谁他都要好好感谢这个打电话来的人!
“挚……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啊?呃……先听好消息。”他觉得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坏消息了。
“好消息呢就是你的人生意外险已经批准下来了。”
“噢,那的确是好消息,我都被拒绝了好多次了,说什么是高危人群呢!”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真是不错,“那坏的呢?”
“……坏的就是,听说道上下了追杀令要杀何心美,挚,你想好了没有在你的保险上面写受益人是谁?”那边兴奋的声音让他的心口一下中枪。
他磨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死了受益人也不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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