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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受伤
    碧彤听了自家小姐的招呼,快步走了过去,见靠在树下的是还算熟悉的夏太傅,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只不过刚听小姐说要扶夏太傅,想起平时嬷嬷们在耳边的教导,碧彤犹豫了一下,走到沐初雪身边贴着耳朵小声道:“小姐,夏太傅是外男,您不能扶他,还是我来吧。”

    呃......看着碧彤一脸神秘又慎重的样子,沐初雪决定回去找机会一定得好好教导这小妮子,不要今天听了李嬷嬷的话,明天又受了张嬷嬷的训,乱七八糟听了一肚子的规矩,怕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不过碧彤说得也对,夏太傅一个大男人,虽然是在她的园子里,也多有不便,“您能自己起来么?”沐初雪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土。

    这是把自己当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

    一路狂奔又带着伤,翻进桃园后夏衡确实有些脱力了,不过歇了这么久,也缓过来了。

    他缓了缓刚想开口,就听沐初雪轻灵的声音又起,“碧彤,去扶一下夏太傅。”刚才的问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就是不能走,怕是被自己这么一问也要强撑着起来的。

    碧彤听话的走到夏衡右侧,弯下腰就要扶他起来,只是她人小力弱,夏衡又因走神没有借力起身,这么一来倒是让碧彤脚下一滑,跌坐在地。

    碧彤扁扁嘴有些委屈的看向沐初雪。

    沐初雪只觉得头都大了,再这么耽搁下去,明日就该通知夏家来抬人了。叹了口气,走过去将碧彤拉起来,将手里的纱灯塞给她,“摔疼了没?你提着灯,在前面给我照亮。”说着蹲下身子,掏出手帕覆在伤口上,见血渗得不太厉害,这才拉起夏衡的右臂搭在自己的身上,一只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扭头对他轻声道:“我数一二三,咱们起来啊。”

    碧彤摇摇头刚想说不疼,就见自家小姐蹲下身子整个人都搂住了夏太傅,看得脸上发烧,刚想说点什么阻止,又见小姐脸上一片坦然,心中暗道,夏太傅是小姐的长辈,这样也不算越礼。这么想着碧彤也坦然了起来,赶紧拿好了手里的纱灯给小姐照路。

    夏衡不妨沐初雪亲自来扶,只觉一具香软纤弱的身子贴近,自己的半边身子都被揽了过去,一只小手轻柔地环在自己的腰上,扭头去看,正碰上她开口说话,一缕香喷喷的如兰气息恰灼在了他的鼻嘴上,饶是他忍耐力再好,喉间都狠狠滚动了一下。

    沐初雪却没注意到夏衡的异常,专心低声数道:“一~二~三!”怕压着她,夏衡忙使了巧劲站了起来,不过他毕竟身材高大,沐初雪站起来的时候还是晃了晃。

    扶着夏衡走了几步,倒不觉吃力,沐初雪忍不住扭脸看了他一眼,他的侧脸清癯而又棱角分明,高挺的鼻子从侧面看去更显挺拔,好看的唇微微翘着。

    沐初雪心里暗叹,果然英俊的侧颜才是最有杀伤力的。

    夜色的掩映下,沐初雪没发现,夏衡的脸此时几乎红得滴血。

    他是个古板严苛的人,沐初雪此时有些大胆的行为,他心中不但不反感,反而有着灼灼的欢喜。

    感受到沐初雪打量自己的目光,夏衡勾起嘴角,因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上带了一抹浅笑,她好像挺喜欢看自己的。刚认识这丫头的时候她就像个炸了毛的小狐狸,警惕极了,还没等他靠近,她就转身跑掉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丫头在自己面前如此肆意了?

    夏衡向沐初雪看去,只见她一张小脸神色坚定,细白的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有些吃力的样子,心中有些后悔,不该贪图此时紧紧相依的亲~昵,让弱小的她扶着自己。

    幸好让院子里的丫鬟们都去过七夕了,沐初雪望着这一路的安静,心中松了口气,自己这番安排倒像特意为了他一样。心中暗笑,抬眸向夏衡看去,不想正碰上他看着自己的目光,虽然此时夜色正浓,但也能感受到他眸色的幽深。

    沐初雪赶紧低下头,想是扶着他走了一路太累了,都能听到自己心如擂鼓,跳得厉害。

    “小姐,把夏太傅安置在哪儿?”他们一路走到了桃园门口,前面就是映雪阁的正屋了。

    “去倒座房吧。”倒座房是映雪阁最南端一侧的房子,与正屋相对,门朝南开,用来放皇后赏赐的那几箱东西。

    那日沐初雪驳了王氏后,她回来就让银朱将倒座房收拾出一间,将这些御赐之物坐北朝南供了起来,不能在王氏那里落了把柄。

    碧彤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先一步迈进去将灯点上。夏衡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屋子的北面设了一张香案供奉着香火,上面整齐摆放了三个描金的樟木箱子,箱子上雕绘有龙凤纹样,是御赐之物。

    沐初雪小心地将夏衡扶到靠墙的雕荷罗汉床上坐好,转身轻声对碧彤道:“去烧热水来,准备绷带和细棉帕子,还有外用的伤药。然后去屋里看看是谁在守着,你二人一起准备,再悄悄过来。”碧彤太小,不能光靠她一个人,怎么也要叫上银朱或者香绯。

    见碧彤走了,夏衡缓声问道:“这是何故?”

    沐初雪抬头顺着夏衡的目光看去,恍然一笑,将王氏向自己讨要皇后赏赐物品之事和自己如何拒绝的向夏衡讲述了一遍,讲完后,沐初雪望着他,语气带了点自嘲:“是不是觉得我挺小气的?”

    当然不是!夏衡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沐初雪,才十四岁的年纪,却总是面色沉静让人看不出喜怒,一张小脸永远挂着得体疏离的笑,想自己家中的姐妹在她这个年纪哪个不是张扬肆意的,她小小年纪经历了多少人情冷暖才养成这么一副缜密内敛的性子。

    心涌上了说不出的细密的疼,只为眼前这么个小人儿,夏衡尽量将精力集中在左肩的伤口上,才堪堪平息了将沐初雪揽进怀里的冲动。

    沐初雪见夏衡一直不说话,只当他伤口疼痛,于是轻轻走了过去,弯了腰凑近左肩仔细看了看。血似乎不流了,但是之前流过的血结了一片暗红的痂,很是刺目,想是血和衣服都粘在了一起。

    转身从香案下取了一把剪刀,走回夏衡面前站定,看着他道:“先帮您将衣服剪开啊。”见他点头,沐初雪轻轻捉起肩头没有沾血的一角衣裳,小心剪开个口子,然后一路避开伤口剪了下去,好在结痂的时间不长,不然和皮肉粘的太紧,必定扯得伤口生疼。

    此时夏衡坐在罗汉床边,沐初雪拢近他两步远,整个人几乎站在他怀里。这样的距离使得她盈盈的小腰就立在眼前,偏沐初雪晚上又刚洗了头,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香气,也未梳髻,一头如瀑青丝只简单束了,愈发像个小娇妻的模样。

    夏衡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冲动折磨得自己脑袋发蒙,只想着伸手掐了这丫头的曼腰,将她牢牢锁在自己的怀里。

    沐初雪却浑然未觉,手下不停,沿着那伤口四周剪了一圈,然后咬咬牙狠心一扯,只听刺啦一声,黏着血痂的衣裳碎布被撕了下来,露出了夏衡瘦削的肩膀,只见那白皙的皮肤上一道狰狞的刀口,正向外翻着鲜红的皮肉,周围一片血污,看着就疼。

    想看看伤口深不深,不觉又凑近了一些。

    夏衡只觉得眼前这具香软的身子靠得越来越近,从她口鼻间喷出的灼热气息烫在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瘙得肩头立时起了一排细碎的小疙瘩,浑身说不出的麻麻热热,这天气也燥热得厉害,直逼得脑袋发昏,伸手就抓了横在眼前的手臂。

    沐初雪瞧见伤口不深,微微松了口气,不妨手臂被人用力一钳,回眸看去,见夏衡清墨般的眼眸微微眯着,清俊的脸绷得紧紧的,很是严肃的样子,还当刚才扯疼了他的伤口,惹了他生气。心中不免有些委屈,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就算弄疼了他,也不能这般凶人,自己又不是故意的。

    夏衡见沐初雪红唇微嘟,一对扇子似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极是委屈的受不得的样子,心坎更是猛地一震,手下用力,一把将人扯进了怀里。

    沐初雪猝不及防撞进夏衡的怀中,他衣裳上醇厚的檀木气味冲进她的口鼻,顿时就有些无促起来,只是身子发软,只好任他这么揽着自己。

    见怀中的小人儿不挣扎不反抗,乖顺的像个猫儿,夏衡贪心更起,大手一扣箍牢了她的纤腰又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沐初雪此时心跳如擂,不同于沐鸿赫触碰自己时的厌恶恶心,也不同于见到聂修悦时的距离感,此刻待在夏衡的怀里,这种半陌生半熟悉的,心跳加速,仿若飘在云端的虚浮,分明就是心动的感觉。

    脑海中浮现了和他往日的种种,无论是自己犯傻还是遇到了事情,都是他在自己的身边,那种安妥踏实的感觉,就像这具坚实的怀抱,给了自己最真实的依傍和靠持。

    此时室内静谧,氛围好得不能再好,沐初雪萌生了这份心思,倒有些贪恋起夏衡的怀抱,又觉得自己太不矜持,索性将脸埋了做个鸵鸟,不妨耳边一道暗哑低沉的声音唤道:“雪儿。”

    声音宛如火星子,崩落在身上,一寸寸地蔓延烧开。常被家人唤出的乳名,怎么由他口中唤来,竟如此让人脸红心跳。

    看着怀里微微发抖的娇小身子,连那露出来的一抹白腻的脖子都染了一层绯色,夏衡眸色更深,俯下身子拢近那埋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吻在了那红得珊瑚珠似的耳垂上。

    沐初雪只觉得柔软湿热的唇覆在自己的耳垂上,热得厉害,微微侧了脸,见他两只手还箍在自己的腰侧,虽隔着衣衫,却仍感受到那掌心的热度,沐初雪扬起脸,双目直视着眼前这个起来沉稳老实,实则坏透了的人,声音如银粒子落盘一般碎碎莹莹,“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