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作战二十三法

    兰凤人见民兵很害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没关系的，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是，是，以后一定注意！”民兵擦了把汗，这个大官说没关系，也就应当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总……哦，队长，那房子结构很结实，墙壁也很高，只有前后两个门，那些人死死地把守着门口，一时间我们很难进得去。”张波过来汇报道。

    “绝对不能拖太久的时间，这样吧，把那墙壁给撞开！”兰凤人命令道，一来他怕天亮了让老百姓们看到这场面心里会害怕，二来他也不想在二妮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至于说兰凤人为什么不愿意在二妮面前现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主要还是因为他想有一份纯真的，没有任何功利心的友谊，同时，他也不知望当二妮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会因为自卑而躲避他，他现在感觉二妮那种如母亲似姐般的感情，是最纯洁，最宝贵的情感。

    “扑通”的一声，那墙壁被二十几个族人军抬着大木桩给撞倒了，没等灰尘散去，数十个族人军端着抢一拥而进，院子里先是一阵激烈的抢声，后是族人军那“不许动，放下抢来”的命令声。

    抢声终于停了下来，二十几个放下武器抱着头的蒙面人走了出来，张波走上前去，把那些人的面巾一个个全部拉下来，却没有一个认识的，一直接到最后一个，他仔细一看，竟然是他熟得不能再熟的人：“是你！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原来，这个人竟然是柱子！兰凤人一看见柱子，也很惊讶，但当他看到柱子的眼睛正恶恨恨地瞪着自己的时候，又疑惑地问道：“柱子，你这是何苦呢？”

    “哼，少给我假腥腥的！有种的话就给我一个痛快！”柱子也少有的，很硬气地说道。

    “我问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参加这些人？”兰凤人耐心地问道。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少给我装腔作势，你是族人军里面的大官！你利用你的官权，把我安排到无敌占领军里去做闲职，目的不就是为了放便你与二妮幽会吗？”柱子眼里都冒出火来了。

    “虽然我与二妮见过几次面，但我们绝对没有做出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来！”兰凤人道。

    “哼，你去骗鬼吧！我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我做的事情我至少会诚认！二妮她是个婊子，但也是我老婆，他的心里也只能有我！就算平日里她接客，那也只能算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但你不同，你却把她给嫖走了，给勾走了！”柱子道。

    “哦？一个口口声声说老婆应当属于自己的人，却强迫老婆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你还有脸了吗？再说了，我和二妮没有做任何非份之事，我们是清白的！”兰凤人也发火了。

    “清白？一个大男人与一个婊子一呆就是一天，你谁你们是清白的？你骗鬼去吧！呸！”柱子一口唾沫吐在兰凤人身上。

    “我知道你这种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你只知道去拥有，去霸占，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否爱过别人，是否给予过别人幸福！你的生命里只有情色，从来没有过感情！”兰凤人不理身上的唾沫，现在也没有把自己当作是族人军的总司令，他把自己摆在与柱子一样的位置上，那就是——情敌！

    “爱情，你少给我谈那东西，自古以来，不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爱情？你知道那玩艺吗？她二妮嫁给了我，就是我柱子的婆娘，我怎么摆布她，那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柱子大声道。

    “我爱她！为什么我不能管？”兰凤人也大声道。

    “那是我婆！我想怎么整就怎么整！如果你想管，你就把我给杀了，然后你就去霸占她，你想怎么管就怎么管，你杀了我啊，杀啊，我的头就放在你的面前，你用抢打死我啊，打啊，快点啊！”柱子伸着头，向兰凤人靠来。

    “你以为这次的错误可以原谅吗？你和这群人试图搞破坏！试图暗杀族人的高级官员！”兰凤人冷静了下来。

    “就算我没有做这件事，你也会找个借口把我杀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有多恶毒！不过，你也别得意得太早了，嘿嘿！现在，那二妮恐怕已经死了！哈哈！”柱子说完，好像做了件多么得意的事情一样，仰天大笑起来。

    “什么？你这混蛋！”兰凤人也不顾怎么着柱子了，马上向二妮家里跑去。

    还有桂花香，还是那处院子，但兰凤人的脚步从来没有这样沉重过，从来没有感觉几百米的距离这样远过。等他一把推开院门时，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他扶着院门，呼唤道：“二妮，二妮！”

    院子里没有回应，只有远处的狗叫声传来，让兰凤人有一种真实的感觉。他急步走进屋子，推开屋门，找到二妮的点着灯的卧室，忽然，他停了下来。

    眼前，是多么平静的一个画面：房子里被布置得如洞房般的美丽，床头上贴着大红的“喜喜”字，纹帐是崭新的，榆木双人床，上面铺着两床干净的被子。在床头，坐着一个盖着大红头巾的新娘！

    兰凤人突然放轻了脚步，如怕惊醒了这个美丽的梦一样，轻轻的，轻轻的，走向新娘，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小木棒，慢慢地揭开了新娘的头巾。

    这是二妮的脸吗？上面横七竖八地画满了各种各样的血叉，一只眼睛被可能是蜡烛给狠狠地捅破了，血浆流了一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恐怖。她的嘴巴微微地张着，半截舌头顶在嘴边。脖子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到处都是血迹。

    兰凤人在刚看到的那一瞬间，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平静下来，反而笑了，笑得是那样凄惨，嘴里喃喃地说道：“现在，你终于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无论是谁，都再也不能把你抢走，无论是谁，都不会再强迫你做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了。你可以放心，我一会好好的保护你，关爱你，我们哪里也不去了，寻一处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开一个茶馆，只卖我们都爱喝的茉莉花茶！”

    说着，兰凤人轻地坐了下来，转身轻轻地抱着二妮那早已冰冷的身躯，苦笑道：“没有想到，一直到了你死以后，我才有机会，才敢这样抱着你。无论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的，但在我的眼里，你永远都如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应当去珍惜，去疼爱，无数次梦见到你的时候，我都想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和你聊聊天，说说趣事，再泡上一杯浓浓的香茶，在冬日的漫长夜里，紧紧地相互依偎。

    从一开始见到你，我就为你的美丽所打动，但后来，与你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我又为你的温柔和关爱所吸引，我沉迷于你的关爱与呵护当中，也沉迷于你的包容与温柔里面。你知道吗？每次看你那里忙来忙去地做事，我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我就有一种拥有一切般的满足。我把你当神一样的看待，把你当神一样的尊敬，但没有想到，到了最后，却又是一个错误，我不该认为，我们纯洁的友情，不会伤害到别人。我没有想到，就是这种错误，让我失去了你！”

    兰凤人渐渐地哭了起来，把头埋在二妮的身上，痛哭了起来。而在外面，那些跟来的警卫们，见兰凤人终于哭了起来，也长长的出了口气，刚才，何天思的笑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你面对所爱的人，却不能表白出来。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而对你所爱的人不能表白，而是，明明彼此相爱，却错失了相逢的时候。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明明彼此相爱，却错失了相逢的时候，而是，当你忽然发觉爱的真挚时，却已失去了爱的人。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忽然发觉爱的真挚时，却失去了爱的人，而是，你这一生中，唯一能陪伴所爱的人的时候，是在他的坟前！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唯一能陪伴所爱的人的时候，是在他的坟前！，而是，你明明失去了真爱，还落寞地活着！

    兰凤人将二妮轻轻地抱起，慢慢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他将二妮的尸体轻轻地放在那石桌上，温柔地说：“你放心，很快，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说完，捋了捋二妮的头发，笑了笑，转身到柴房里面，把里面的那些柴全部抱了出来，堆在院子里的空地上，然后，将二妮的尸体放在柴堆上，浇上了油，还回到屋里面，端出那支正在燃烧的蜡烛，站在院子里，盯着二妮的尸体，好像要把她印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地看了许久，许久。

    忽然，他用手里快要燃尽的蜡烛，点燃了火堆。很快，火势就将二妮的尸体整个吞没了，兰凤人的眼睛看不到一丝的波动，只是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大火将二妮的尸体吞没、燃尽！

    天，终于亮了，兰凤人将二妮的骨灰细细地收集到二妮为自己缝制的一个小荷包里，用一个绳子穿起，挂在自己的脖子里，带上一直跟着自己的警卫员，回到了南阳城里。

    “总司令，那些蒙面人已经招了，帝锅方面竟然在我们控制区内派来了至少不下于三百人的奸细！分别到不同的城市，而我们南阳方面，因为现在是临时首都，所以人数最多，竟然有六十多个！所幸发现的及时，才没有造成大害。”王波见兰凤人一脸的平静，就报告道。

    “立即通知各地方，要密切观察各城市内的新入人员动向，只要在找到以后，格杀无论！”兰凤人怒道，但他自己还没有发现，他的眼睛忽然变得红红的！

    “是！”张波连忙敬了个礼，脸上装得诚惶诚恐，一脸惧怕的样子。

    “哦，对不起，我现在心情不好，对于这些事，你可以与刘寒商议一下，再看情况处理。”兰凤人一见张波一脸的惊慌，忙柔声道。

    族人军北伐部队在史文琦的带领下，攻克了石家庄和保定后，整个北京的南大门就向他们敞开了！史文琦和刘云、林铎等北伐将领们商议后，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直逼北京，另一路是以刘云的骑兵和林铎的精卫军为主，共计五万，绕过北京，从大沽口地区往北，占领山海关，卡住东北军入关和北方军出关的道路！史文琦特意叮咛：一定要注意隐蔽！

    刘云和林铎带着五万无敌占领军，以每日行军一百里的速度，向大沽地区前进。但越靠近大沽，北伐部队就发现越来越多的地方保安团，五万人的无敌占领军太多，也越来越不容易于隐蔽，到了后来，只能改为夜里急行军，白天隐蔽休息，这样一来，行军的速度也就大大降低了。

    这天早上，在一处山谷里，族人军又开始了休息，林铎找到刘云，他说：“这样下去可不是不行啊！我们得想点法子，尽快的穿过去！”

    “我能有什么办法？从大沽到山海关一带，北方军布置了三万多地方保安团，我们要神不知换不觉地穿过去，谈何容易？”刘云也是愁眉苦脸地。

    “我听一些战士说，歧口那里有很多的民船！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乘船过海，向北到北戴河！这样我们就可以省很多的路，同时又可以隐人耳目！”林铎道。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带人去歧口那里抢一些船来！”刘云一听，来精神了。

    “算了吧，偷袭抢劫是我们精卫军的老本行了，你留在这里压镇，我带三千人过去，一天的时间，我一定会抢一些船等着你们！但从这里到歧口也一百多里，你们可以注意点哦。”林铎道。

    天黑后，林铎就带着挑选出来的三千精卫军战士，乘着夜色的掩护，向东往歧口袭去。

    精卫军的士兵的确非凡，仅仅两个多小时，就行军近四十里，到了李龙屯。但就是在李龙屯，精卫军战士却过不去了，因为据前面骑兵侦察员报告，在李龙屯，驻着一支一千多人的地方保安团！

    “如果从李家屯绕过去的话，要多出多远的路？”林铎问向导。

    “如果从这里绕过去，要多出五十里左右的路，才能找到相对隐蔽的通道！”那向导说。

    “不行，五十里太远了，我们没有那多的时间，一定要从这里通过去。命令战士们，准备突袭李家屯！”林铎果断道。

    李家屯是一个平原小镇，从这里到歧口仅六十多里。镇上只有三百多户人家，但现在因为族人军攻打北京，北方军王锅华总司令就命令各地方保安团、地主的人族军团等集合兵力，增援北京防卫，这一千多人，就是由海兴、盐山一带集中过来的，途经李家屯休息的。

    夜里十点钟左右的时候，忽然从镇外面跑来几十身穿北方军制服的士兵，站在镇子中间的大街上大喊：“地方保安团和人族军团的兄弟们快点起来集合！”说完，就骂骂咧咧地拍打那些保安团成员们借住的房门。

    那些地方部队才刚刚休息，现在被吵醒，心里很不舒服，但无奈军命所在，也只好披着衣服，拿着走了出来。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地方部队才集合起来。

    那北方司长官模样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当众大声念道：“兹于族人军已攻克保定，现正向北京方向前进，故盐山、海兴两地保安团，现受北方军北京城防部队第五团团长刘大有报道，接受其率领，前往塘沽设防！北方军总司令部令。”

    那人念完，看着那些地方部队成员，大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长官，我们接的命令不是让我们去文安县吗？怎么现在改成去溏沽了？”这一千多地方部队的团长问道。

    “他妈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让你们去就去，少给老子啰嗦！”那人骂道。

    “那能不能让我看看命令书呢？”团长小心地问道。

    “你要看是不？好，他妈的你看啊，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人把纸片在团长的面前抖来抖去，嘴里很不干不清地说道：“问清楚了没有？老子就是第五团长刘大有！你他妈的不相信老子吗？”

    那团长也没有看清纸片上写的是什么，但一听他就是自己以后的长官，忙点头哈腰地说：“是，是，看清了，这是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看清了还不给我快点把队伍整好？马上要开拔了！看看你们这熊样！能仗不？”刘大有骂道。

    很快，这支杂牌中的杂牌部队终于出发了，在那刘大有的不断催促下，仅仅十几分钟后，大街上又恢复了宁静，这支队伍也渐渐地消失在北边的黑暗里。

    而在他们走后不到十分钟，另一支从西边过来的队伍很快穿越了小镇，向东赶去。镇上的人早在集合的时候，就被吵得睡不着觉，趴在窗前看热闹，见那队刚过，又来了一支整齐威武的队伍，嘴里忍不住啧啧：“你看看，人家这队伍，看着就舒服，正规军就是正规军！”

    “你没看出来吗？这只队伍穿的衣服都是黑色的！肯定是北方的秘密部队！”

    这支部队就是林铎的精卫军，林铎先派几个人到镇上冒充收编的军官，等那些地方部队一离开，自己就带着大部队穿过小镇，向歧口急进。

    天快亮的时候，林铎的队伍终于到了歧口。歧口是一个渔港，因处于大后方，战火一直没有烧到这里来过。林铎的队伍赶到时，正有无数的渔船准备出海捕鱼，见忽然开来了一支队伍，他们还以为是北方军派来在这里布防的。但见他们征召渔船，也就无所谓地交了上去，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林铎就征召到了近两千只渔船！得到渔船后，林铎就暗中命令部下，封锁了整个渔港，只许进，不许出！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那些渔民们都被要求在屋子里面不许出来，他们在屋子里面，看着这支奇怪的队伍，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一支更大的队伍开了过来，纷纷跳上早已准备好的渔船，在渔农的操纵下，向海里驶去。

    渔般普遍都比较小，所以队伍没能一次性运完，两天后，先期到达北戴河地区的队伍只有两万多人，在林铎的指挥下，这两万多人迅速抢滩占领了北戴河，并派出大量的侦察兵前去侦察山海关的敌人情形。

    等刘云带着余部也赶来后，山海着的情况已大致了解了：山海关驻军四万，总司令为北方军总参谋长安玉民，但因为安玉民为人极好酒色，还很贪婪。，山海关守军副总司令邱强的关系很僵。前段时间因为安玉民贪污了山海关守军半个月的军饷，邱强找安玉民要，结果与安玉民吵了起来，后来，安玉民就找了个借口，将邱强的一只脚废掉，如果不是因为族人军现在加紧攻打北京，恐怕邱强的性命令不保！

    刘云了解了山海关的情形后，与林铎商议道：“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两人之间的茅盾呢？那邱强能在山海关任副司令十多年，说明他还是有些才干的，才加上他对山海关一定很熟悉，对我们下一步的战略计划很有用。”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苦于不知道应当派什么人去才好，如果去的人不恰当，恐怕反而会不利于我们。”林铎回道。

    “唉，还是我去吧，看看能争取过来就争取过来，不能的话，我们就要做好强攻的准备了。”刘云道。

    林铎看了看刘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你去可以，但要多带点人！我从我的精卫军里帮你挑出来一些人，到时候看情形不对，也可以安然而退！”

    “嗯，好吧，我今天晚上就去！”刘云道。

    夜里的山海关一片寂静，因为是一个军事要冲，所以根本就不准许有任何人长时间的逗留，但那些精明的商人还是找到了一处可以取利的地方，就在山海关以南，不足三里的地方，就有一个布满了商铺、酒家、妓院的小镇，这个小镇上面没有家户，只有各种各样的商人，他们最主要的不是做那些从东北入关人的生意，而是主要针对于山海关内的数万士兵！每个月的一号和十五号，是士兵们发津贴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成群结队的士兵们蜂拥而入，给小镇上带来短时间的喧闹与繁荣！特别是那些妓院与酒家，在那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往往可以赚得满钵！

    而在这些当兵人中，邱强是比较特殊的一个，他几乎每天都要来这里的得胜酒楼坐一会儿，点的菜也不多，就是一道小葱拌豆腐和炒辣椒，酒也不多，就是三两杜康。他不为醉，似乎也从来没有人见他喝醉过，他总是三两的量，再多，他是绝对不喝了。他没有亲人，每日下午的时候从山海关上下来，悠悠走到酒楼里，坐在那张他常坐的二楼靠窗位置，不用吩咐，只要他往那里一坐，小二很快就会上来他的酒菜。十几年来，他几乎每天都来，这里的人对他都熟得不能再熟。

    这天，他正坐在窗前吃完最后一道菜，喝完最后一口酒，忽然，一阵歌声吸引了他：

    悠悠岁月，

    几杯残酒。

    春夏秋冬，

    老梨磨穷。

    十年寒暑，

    只为那半瓶老酒，

    二味度终生。

    不是那伯乐不识马，

    不是那铁树不开花，

    只因为那走错了路，

    枉费了大好年华！

    ……

    小镇上的妓院很多，几乎每个妓女都会唱两首艳曲。但这首凄凉悲伤的陕北民歌，却给邱强带来了心灵的撞击！这是一种知音的感觉。

    他仿佛从这首歌里，想起了自己童年时代，父亲整日里就是拉着母亲跑来跑去为她看病，村里的伙伴们都嘲讽自己是个乞儿般的靠村里大伯大娘们你一个馒头我一件衣服地养着，没有人玩的他就喜欢跑到村子外面的河滩上，在沙堆上指挥着一颗颗石子演练布阵、打仗，他把这些石子当成有生命的一样，当做一个个的士兵、绛军，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年龄增长，他渐渐的会用一些计谋来争取胜利，长大后，他在学校里偷听教师们讲课，学会了写字看书，更从周围的村子里，借来无数的书来研究作战阵法，计谋策略。等他成人后，做上了一方小史，更是对这些东西研读不休，从他二十八岁那年，一直到四十岁，历时十二年，著作了一本《作战二十三法》，里面的计谋策略都分为上中下三种，更详细地列出来各种应变方法！当年他拿着尽十二年坚辛的著作，满怀希望地找到当时的帝锅统帅叶明深，却在统帅府门口，被哨卫拘之门外。后来自己听说北方军总司令王锅华广招门客，于是沿途以卖字写信赚取路费，历时半年，终于找到王锅华，但那王锅华看了自己的著作后，虽然赞口不绝，却给自己一个山海关副总司令的虚衔，养了起来。就如千里驹，沦为拉梨马，十几年来，自己虚度了大半人生，奈何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自己的才华，前些日子，为山海关守兵们讨津贴费的事情，那安玉民竟然找借口打废自己一只腿！

    想着想着，邱强的泪水就流了下来，他赶紧望向窗外，怕自己的情绪为别人所知晓。

    忽然，一个声音大喝：“好好的一匹千里马，却自甘于堕落，怪得了人家吗？”

    邱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粗壮的大汉坐在自己不远的桌子旁边，还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而刚才唱歌的，就是他旁边的一个小姑娘。

    “这位兄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邱强抹了把脸，问道。

    “唉，要说这人吧，明明知道自己有些才能，却不知如何运用，白白的埋没了自己。此时正值天下大乱的时候，大丈夫当建功立业的时候，却独自缩在这一方小隘，落寞终生！”那人热嘲冷讽，说得邱强脸红脖子粗。

    邱强缓缓从桌子前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那人面前，红着脸道：“你凭什么说我不知如何运用才能？凭什么说我自甘缩于这小地方？”

    “哦？哪么说，你是不甘心喽？”那大汉看了邱强一眼，问道。

    “我当然不甘心！但我……我现在这样！”邱强大声喊道，但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又忍不住要哽咽起来。

    “那又如何？真正的大绛军是不会冲锋陷阵的！那是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那人见邱强自卑于自己的腿，大声说道。

    邱强听了大汉的话，没说什么，只是低下头来。

    “我问你，你想不想把自己的才能发扬光大？”大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