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恍若行云流水,恰如弹指一挥间,转眼间六载匆匆而过。
沈君澜凝望着柳树下静立的佳人,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到她。六年来,虽然她依旧不爱说话,但渐渐能和他说上一句正常完整的话。
就如此刻一般,佳人转身与他相对,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问:“看我作甚?”
他莞尔答道:“想看!”
云清晚不理他,径直走到凉亭里并未坐下,而是站在栏边看着水里的鱼,绕池闲步看鱼游,鱼戏莲叶间。
他站在她身边,凝眸细看,渐渐入痴。
如今的她,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三千青丝仅用一根梅花簪绾起,一袭白色罗裙,简单不失清雅,已然是个亭亭玉立的俏佳人。
身侧的视线过于炙热,无法忽略,云清晚回首。
眼前之人高挑秀雅,袍服雪白一尘不染,优雅如画,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捂着包子缩在地上任人踢打却一声不哼的倔强少年。
两人并肩而立,在旁人看来,便是养眼的天作之合。
多年相处,他也算是摸清她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只是用外表的冷漠来将她内心的柔软掩盖。
他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的侧脸,“小晚,昨日收到消息,天衣教的地牢里关押着一个人,身份不明,我想很可能就是……”
她豁然侧头,打断他。
“你是说我爹被关在那里?”
第一次见她表情有如此大的变化,此刻如玉的面庞上且惊且喜,这是六年来他第一次见到她有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你再给我些时日,如果确定是师叔,我定会尽快将他救出,你信我。”
意识到自己的不冷静,云清晚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轻轻点头。
他趁热打铁,说出了在心里藏了几年的话:“将师叔救出后,我们便成亲好吗?”
说完后忐忑而紧张的看着她。
她凝视他半晌后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声音依旧淡淡无波:“嗯。”
对她来说,也许最终都是要嫁给他的,或早或晚。
他伴她多年,是她的家人,既然他想娶,那她便嫁。如果成亲能让他感觉到喜悦的话,她想,她是愿意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沈君澜满心欢喜,情不自禁将她搂在怀里,欣喜之情不言而喻。
云清晚轻轻抬起的手僵在半途,又缓缓放下,只是白玉般的面庞上浮起淡淡红晕,无人发现。
“嗯哼~”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难得的氛围。
黎叔站在几米开外的石阶上。
以沈君澜的功力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有人靠近,只是他不愿就此放开手,谁知有人就喜欢煞风景呢。
黎叔老脸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我找……小姐有事。”
云清晚一脸平静,退出他的怀抱,他不得不松手,放空的怀抱让他怅然若失,却也欣喜,方才她没有拒绝。
这是个好的现象,他不能操之过急,否则适得其反。
六载已过许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
当年被他们带回云府的另外四个孩子也长成翩翩少年。经过多年的磨练,如今已是沈君澜的左膀右臂。
黎叔收他们为义子,分别给他们取名为黎青、黎云、黎晓、黎安,他们不再是当年没有名字的小乞丐。
老大黎青机智稳重,武功最好,老二黎云圆滑,轻功最好,老三黎晓善谋,武功平平,老四黎安活波,擅长暗器。
四人自小跟在沈君澜身边,云府成了他们的家。
沈君澜于他们而言既亦兄亦主。
“君澜哥,这次营救云老爷的计划真的不告诉小姐吗?”黎青看着主位上的人问。
沈君澜微微蹙眉:“先别让她知道,我怕万一……”
黎晓赞同道:“虽说做了万全准备,但也不排除意外,到时岂不是让小姐空欢喜一场。”
一向嬉皮笑脸的黎云却是一脸凝重,黎安问他:“二哥,想什么呢?”
黎云抬头,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到沈君澜。
“小姐是什么人,如何能瞒得住她?这些年我们所做的事她心里都清楚却从不干涉,但这次……君澜哥,我看你还是要先知会她一声。”
沈君澜凝眸想了想,点头:“这样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底。我已派阿元回云默宫驻守,你们安排下去,这次行动必须小心谨慎,要确保万无一失。”
四人站起身,郑重回答:“是!”
沈君澜出了院落之后,向着黎叔的房间走去。
“君澜,你得到的消息是否确切?”黎叔从一开始的震惊转变成了不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真有了云阳的消息。
沈君澜点头道:“这些年我从未放弃寻找师叔的下落,安插进天衣教内部的暗探已经探查了许久,确定是他。”
“太好啦,老爷终于有消息了,我得赶快告知小姐去,这些年她苦苦寻找,如今终于有消息了。”黎叔疾步向外走。
沈君澜拦住他,
“我已告知她了,她与我们同行。”
“你是如何与她说的?”黎叔顿住脚步看向他。
沈君澜怅然道:“我只告知她已经探查到云师叔的下落,关于营救的事情,我并未提及。”
黎叔看他神色惆怅,走到他身前,拍着他的肩膀。
“即便不明说,以小姐的玲珑心思定能猜到,她的心里比谁都着急,这一天她已经等太久了。”
沈君澜道:“如今我已安排好一切,只盼她能早些见到师叔。自初识伊始,从未见她展颜笑过。”
黎叔欣慰说道:“君澜真是长大了,往后小姐的事可以完全放心的交给你去处理了,我这把老骨头便能好好歇息了,等到救出老爷后,我便安心做我的云府大管家。”
“于我而言,她重于一切,只要是她所想,我定会尽我所能去为她达成。”他的语气透着坚定。
黎叔点头:“你是个男儿,小姐交与你,我也心安了。”
随后又似笑非笑的说道:“只是以小姐的性子……往后你怕是要吃些苦头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融化也并非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沈君澜笑得温柔,语气坚定道:“积小流以成江河,绳锯木断贵有恒。她也并非无动于衷,总一日她会为我敞开心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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