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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过关
    由于幽冥界并无昼夜,永远都是那般阴森暗沉。所以当黑白无常又回来的时候,也不知时间相去几何。

    二人脸上皆有喜色,道:“恭喜陛下,我二人此行大有收获!”

    聂刑笑道:“甚好!”

    白无常便从怀中掏出一张黑皮文书,道:“此乃我从秦太尉手中要得的通关文书。此文书乃是伪作,只有细细辨别,才知是假。然而那三关守将皆已被我二人买通,到时陛下只需将此假文书呈上,那三人定然不会追究,由得陛下二人过关。”

    聂刑道:“仰劳二位!朕也有一事,要告知二位。”

    黑白无常见聂刑脸色沉郁,心下一惊,连忙问道:“何事?”

    “催命官阱狩死了。”

    二人暗感事态不妙,惊问道:“怎么死的!”

    于是聂刑便将如何在街上撞见阱狩,如何诱骗至他家里,又如何联合白如梦将他杀死一一叙述。

    那黑白无常一边听,一边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待到聂刑讲完,白无常道:“阱狩那厮无礼,冲撞了陛下。陛下将他处置,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不过他毕竟是阴间有司职之人,如今还有三五个时辰,便要去森罗大殿点卯。倘若一次未去,还情有可原,如两次三番点卯都未到,那阎君必然要生疑心,于这幽冥界里四处搜寻他的下落,倘若搜寻到陛下二人身上,我等暗中做下的事情就要暴露,那陛下二人便再也没有还阳的可能。如此一来,陛下便一刻也不能耽搁了,请陛下速速启程,务必要在阎君搜索之前逃出升天。”

    白如梦道:“却正合了我的心意,反正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白无常道:“那好,小人便再将这一路上的关节详细告知二位,二位必要听得仔细,切莫出了差池,否则不但小的性命不保,二位也要沦陷在此!”

    聂刑道:“此间利害,朕自有分寸。你只管安心便是。”

    白无常道:“陛下行事,小的自然放心,愿陛下一帆风顺,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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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时辰之后,幽冥地界绝情关。

    遥遥有两个人影,在阴沉灰蒙的天地下前行。与周遭的浓墨染就的高山,泼漆而成的黑土相比,那二人竟是如此渺小,仿佛沧海之上的两只浮鸥。

    前方再有百十丈远,在两山交汇之处,一座雄关横起,高耸在山脊之上。关门紧闭,高墙之上,人头攒动。个个都剽悍勇壮,气势夺人。兵刃在手,披挂裹身。那两个行人已渐近关前,抬眼去看三人多高的黑漆铁门,顿有一股威势压上心头,颇感兢战。

    那城楼上有一人,比其他兵卒更加高大雄壮,手持一柄二丈来长的鬼神方天戟,穿一身玄铁鱼鳞甲,戴一顶精炼兽首兜鍪,生得眉浓眼大,威风凛凛,原来是绝情关守将云琮。

    云琮瞟了那二人一眼。男的一副兵卒的打扮,生得高高瘦瘦,肤色漆黑,头有两只鬼角,口中伸出两颗尖牙,分明就是阴间官差。那女的两眼无神,面容瘦黄,带有手链脚铐,穿着一身囚服,分明就是要待轮转的阴魂。

    云琮喝道:“那两个要往哪里去?”那声音十分洪亮,如同平地起了一个炸雷。

    那二人便停在关前。男的仰起头来,对城楼上云琮答道:“回大人,小的奉了秦太尉的命令,要将这女子押送到六道轮回去,还望大人放行。”

    云琮道:“可有文书么?”

    鬼卒道:“有秦太尉的亲笔文书,大人请看。”

    便有一个小卒,从城墙上用绳索落下一只木盘,鬼卒便将文书放在木盘上,由着吊了上去。

    那云琮看过文书,将他放进怀里,道:“可以了,把城门打开吧。”

    便有兵卒将城门轰隆轰隆的吊起,放那二人过了关去。如此这般,又过了绝识关,无望关,皆是一路无阻。

    三关过去之后,地势遂平坦起来。那女的见四下无人,格格一笑,便去拉那鬼卒的胳膊,看起来格外轻佻浮躁。

    那鬼卒道:“如梦,休要在此胡闹!倘若被旁人撞见,立马便绑了你去森罗殿,给你打入十八层地狱,看你还学不学乖!”

    白如梦却是被唬大的,哪里怕他言语,笑道:“本姑娘才不怕呢。再说了,有威震三界的赤炎魔皇聂大哥在本姑娘身边保护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聂刑无语以对:“你,究竟是在夸奖朕,还是讽刺朕。”明知道朕在这阴间,比那阳世的柔弱书生都不如。

    白如梦道:“当然是在夸奖你啦,你这么英明睿智,不会听不出来吧?”

    聂刑不想跟她胡诌,只是安静赶路,一路上白如梦喋喋不休,他充耳不闻。走了几里路,聂刑突然顿足,将手往前方一指。

    但见数里开外的地方,有阴云惨淡,黑雾迷空。

    一座巍峨的高山拔地而起。山势险峻无比,直插入阴云黑雾之中,似与天地相接。隐隐有鬼哭狼嚎之声,从那山上传来,令二人心下一凛。

    如梦见罢,顿时变了脸色,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的笑意硬生生的抹去,换作了紧迫的神情。

    聂刑道:“想必那便是背阴山了罢。我看那山上凶险异常,定然不会让我等轻易通过,如梦,你怕么?”

    白如梦犹陷在那高山逼人的气势之下,神情一片茫然。隐隐地听得聂刑说话,终于回转心神,结结巴巴地道:

    “不、不是特别怕。”说完使劲地咽了一口口水。

    聂刑见得她如此模样,打趣地道:“怕便是怕,不怕便是不怕,什么叫不是特别怕。你若是怕了,现在转头还来得及,大不了一辈子像老鼠一样躲在酆都城,总比去丢了性命,灰飞烟灭的好。”

    如梦却是受不得刺激:“哼,想本姑娘一辈子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门!只有青山绿水,艳阳高照,溪水潺潺的地方,才是本姑娘的归宿!”

    说到这里,她不由有些想家了。想起她那个有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忘忧谷。娘,她此刻一定会非常着急地等着我回家了罢?都怪我不好,一时冲动,所以才落到这样的地步。

    那料到聂刑看她如此哀伤可怜,非但不来同情她,反而在一旁眯起眼睛,笑呵呵地看着她,仿佛是在看一场戏曲表演。

    她顿时又火大起来,冲他嚷道:“好看么,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恩。。。还将就。”

    坏蛋坏蛋坏蛋!

    如梦狠狠地掐了他胳膊一般,哼!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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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梦,朕告诉你好多次了,在朕面前,要端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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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的话,叫朕在读者面前,十分的掉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