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十二月初,俦山传来消息,俦山已经被占领,二头领铁头率部下投降,成了方城县保安团的一个,大头领余召强和军师孙方战死,四大队长除了二队长跟着铁头投降以外,其余全部被打死获被抓,近千名自卫队成员里面被打死近五百人,被捕三百多人,只有一百多人逃出。因为怕大雪封山,再加上战事已经结束,剿山队在毁了山寨后终于撤了。
十二月中旬,刚回到俦山的兰凤人等人迎来了一九二七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望着被摧毁的俦山寨,兰凤人没有太多的感叹,这一切从余召强不听他的话那刻开始,就已经在预料当中了。
整整一个冬天,兰凤人就是带着手下在俦山顶上修补房舍,因为人手不足,把围墙给修补成原来的样子,还把大门建好,并用山上的粗栗木做成了一个厚达半米的大门。
第二年开春,山上的积雪融化了以后,周宗武带着七八个人回到了山寨,还带来了一个高大威猛,浓眉大眼,凶神恶煞般的大汉来。经介绍才知道,这个大汉名叫林铎,周宗武去唐河时半路上遇到了他时,他正赤手空拳与两头高大的山狼相搏斗,周宗武立即端抢打死两只高山狼,走近一看,林铎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嘴里还埋怨周宗武打死两只狼,呆惜了两张狼皮。
原来,这林铎是山里的猎户,自幼就随父亲上山捕猎,六岁时就活活打死过一只山狐,长大以后更是习惯于或追或打地把野兽活活累死,这样可以留下一张完整的兽皮,能卖个好价钱。周宗武见林铎勇猛异常,就把林铎带回了山上。
周宗武把自己下南阳的经过说了,并告诉兰凤人,因为这次剿匪太过庞大,周边三四百里内的山头土匪被剿之一尽。
在山上休息了几日,兰凤人就又给周宗武十万元,让其带着三十个人到南阳远抢弹回来,同时,又派刘云带着十几个人下山购粮。余下的十几个人包括兰凤人在内,早上和上午跟着林铎练习身体和搏击能力,下午时就建房清墟。
半年后,俦山寨上也有了三四百个成员,其中还有部份是其他被剿灭地山寨成员,俦山寨也渐渐地又热闹起来。
与以前相最大的区别就是,兰凤人极为注重手下的抢法、身手。每天都要花大半天的时间用来练习打靶、搏击、团体山区对抗演习。
山寨经过大半年的修复,俦山寨基本上成形了,虽然与以前的山寨还是无法相比,但像宿舍区、“忠义堂”等都建好了,后面的高级将领住宅兰凤人要求暂时先不要建,主要在俦周围边的十三座小山峰上建了几十个暗堡,平时用于做岗哨,战时就可以做为碉堡使用。还在山下方圆近百里的村庄、小镇上发展了一二百个外围成员,俦山给他们投资开起了各种各样的店铺、酒楼等,除了可以赚钱壮大俦山以外,还是俦山寨暗中地眼线。为了使信息能及时传送到俦山寨,每个店铺里都喂养了一些信鸽,往往敌人距离俦山还有近百里,俦山就已经知道了。
如果按照当前的这种情形发展下去,不出两年,俦山寨就能发展达到原来的规模。但中间何天思遇到的一个人,彻底地打乱了兰凤人的计划。
那天,兰凤人正和俦山寨队员们在大操场上演练搏斗,忽然寨门口的卫兵来报:大门口有四个人来见。
兰凤人极为振惊,自己在十三山头上设了几十个暗哨,而在俦山上设了十几个巡逻队,俦山的守卫可谓是极为严密,这四个人是怎么进的山?竟然到了寨大门口才发现?但他当时也不动声色,只是让那个门卫把那四个人带到忠义堂来。
站在忠义堂门口,兰凤人见到了这四个人,基中三个都是粗壮的庄稼汉打扮,只是在袖口缠着一条红布有点显眼。那个青瘦的文弱中年书生在三个粗壮的护卫下格外显眼,兰凤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打量着文弱书生,而那个书生也在仔细地看着兰凤人,两个人的眼睛都不甘示弱地盯着对方。
大约一顿饭时间,兰凤人先是仰头大笑,然后走下堂口来到书生面前,恭手道:“敢问先生贵在何处?为何而来?”
那书生微笑道:“不敢,在下南阳新野刘寒,长听人说俦山出了个十八岁的山大王,特来想见识一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兰凤人一叫,忙拉着刘寒的手到忠义堂中设宴相待,席间,周宗武悄悄告诉兰凤人,这刘寒是南阳地区出名的谋士,原为北方南阳地区的文化局长,后来南阳沦陷,刘寒就回新野乡下做了一个舍翁,并在家乡建立了一个人族军团,主要是为了保得自己一方平安,今日一到,必是有求而来。
宴席过半,兰凤人笑着问道:“刘先生这么远来,不会只为见我一面吧?”
“何大王果然聪慧,我从新野前来是为有求而来。”刘寒也很是爽快。
“刘先生先说一下是为了什么事,看看我能否帮上什么忙。”
“请求何大王把自己的人手借我三百一用!”
兰凤人心中一惊,自己和这个刘寒毫无交情,他怎么就要求自己借给他三百人一用呢?但他相信刘寒必有所备,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口气,所以又笑着问道:“刘先生能否详细地给我说一下原因呢?”
刘寒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刘寒有一个妹妹刘雪今年二十岁,本打算过这个年就给她提亲的,但新野保安团的团长薛锅庆贪恋刘雪美色,欲收刘雪为第四姨太,就在今年四月向刘寒提亲,本就对好色贪婪的薛锅庆没有好印象的刘寒自然不会同意。当时薛锅庆没有说什么,但等六月份的时候剩薛锅庆去唐河访友,薛锅庆以刘寒秘建人族军团,私藏抢支的罪名率保安团攻入刘家,打死全家十五口人和数十名刘寒训练的人族军团员,抢走刘雪。
等刘寒得到消息从新野赶回来时,逼奸不成的薛锅庆把刘雪已经活活打死。刘寒虽然组建了百余名人的人族军团,但在战壮斗中又死伤了四五十名,自知不是手下四五百人的薛锅庆对手,无奈之下只好来俦山请求兰凤人帮忙。
刘寒的给的好处是等报了仇以后,刘寒带着所有属下投奔兰凤人,并将自家祖上的十七家商铺无偿捐献。
虽然刘寒提出的条件不谓不优厚,但现在正求发展的兰凤人还不想与发生直接冲突,但又不好直接拒绝,只有婉转地说道:“刘先生的遭遇何某深表同情,但刘先生借兵三百也不足以与那薛锅庆为敌啊?”
“何大王所言极是,但刘某自幼也读过一些兵书历法,对带兵作战还是有点信心地,兵贵迅速、神勇、团结、听命,这些我看贵寨的壮士都足够条件,再加上是为偷袭,出其不意而制胜,速战速决,绝不贪恋,三百五十名壮士绝对可以要了薛锅庆的狗头!”
兰凤人听刘寒说知兵书,出于好奇又讨问了一些战略、战术方法,刘寒也似乎忘了此行目的,以酒碟为媒,在酒桌上连讲带画,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
到了最后,刘寒对兰凤人道:“何大王若要占据俦山为王,我想以你现在的实力已经足矣,但如果说你要得到整个伏牛山区呢?控制整个豫西山区呢?除了兵勇将强,更重要的是让每个人都知道是为谁而战,为何而战!我看何大王积极练兵,恐怕也并非为了这小小的俦山寨吧?”
“先生何以教我呢?”兰凤人亲自给刘寒的酒杯满上,拉着他的手问道。
“大王你看,从我中华民族有史以来,历经这么多年,为什么会争战不休呢?本朝从建锅以来历经不足五代领导人,历时不足百年,为何这么快就又四分五裂,群雄争霸呢?”刘寒把兰凤人往问题的本质上引导。
“因为贫富差距太大,富的不劳而获,酒池肉林地挥霍,当官者不为民做主,一心只为捞钱争权,穷的愈来愈穷,往往辛苦了一辈子连个居家之所都没有,再被地主恶霸当权者欺压敲诈,从而官逼民反。”兰凤人想起自己的父母辛勤一生,连个住的房子都是地主家的,战争暴发,被迫流浪千里,最后惨死他乡,心中就对地主之流怀恨生怨恨。
“那你有没有想过,天下有多少人怨恨这种社会制度?有多少人在贫困中挣扎?与那些整日山珍海味的权贵相比,又有多少人劳累了一天却连个窝窝头都没有?”
“很多,我曾和姐姐一起流浪过很多地方,在贫困中挣扎的族人十之八九。”
“如果跟着你,你能给他们衣穿,给他们饭吃吗?”
兰凤人被这话问住了,自己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虽然跟着自己的兄弟自己可以保证只要自己有口饭吃,兄弟们绝对不会饿着,但天下那么大,那么多没田没粮的贫民,自己又能供应多少人的吃穿呢?
“现在天下大势,除了南方和北方这两个原分裂出来的军阀以外,其余的都是结杆而起的义军,都是为了带领天下饥民找饭吃的英雄,大王与他们相比,并不或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成就一翻大事业呢?”
“先生也说了,天下已有许多英雄,我就算建立自己的无敌占领军,也之能算是其中最为弱小的一支,还谈什么成就事业呢?”
“大王此言差矣,虽然各地义军林立,但又有几人真正地考虑到了社会最底层族人的利益呢?也许是为了自身的发展,必须要依靠当地地主富豪阶级的支持,所以扛起的大旗也是代表着少数地主与富豪阶级利益的,中华数千年历史以来,从未出现哪个人真正的考虑到占大多数的贫农与工人的利益,如果大王能扛起打土豪,分田地,扶助工农的大旗,何愁没有人参军?何愁不能开创一番新天地?”
刘寒的话引起兰凤人极大的振惊与共鸣,是啊,王候将相,宁有种乎?为何自己不能带领这些贫农们,建立自己的根据地,建立自己的政权,成立真正的族人当家作主的政权呢?
兰凤人与刘寒彻夜长谈,直到天亮了才结束。这一夜长谈使兰凤人对以后要走的路更加清晰,那就是:先在伏牛山区建立自己的根据地,积极宣传,依托族人的力量,建立族人的政权!口号就是“打土豪,分田地,扶助工农”。
当然了,兰凤人并没有被这个目标所热昏了头脑,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极其微弱,任谁都可以把自己捏死,他也只能暂时把这个梦想放到心里,当务之急是忙刘寒报仇。一夜长谈更让兰凤人认识到,刘寒是一个人才,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中秋夜里,设在新野县城里的薛府张伙结彩,这座大宅院本来是新野首富朱有顺的宅院,后来南方军攻打过来,朱有顺一家就舍了宅院逃到河北去了。薛锅庆本是新野一个地主,南方军打过来后,薛锅庆与南阳保安团总司令陈振南攀上了关系,还送去了十万元的礼物,陈振南就大笔一挥,任命他为新野保安团团长。
今天薛锅庆做上保安团长过的第一个大节日,当然要好好的摆显一下,同时也遍邀自己辖区内的大小官员,目的也就很清楚了:团长大人请你们一起来过节,你不送点东西能过得去吗?
话说大院里摆了整五十桌,一二百个新野大小官员撒欢儿喝酒吃菜,从下午一直闹到晚上九点多钟还没有散席的迹象,丫头、伙计正你来我往的往各个宴席上送菜加酒,热闹非凡。而宽敞的堂屋却相比来讲宁静了许多,只摆了一桌,都是新野军政方面的大官,虽然也都喝得差不多了,但还是保持着绅士的风度,口舌虽然不大清楚了,却还能陈县长,薛团长地叫得清楚。
忽然,院外传来炒豆般的抢声,屋内外几个清醒的军官正想拔抢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敞开的大门里就冲进来了一群身穿黑衣,头缠白布的壮汉,二话不说端抢就往人堆里打。
几个机灵的乘乱想翻墙跑,刚爬上墙头就被外面等待的黑衣人给了几抢子又翻回了院子。
战头进行得很快,过来薛宅过中秋节的人谁也没有想到会被敌人突然袭击,几乎所有的新野军政要员都被打死打伤在院子里,几个大一点的官从屋子里刚跑出来,就被打成了麻蜂窝,薛锅庆还算是见机得快,刚从堂屋后门溜到后院,就被两个黑衣壮汉捉住,用绳子绑紧,寻块破布塞住他的嘴让他说不出话来,架起他走出后院,来到后门早已等待在那里的马车,往城外奔去,留下的几个人把早已准备好的洋油浇在房子上,点燃后翻墙而去。前院的黑衣人一看后院着火,知道已经得手,也不恋战,把也准备好的洋油浇在大门口,点燃后杨长而去。城里分散在各个大户、大官宅院旁边的黑衣人一看薛宅着了火,也把洋油浇在房子四周,点燃后乘乱分散逃出城外。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南阳保安团总司令陈振南才接到新野遭匪的消息,陈振南一听薛锅庆失踪,就知明白这是仇家所为。陈振南摇头对保安团总参谋长许勇说:“这薛锅庆在新野上任不足一年,就听说得罪了不少人,也是寻仇啊!”
吩咐手下调一千人去新野驻防,并命令警务处严密查清薛锅庆的下落,也就把这件事不了了之。
再说刘寒报了灭门之仇,自然也就安下心在俦山帮助兰凤人发展力量。兰凤人根据刘寒的提议,正式改名俦山寨为伏牛山区族人武装部队,简称族人军,兰凤人任总司令,刘寒为参谋长。并把族人军主力一分为三个部份,周宗武为第一大队队长,刘云为第二大队长,谢强为第三大队长,林铎带着四五十个身手比较好的人建成了侦察大队。安排好这一切后,兰凤人又派三个大队长分带领手下向四周暗中扩展队伍。
南方军在与北方军在许四郎州至徐州一线打了一场决定性的战役以后,歼敌二十余万,此后就势如破竹一路北上,先后攻克了济南、长治、太原、石家庄等大城市,北方军被分成北京与西安两部分。南方实际领导人李云龙不愿与东北军直接产生冲突,就暂时放弃了还被北方军控制的天津、河北、大同等地区。并在河北与蒂斯克罗斯行省控制区内驻扎了第二、第三、第八三个集团军起到一个威慑的作用,调一起北上的第五、第六、第七、三个集团军南下西安,准备攻打还被北方军控制着的西安地区。
相对来讲,中原地区已经稳定了许多,地方人族军团和保安团已经组建成功,这时的占山为王的土匪与北方军留下来的武装力量等问题也就显得突出起来。于是或是几个村镇、若干地区的人族军团、保安团等组织起来进行“大剿匪”,一时间中原地区乌云密布。
族人军在宝贵的两年时间发展下,人员已增加到四千余人,整个伏牛山区设立了不下千个店铺、暗桩,外围成员也增加到三千余人,伏牛山区内更是暗哨林立,西至老君山,东至楂岈山,北到白龟山,南到鸭河口,方圆四百多里尽为族人军的控制区。兰凤人深知自己现在的力量还不足已与正规军对抗,他把无敌占领军分成十个营级单位,分散到控制区内的各个地方轮防,每隔一个月,才可以到俦山寨上集中军训两个月。
因为不断的训练演习,族人军的战头能力大大提高,林铎的侦察大队更是精英中的精英,兰凤人曾让林铎带着三百手下与三个营近千人对抗演习,侦察大队竟在演习区内把千余人引得团团转,稍微不留神,就被神出鬼没的侦察兵来个“歼灭”,三天的演习时间过去后,三个营“损失”兵力六七百人,而侦察营仅损失不到一百人。侦察营的战斗力使兰凤人极为惊讶,被命令林铎除了带命侦察营以外,还要求在周边部队回俦山集训时把练兵经验推广到全军。
南阳地区保安团司令陈振南、舞阳、遂平、方城等地区的保安团和地方人族军团组成了三万“剿匪”大军,河南地区保安团总司令部亲自任命陈振南为剿匪军总指挥,任命舞阳地区保团团长周丙义为副指挥。因为知道族人军在兵力比较分散,陈振南担心兵力也过于分散的话不好控制,容易被族人军各个击破,于是,命令各部队在方城集结,然后再统一进山。
四月二十一日中午,剿匪军刚一出城,兰凤人就接到了山下的信鸽汇报,于是就招集在俦山上的刘寒、周宗武、刘云、林铎、谢强等十几个高级将领在忠义堂改成的会议室里开会。这几个人里面,除了刘寒以外,包括兰凤人在内,都是烟鬼,等人都来齐后,屋里还没有正式开会,就已经烟雾弥漫了,从外面看去,会议室像是着火了一样。兰凤人见刘寒被烟雾呛得咳个不停,就不好意思地把手里刚抽了一半的卷烟按在地上熄灭了,对正在吞云吐雾的将领们摆摆手:“大家先把烟停停吧,我们的刘参谋长快要昏过去了。”众人笑嘻嘻地把烟熄灭,端正好姿势坐在大会议桌前。
兰凤人看了一下众人道:“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因为刚刚得到消息,山下的保安团组织了三万人来找剿我们的匪了,详细的情况让刘参谋长给大家介始一下吧。”
刘寒打开面前的文件夹,又详细地看了一遍山下送来的情报,转身来到贴在墙壁上的1:5000的军用地图上旁给众人介绍道:“情报是从在两个小时前送来的,四月二十一日,也就是今上午的时候,南阳保安团司令陈振南组织了一万人的剿匪队,从南阳城区出发,已经往方城赶去,而在方城县境内的保安团长余太安,也组织了四千余人等待其他各路人马到齐后就要开始进山了。早在昨天上午,遂平方面保安团长程其胜也组织了六千人沿汝河向西,预计现已到达板桥东,预计三天后就可以到达方城,而舞阳方面保安团长周丙义,在今天上午组织了近八千人经舞纲向方城方向汇合,预计现到达舞纲东,明天晚上就可以到达方城。敌人此次集结这么多无敌占领军,可以肯定是为了把我们一举剿灭,现在请大家来,也是为了和大家一起商议一下我们应当怎么应对才好。”
“照我说,乘现在敌人还没有集结在一起,我们给他们来个各个击破!”刘云大大咧咧地说道。
“我们的人不也是一样的分散在整个山区各处吗?没有一天两天哪能集结到一起?”谢强还是比较明形势的。
“宗武,现在山上集训的人有多少?”兰凤人突然问道。
“只有三个营,如果再加上林铎的侦察营和驻俦山部队的话,总共有两千人左右。”周宗武组略地算了一下兵力道。
“那在外围的呢?”
“在白云山地区的有一个营,在鸭河口一带有一个营,楂岈山和板桥分别有一个营,孤石滩和昭平台分别有一个营,另外一个运动营在石漫滩附近。”
“嗯”兰凤人停了一下,看了一圈听自己说话的将领们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宗武马上带几个护卫到白云山那里去,把那里的四个营组织起来,在南召与鲁山一带制造混乱,适当的时候可以占领某些城镇,反正就是影响越大越好。而刘参谋长与文龙到楂岈山那里去,寻机打入遂平,并在遂平一带制造大混乱。我看敌人这次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我们的主力部队予以歼灭,我就带着现在山寨里面的弟兄们把敌人拖在这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概两到三个月,后方混乱的保安团就要撤了。”
“先不说谁守,主要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俦山寨能否守住?”刘寒问道。
“这是重点,我说让东西两个地方的无敌占领军制造慌乱,也是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使敌人不知道哪里才是我们的主力,造成急攻冒进的错误,而在敌人来了以后,我也不会死守着俦山寨的,我要把兵力分散在周边的十三个山峰上,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打,敌人集中的来攻我就分散后退,敌人分散来攻我就集中来个各个击破。”兰凤人很有把握地说道。
“那就留我在这里牵制敌人!”周宗武的语气不容反对。
“我知道你怕这里危险,其实有一个根本性的问题你没有发现,我留在这里好赖也是一个团长,如果我走了,人家就可能不来攻山了,再说了,俦山也方圆百十里,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有危险的,相反的是去敌后的你们,虽然敌人的主力来了这里,但还有许多人留在驻地,你们要注意速战速决,没有把握绝对不能同敌人缠斗。”
周宗武等人还要求自己留在山里,但被兰凤人拒绝了,最后,兰凤人又补充道:“你们到山下要注意几个问题,一是游击作战,具体的怎么做我就不好了,你们到时候看着办。二是一定要注意影响和宣传,要让人家知道,我们是族人军,是广大贫困族人自己的无敌占领军,要注意纪律,多做宣传。”
吃过午饭,周宗武等人就带着几个护卫下山了。等他们走后,兰凤人又命令林铎带着侦察队侦察敌人的动向随时向山寨汇报。并亲自带着谢强到十三外围山峰的暗堡里巡视,平日里十三峰的五六十个暗保里有一百多人,现如今大敌当前,暗保人数增加到了五六百人,兰凤人的指示是:每个暗堡里的暗哨为一小队,敌人来时就以小队为单位自由游击作战,一击即走,绝对不能恋战。
从第二天上午开始,林铎的侦察营就不断把最新情报送上山来:南阳方面无敌占领军与舞阳方面无敌占领军已在方城与余太安汇合,遂平方面无敌占领军已到达距离方城仅一百多里的社旗,正准备越山,晚上打算在距离方城七十里的陈家沟休息。林铎请求准许侦察营在陈家沟伏击遂平方面无敌占领军。兰凤人查阅了一番地图,发现陈家沟距离方城虽然只有七十里路,但这七十里都是山路,如果方城方面要增援的话,也至少要大半天的时间才能赶到,而陈家沟就位于方城以南七十多里,而在方城东南、陈家沟东北的俦山,距离陈家沟也有六七十里山路。兰凤人果断下令:谢强带着一个营的兵力守山,自己亲自带着五百人赶往陈家沟与林铎的侦察营联合伏击遂平程其胜部。
不愧是经常在山区里拉练演习的族人军,五百人的队伍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多,就急行军七十余里山路,赶在遂平程其胜部前面三个多小时与陈家沟以东两里多的密林里林铎的侦察营汇合休整。
夜里将近九点钟,程其胜带着六千拼凑起来的保安团与人族军团杂合的部队才赶到了陈家沟。
陈家沟几有四五十户人家,仅有一条两米多宽的山路北接方城南接社旗。程其胜部一进村子就四处拍门找房子造饭休息,但必竟房子太少人太多了,所以只有程其胜的保安团两千多人挤在了房子里,其余的人族军团与房子主人一起挤在房子外面。急行军了三四天的程其胜部都累得不行,连个岗哨都没有派就急急做饭,好吃完了休息。
谁知刚刚开始做饭,村子外面就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更人奇怪的是,这么密集的脚步声竟然没有一个说话的声音!一时间程其胜带领的保安团员和人族军团成员都面对着脚步声发来的方向观望着。近了,站在村子最东边的一个人族军团伙夫终于看到了人影,先是一个、两个、三个,人影愈来愈多,在距离村子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这些人突然卧倒。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人族军团团长站了出来问道:“喂!你们是哪一部份的?我们是遂平……”
“啪!”那个人族军团团长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额头上就中了一抢。这一抢仿佛是信号一样,后面接着就是鞭炮般的抢声。正张着脑袋往东看的民兵们看到自己平日的伙伴就倒在自己身旁,一下子炸窝,有哭爹喊娘抱头到处乱窜的,有拿抢不顾瞄准往四用乱射的,还有躲在墙壁后面哆嗦的,更有一个人竟然昏头昏脑地往敌人的方向跑。
乱了大概十二三分钟,程其胜终于带着从屋子里出来的保安团成员压住了阵脚,民兵们不再乱跑了,但大部份民兵们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战斗场面,虽然在保安团的帮助下敢于拿起抢来还击,但仅仅是躲在墙壁、拐角、石头后面低着头、翘着屁股乱打。
战斗进行了大半个小时,程其胜终于发现自己的人太多,躲在村子里是被敌人一打一个准,急忙命令副团长肖伟雄带着一千个保安团员从侧面迂回包抄敌人。
肖伟雄带着一千人乘着夜色,沿着村子北面的一个小河沟,悄悄向敌人后面包抄了上去。但谁知刚接近敌人的侧翼,就被埋伏在那里的林铎的侦察营发现,林铎的人几乎是等到敌人在距离自己只有十几米的时候才开火,前面近百个保安团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极善夜战的侦察营打死,肖伟雄就在这百十个人当中,抢声一响机灵的他就连忙想到扑倒在地上,又接连几个滚身,躲到一棵大柿树后面,等感觉到安全了以后,他扭头一往自己身后的人看去,后面的保安团员也早已卧倒在地上不断向侦察营阵地还击。但奈何侦察营的人都是兵油子,躲的地方往往都是敌人的射击死角,并且认抢极准,往往一抢致命。肖伟雄叹了口气,看来这次迂回包抄是失败了。
他正想站爬回去,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根冰冷的抢口指着。他连忙缓缓举起双手,把手里的盒子抢丢在地上。
那人一边用抢指着他的脑袋,一边弯下腰来捡起盒子抢:“呵呵,你还有盒子抢啊,那说明你还是个大官了?”那人的声音冰冷,还夹杂着嘲讽。
“……”
“说,你在保安团遂平保安团里任什么职位?”那人见肖伟雄不吱声,用抢头顶了一下他的脑袋。
“……”
“他妈的,我让你不说!”那人用抢托用力地砸在肖伟雄的脑袋上。肖伟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那人嘴里骂骂咧咧地脱下肖伟雄的衣服将他捆绑结实,不理河沟里尖锐的石块把肖伟雄的后背挂得支离破碎,将他拖到侦察营的阵地上。
“四狗,你小子拖个俘虏干嘛?”侦察营阵地上一个黑影躲在石一块大石头后面有一抢没一抢地点射前面的保安团员问道。
“他妈的这家伙手里拿着盒子抢躲在大柿树后面,看样子是个大官!”
“大官?我来看看。”黑影凑过来抹去肖伟雄脸上的血迹,借着明亮的月光看清了肖伟雄的脸,忙惊喜道:“四狗,你小子行啊,这下子立了大功,这家伙是遂平保安团的副团长肖伟雄!奶奶地,平日里看你耀武扬威地,你也有今天?”黑影后面的话是对着肖伟雄说的。
“副团长?呵呵,我也不要什么功劳,我就要这支盒子抢,他妈地,盒子抢拿着就是舒服,嘿嘿。”
“快点把他带到那里去吧,他妈的别显耀你那盒子抢了,今天晚上运气好了老子把程其胜捉来!”
“你去捉程其胜吧,我去找摆功了,嘿嘿,盒子抢。”四狗不理后面战友的嘲讽,拖着肖伟雄去找林铎了。
战斗持续到天快亮的时后才结束,期间遂山人族军团发动了四五次攻峰都被压了下来,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兰凤人带着部下扶着伤员分批撤离了陈家沟。
而程其胜也不追赶,天亮后休整时才发现,副团长肖伟雄不见了,清点人数后发现,一夜激战损失了七百多人,其中以人族军团成员占了大部份,还有千余人的伤员,无奈之下只好给方城方面去信,部队就在陈家沟休整了一天,而族人军在这次战斗中也伤亡了近百人。
留下侦察营在山下继续游动侦察,兰凤人带着部队于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回到了俦山寨,经历两天一夜的奔波,兰凤人与部队都累了。知道在自己离开的这几天内山寨没有任何事情,兰凤人就倒头大睡。
一直到第四天,兰凤人才收到方城方面的信息:以陈振南为总指挥的剿匪队在早上的时候从方城城里出发了。兰凤人手里拿着信站在山寨门口,望着满山遍野的翠绿,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一仗,将决定着至少在未来一年内族人军的发展情况,一年,是多久宝贵的时间啊,有一年的时间,兰凤人自信能控制整个伏牛山区,到那时,有了真正的属于族人军的根据地,到那时,自己肯定就不止这么点人了,只要在山区内,任凭他无敌占领军来都不怕了。再加上不断地宣传、扩大,打土豪、分田地,争取群众支持,积极发展族人力量,让更多的地方的族人们,都将会生活在平等、自由、能吃饱饭、穿暖衣的社会里。
“团长,兄弟们都去休息了,你是不是也去休息一下?”谢强悄悄地站在兰凤人跟着,打断了他的幻想。
“嗯?哦,我现在不想休息,对了,那个肖伟雄现在怎么样?”
“他还是不吃不喝,对我们的人不理不睬。”
“绝食?想自尽吗?如果想自尽,当被就不会被捉住了,走,我们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块硬骨头。”兰凤人皱了皱眉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