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丝淅淅沥沥的打在地面上,被风挂落的枯叶粘在了水洼中,水洼映出路边商店的彩灯,彩灯闪烁,跳跃着传出圣诞颂歌。大街小巷到处张贴着圣诞老人和雪橇麋鹿,悬挂着小彩球和铃铛。
明天就是平安夜,后天就是圣诞节了。
对于李新周媛事件的后续,那个赵姨娘已再无翻身之地,黯然离开了本市。而周媛也签下离婚协议书,和李新开始了分居生活。
但是据宜微听丁皓所说,那份离婚协议书只是周媛签了,李新还没签。并且,李新不打算签。
“原来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宜微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你们肯定会劝李新不要离婚的啦,但是周媛一时半会儿的又不会回去,这是逼着李新不许再出轨呢!”
但是李新会改过自新吗?
谁也无法保证。
丁皓中午和他们在一块儿,多喝了几杯,这会儿正头疼。他整个人都靠在宜微身上,捏着宜微的手说:“老婆,头疼。”
宜微一边骂他活该,不该喝这么多酒,一边帮他按摩两边太阳穴。
揉着揉着他就不老实了,不光两只手到处揩油,头还往宜微怀里钻。宜微仿佛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狗,被他短硬的头发弄得痒痒的,笑骂道:“你别胡来!故意的你!混蛋,不要……”
两人就这么滚到了一块儿,亏得沙发够大,不然可得掉地上了。正闹着,宜微的电话响了,丁皓恼怒的把电话砸到一边,宜微忙捡过来,一看,说:“是周媛。”
电话里,周媛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她说自己一个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儿闲,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宜微之前在书店跟她说的话。“微微,你说得对,女人不能一味的仪仗男人。老话说,靠山山会倒,凡事靠自己。如今我已经离开了李新,手上还算有点儿钱,我不想坐吃山空,所以想请你帮参谋参谋,我能做些什么好?说实话,我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技术……”
“周姐,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宜微激动的连拍大腿,这才几天,就有了这样的转变,真是太可喜可贺了!“周姐,我真佩服你,能有这样的觉悟!不依附男人,女人只有靠自己。别担心,我来想想……嗯,你没学历没技术也不要紧,关键是有这份独立的心!”
宜微撇开丁皓,坐到一旁和周媛商量起事情,丁皓看着自家小女人在电话里说的头头是道,鼓励女人的同时顺便再贬低一下男人的样子,只觉头更疼了。
该死的李新,还不赶紧把周媛哄回去,霸占他老婆的时间做什么!
平安夜聚餐,丁先生几个带头劝说李新赶紧把周媛哄回去,而丁太太则和周媛一帮女人,商讨着没了男人如何才能活得更精彩。
圣诞节两方会面,李新一反常态跟着周媛,周媛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一点也没有从前炫酷的做派,反倒摇身一变变成了“忠犬”。周媛虽然表面上淡淡的,心里其实很是触动。
原来男人竟是这样“贱”的。
从前她对李新处处忍让,甚至逆来顺受,他却对她不屑一顾。如今她做出要离开的姿态,表示出没了他自己也会活得很好,他却又贴了上来。
这算什么?肯定不是爱,应该是所谓的“占有欲”吧!
在李新心里,周媛必须依附于他才能活,没了他必然要活得很糟糕。可是现实不然,离了他,周媛反而变得淡然优雅了。
可见,女人从婚前的珍珠变为婚后的鱼目,都是男人造成的。
丁皓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插在裤袋里,走道苏宜微身边,低声提醒:“适可而止。”
宜微正看李、周二人看得有趣,他说话的声音忽然响在自己耳畔,吓得浑身一震。回头就看到他倚在自己身后,低眸斜睨着她。
她嗤笑:“你以为这是我教的啊?我要是教,也不会教周媛欲情故纵,我会教她壮士断腕!”
丁皓从旁边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和她面对面坐着,问:“那么,这两天你们有没有商量出什么来,女权主义家?”
他竟然说自己女权?宜微十分惊讶,板着脸严肃的说道:“女权没什么不好的,但我要告诉你,我不是女权,我倡导的是平权!男女平等!哼,之所以你认为是女权,那是因为男人压迫女人习惯了,我们想要的平等,在你们看来,却觉得是在造反!”
宜微重生前,女性的社会地位已经有了明显的提高,这是多方女性们努力的结果。可纵然如此,男性们还是在主导地位!就女人必须生孩子这点,男女在平等上永远都是一纸空文。
丁皓挑眉,说:“我以为咱们家一直都是女人做主。”
宜微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那你还逼我生孩子!”这话到底还是没说出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给周媛提了个建议,让她办校外补习班。”
丁皓想了想,问:“和丁洁办的那种一样?”
宜微点头:“差不多吧!不过姐姐办的是课外兴趣班,我让周媛办的是补习班。教育部不是刚出规定,元旦开始实行的那个,学校不允许补课嘛!”之前学校补课都是利用周六周末,但是现在教育部发布了这项规定,学校不能再补课了,可是家长担心学生学习情况,大多会选在课外上补习班。
有人提供场地,有人提供教师资源,而周媛就提供钱和学生来源。三下里一凑,这个补习班估计能在寒假来临之前给办起来。
丁皓用手背揉揉她的脸,问:“你为别人出谋划策,你自己呢?”
宜微笑道:“我很好打发呀,等我三月过了考试拿到资格证,就给人打算盘去!”
丁皓站起来,走到她背后,低下头捧着她的脸,说:“看来我要通知人事部,提早准备一份聘用协议。”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啄,勾唇一笑。“不光是咱们家,连咱们公司所有的财政大权,都要交到你手里了。平权主义家。”
他这样旁若无人的亲昵,宜微怪不好意思的,瞪他一眼,自己却先笑了起来。
她并没那么大能力管好几家公司的所有财务运作,但他既这么说了,也算是他有心。
那边有人看到他俩这么亲密,顿时开始起哄,丁皓伸手拉起她,把她揽在怀里,到隔壁小厅去安静一会儿。
宜微摸摸脸上的红晕,笑道:“这帮子就会闹人。”忽的想起一事,笑开了说:“老三跟他老婆闹矛盾那会儿,他们就起哄要老三离;结果老三真要离了,又起哄不能离!”
说到这事儿,宜微爸爸才是罪魁祸首。
老三老婆不太会来事儿,朋友上门连杯茶都不倒,更不会留饭。对公公婆婆也不好,在孩子教育方面,更是一团糟。日久年深,老三爆发了,这帮人一听说,立马把对老三老婆种种不满都发泄出来,为首的就是宜微爸爸!
后来闹大了,老三真要离了,宜微爸爸又掉转风向,带着这帮子兄弟劝和起来。各种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老婆不好可以教。老三被弄得晕头转向,最后——不离就不离呗!
不过这样一闹,他老婆倒是好多了,客人来了知道倒茶拿点心,也能整治出一桌饭菜来招待人。对公公婆婆没以往那么吆三喝四的,对孩子也算上了点儿心。
“要不怎么说女人嫁错男人,无非毁这个女人的一辈子;男人若娶错了女人,却要毁男人家三代呢!”
宜微正感慨着,丁皓借着酒劲亲她,也不管这是哪儿,直把她亲的晕晕乎乎,似乎听到他说:“……我到是没娶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