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一个美丽女子的面孔印入陵月夜的眼睑,一袭粉衣,外披桃色纱衣,肩披丝绸质地的披风,裙绣白色的莲花,白里透红,犹如她白皙红润的脸庞,相得益彰,发上插着几根镶着绿宝石的簪子,垂下的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膀上,说不出的妩媚娇人。
此女子凝立于街头的拐角之处,那是个小小的胡同,很不起眼,她的身后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远远望去,目测身高约为一米八左右,体格健美而又结实,必是个习武之人,且功夫不算低,侧着的半张脸,线条刚硬而又不失温和之息,可以说是个美男子。
脑海中快速闪过画面,终于是展颜一笑,孔国的明珠公主公孙芷和太子公孙律。没想到,战败国的太子和公主抢先一步到达了邛都,是要联姻吗?看来,宫宴上的好戏会层出不穷。只不知,老皇帝是否默许了孔国的这一行为。
色唇笑得明媚,身侧的何绯不明所以,禁不住好奇:“主子,何事乐得这么美”?
“喏,自己看”,陵月夜指了下窗外,何绯和梅芬、梅芳齐齐挤来张望。东陵之家的本事何人能及,不仅是中尊大陆上的各国皇家、大臣早已被绘了图,就连其它大陆上的国家首脑和要人,也都画了像被收藏于东陵之家的机要阁,凡是中层以上的干部,都要熟悉各国的人情脉络。
陵月夜坐到桌旁,思路变得清淅起来,碧绝凌飞果然是忌惮楚世怀的,即使是打了无数胜仗,依然不想他坐享荣华,哪怕他是用命来搏击,定是在暗中早已接受了孔国的降表,谈好了条件。楚世怀就算是知道也莫可奈何,臣终归是臣,君终归是君。楚世怀是否会步了老将军的后尘?总之,她不允许,娘说过,楚府里的任何人都可以死,唯楚世怀不可以,若不是他的相救,她们母女早已是一堆尺骨。想来,夏侯夜陵对楚世怀还是有些情份的,一个女子在最为困难的时候,被另一个男子珍惜爱护,是个人都会感动,以至于动摇出点点的爱情因子,这件很非常的事情。现在的夏侯夜陵对楚世怀的感情,可能只局限于感激,而感激也是情,说起来,自己也要感谢他的,若没有他,自己又怎能附身于这具身体?
梅芬回转身,走到陵月夜的身旁,何绯和梅芳也跟至过来,何绯道“主子,这老皇上是不是要卸磨杀驴”?
陵月夜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道理不错,可惜碧绝凌天还没有那个胆子明着来”。
梅芳道:“还真替楚将军不值,明明是个忠君之人,却成了皇帝的眼中钉,那皇帝老儿当真以为孔国献出一个公主就能永远太平”?
陵月夜笑着摇头,无论是哪个世界,万物规律相似,所谓帝王之道,还真是莫名其妙,有一句话很精妙:攘外必先安内。虽说这是特定历史时期,国民党提出的一种策略,然,回顾历史,中华五千年啊,有多少朝代是如此走过,到最后灭亡。国民党无非是将历朝历代的腐败精神作了一个精华的提练。
邛国的此次胜利为楚世怀赢得了空前的威望,碧绝凌飞害怕了,暂时的安稳也令他晕了头,多年来的安好局面势必打破,在碧绝凌飞看来,外部压力已不构成威胁,如今的重点就是把内部的不安定因素卸除。或许他挺自信能找到第二个楚世怀,也或许他不认为楚世怀是独一无二的。
“这便是政治,在碧绝凌飞的眼中,楚世怀功高盖主,相比于边境的危机,楚世怀的存在更令他忐忑不安。孔国的战败与示弱正合了他的心意,楚将军明明可以一举将孔国拿下,却被责令止步,就连司空家与孔国家有些猫腻之事,碧绝凌飞亦睁只眼闭只眼,不过是想牵扯楚世怀一人而已”。
何绯面色有些沉重:“主子,宫宴上会不会有危险”?
陵月夜自信一笑:“放心,不会有事,陵家公子亮相完美,陵家小姐的出现亦是令人议论纷纷,就算以女儿身参宴,有人想打各种主意,却也总要看看是否有人愿意”。
梅芬“咯咯”大笑:“何姐放心,咱们小姐被顶王爷掂念着,不要小看顶王爷噢”。
何绯多少听说过一些,只笑不语,也不再多说。
这时,就听街上有人喊:“楚将军进城了,快看,楚将军好威风”。
“快看呢,皇上和将军骑马并行”!
……。……。
陵月夜再次站于窗前,目光全部放于楚世怀的身上。
楚世怀似有所感应,猛然抬头,与陵月夜四目相对,眼神犀利中带着严肃,看到是个女子时,竟愣了一下,便将眼光放缓,只是在注意到她的五官时,心中刹那便波涛翻滚起来。这个小女孩儿的眼神和那个女子好像,淡然而沉静中又带着丝丝的冷漠。
陵月夜亦有点诧异,自己虽未带人皮面具,却极自信化妆的技术,为何楚世怀只一眼便有这异常的表现?忽然地,灵光一闪,明白了,是眼神!即使一个人的相貌有万千变化,眼神却是无法改变的。自己还是小看了楚世怀对娘亲的感情。
陵月夜并未回避楚世怀的注视,对着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便扭身迈步走开。
楚世怀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时刻有闪失,更加不想让皇帝起疑心,收回目光,保持自然的气派,时不时与百姓挥下手示意。
碧绝凌天给足了楚世怀面子,心里却是嫉妒得要命,面子上却依然含着笑意,尽量做出亲民的姿态。
跟在他们身后的大臣,有人真心高兴,就有人假意奉承;有人真心感激,便有人恶毒诅咒;有人真心满足,更有人想要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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