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往后会留意的,不与除你之外的男子有过多的亲昵。”她复述了一遍。
他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但却挪不开脚了。
云清晚挑眉:“还不走,想让我也送你一程?”
“喔……如此有劳……不……不用,我自行离开,你早些歇息。”他磕磕绊绊的说完,本该转身的脚步又不由自主的向前迈进。
云清晚抬脚,抵在他的膝盖上,面无表情的说:“向后转,再敢上前一步,我便将你踢出去。”
沈君澜止住动作,看着她踩在他膝盖上的脚,不知所措的往后一退,说道:“你别气恼,我这就离去。”
云清晚不说话,快速收回脚‘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后背抵在门上,嘴角微扬低喃道:“这个笨蛋。”
沈君澜看着她紧闭的门,又看看自己膝盖上根本不存在的脚印,心情愉快的转身离去。
夜色如水,微风阵阵,万籁俱寂之时,晞苑之中却是灯火通明。
于子凡面白如纸,大汗淋漓却蜷着身子瑟瑟发抖,咬紧了牙关,他不断提醒自己,再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砰’的一声轻响,沈君澜一脚将门踹开,身形一动已经来到于子凡的床前,给他号脉。
“相思醉?”
他扶起虚弱无力的于子凡,快速在他身后盘腿而坐,点住几处大穴,运功替他御毒。
“摒弃杂念,凝气静心。”沈君澜提醒道。
许久之后,于子凡依然脸色苍白,但已不再发抖,他才缓缓收手调息,起身下了床。
于子凡虚弱的抬眼,哑声说道:“多谢。”
“大哥无需客气,只是你身上的相思醉我却只能抑制不能解除。”将他扶靠在床头,沈君澜皱着眉说道。
于子凡不在意的摇头:“此毒我在胎中便带,就算是我师父也只能暂时抑制,我早已习以为常。”
“相思醉初期,半年发作一次,我方才摸了你的脉,应该是一月前才发作过一次。”沈君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于子凡只是笑笑,并未言语。
沈君澜顿了顿,再度出声道:“相思醉除了每半年定期的发作外,便是不能动相思之念,任何的思念情绪都会引发它,痛不欲生。”
“嗯,方才想起一些旧事,这才引发了相思醉,多谢君澜出手相助,但为兄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君澜能答应。”于子凡请求道。
沈君澜点头:“大哥但说无妨。”
于子凡微微直起身,靠在床沿,声音难掩疲态。
“我身中相思醉的毒,这事不能让小晚知晓,她心思重,如若知道我的情况,我怕她……”
沈君澜沉吟:“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小晚并非愚笨之人,我想也瞒不了多久。”
“能瞒一时也好,你们就快成亲了,我不想因为我的身体影响她的情绪。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找我,如果她知道我活不过二十五,她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于子凡的语气透着无奈还有不舍。
沈君澜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虚弱的男子,前一刻还风光霁月,退到人后就成了这番虚弱的模样,不得不承认于子凡对云清晚的心可算是最称职的兄长。
“嗯,我不会告诉她的。”
“明日我让师父来给你看看,他的医术远在我之上,或许他会有法子。”
沈君澜说完起身打算离去,却被于子凡叫住。
“君澜留步,我还有话要说,”
“大哥请说。”他复又坐下。
“我只问你,你对小晚可是真心有情,还是因为婚约不得不负起责任?”于子凡看着他,认真的问道。
沈君澜回望过去,用同样认真的语气说道:“她之于我从来不是责任,她是我的心。”
“至于婚约……我很庆幸,至它让我有了与她执手的捷径。”
“只要你是真心对她,我也就放心了,若我日后不在了,有你陪着她,她也能坚强的活下去。她看似恬淡,其实最重感情。眼下好些事情我不便告知与你,日后让她亲自说出口吧,我只希望你护她一生,陪她一世。”于子凡费力的说完,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交代遗言一般。
沈君澜郑重道:“我会的。”
“我先扶你躺下,好好歇息,我师父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将于子凡扶着躺下后,沈君澜轻轻关上了门,向着穆风的药房走去。
黎青一直跟在他身后,出声问他,“君澜哥,方才你在屋顶上窥视,我以为你是要监视于公子,没想到你是担心他的安危,你怎么知道他会发病?”
“我并非是担心他的安危,你说的没错,方才我的确是在窥视,发现他毒发也是意料之外的。”沈君澜说完也不管他什么神情,快步离开。
黎青被他的诚实惊住,愣愣的,忘了跟上他的脚步。
他听到了什么?他听到英明神武、光明磊落的君澜哥说他是在窥视,救人只是意外而已。黎青又一次在风中凌乱了,谁能为他解答,到底是哪里不对?
半晌后他回过神,才意识到沈君澜离去已久,快速向穆风的院落跑去。
穆风自从回来后,每日除了与云阳喝茶下棋外,就一直在他的院落摆弄他的药药草草。午夜时分,他睡得正香,又被沈君澜从被窝里拖出来,他很不爽。
“我说你小子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里来干嘛,你不知道扰人清梦很不道德吗?懂不懂尊师重道?”穆风打着哈欠,眼睛都睁不开,准备蒙上被子接着睡,却被沈君澜一把将被子掀开了。
穆风瞌睡醒了大半,不爽的问道:“你小子到底有什么事?”
“师父,你能解相思醉吗?”沈君澜直奔主题。
穆风一下惊醒,问他:“你刚说相思醉?”
他点头:“嗯,就是相思醉。”
“相思醉已经在江湖上绝迹多年,我以为已经失传了,你为何会知道,难道是有人中了这种毒?”
穆风跳下床,在床前走来走去,随即停住脚,转身问他:“是何人中了这毒?”
沈君澜说道:“是小晚的结义兄长,相思醉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穆风一惊,问道:“既是结义兄长,那便是年岁比你要大了,此时在何处?”
沈君澜点头:“比我年长三岁,他今年二十有一,现正在府内。”
“那他只有四年可活了。”穆风一锤定音。
沈君澜不放弃的问道:“连师父也没有法子吗?”
穆风思考了一下。
“明日一早,我亲自去瞧瞧,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定,天下能人异士众多,他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就表明有人替他压制住了毒性,不然他怎么可能轻易下床。”
“嗯,师父早些歇息。”沈君澜说完又一阵风般的走了,来去匆匆。
穆风在他身后瞪眼嚷道:“多了二十年功力了不起啊,半夜三更自己不睡觉,还要拉上我,哼~”
说完后气呼呼的回到床上,蒙头大睡。
第二天一早,沈君澜就带着穆风进了晞苑。
穆风替于子凡号完脉后,深深皱着眉,摸着下巴上的半长胡须,若有所思的问:“小子,是何人替你压制过相思引?”
于子凡恭敬的答道:“是家师。”
“你师父是何人,竟然有如此能耐?”穆风又问他。
于子凡回答:“家师月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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