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温和地刺醒了我的双眼。
我下床,打开窗帘。
阳光一下子照射到我的全身。
我张开双臂,美妙的清晨,清醒的空气,飞翔的小鸟,和煦的暖风……一切美好得和这个异族之城太不相称。
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站在身旁的栏杆上,变回原形的朱雀正背对我,喝着栏杆外一个小槽里的露水。
“早啊,朱雀。”我微笑地问候着。
“早……花音。”朱雀好像吓了一跳,缓缓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它的脸马上变得有点奇怪,一下子又回过了头,不再看我。
这可是瞒不过我的眼睛的。
我一步上前,一把把它抓了起来。硬是掰过它的头,用手摸了摸,好烫。
“朱雀,你怎么了?发烧了吗?怎么脸上烫烫的?可是额头上又不烫……”朱雀挣扎着飞离了我的手,背对着我停在栏杆外的半空中。
我还想对它说什么,可是它却先开口了:“花音,今天是你离开丛林后第一次笑,我希望……以后你能像今天一样一直微笑。”
然后它像逃似的飞往庭院,转个弯,不见了身影。
我站在原地许久,然后轻轻地笑了笑。
回房,经过一番洗漱,整理,我又重新回到阳台上。
好吧,今天我也到庭院里转转,顺便确定朱雀到底有没有生病。
正打算张开翅膀起飞,突然腰间一个东西掉了出来摔向地面。
我停下,捡起,是十字架形的通行件。
这东西太小,太容易掉了,可是又不能少。
不过,既然它都掉出来了,我干脆就试着用它来到达庭院试试。
于是,我又转身进了房间,打开房门,走进走廊。
在走廊上独自走了很久,出现了第一扇门。
我学着德斐索加的样子放上通行件,闭上眼,脑子里却一下子冒出了异王的样子。
讨厌的异王,干嘛现在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庭院!庭院!
我强迫着自己去想庭院,翻覆强调着,然后睁开眼打算按一下通行件来开门。可门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
我想了一下,可能刚才我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按了一下。
我走进门,取下通行件。
门关上了。
可眼前不是八边形的房间,反而是一条长廊,隐隐约约可以见到前面是一扇木门,原来庭院是只需要一下子就可以到的。
我加快了脚步。
推开木门,奇怪,门里面的光线有点暗,好像不是庭院的样子。
我好奇地走进屋,这里倒像是某个人的房间。
阳台前的落地窗帘半拉着,阳光便趁着缝隙射进来,左边有一个房门半开着。
我走上前,里面是一张很大的床,看来这里真的是别人的房间,我还是赶快离开比较好。
我正要转身离开,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虽说介绍上说终点是木门,到了,推开即可。可是,如果是别人的房间的话,最好还是先敲一下门,这样比较好吧?”
我僵硬地愣在原地不敢回头看,这声音太容易分辨了。
不会错,是异王!
“花音,干嘛愣愣地不回头,盯着我卧室看干嘛?难道说……比起回头在客厅跟我说话,你比较想在我的卧室和我说话?”说话的同时我听到他在不断走近的脚步声,吓得我更不敢回头,而此刻,他已经站在我身后,弯着身子贴近我,一只手还撑在我前方的墙上,继续说:“可是我的卧室里没有椅子,只有床上可以坐哦。”
“异……”我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恩?”他似乎是笑颜逐开。
“不,”我想起了规则第一条,“绝……大人,我想,我们还是退后,您(用您表示尊敬,好让自己安全脱身)继续做您的工作,请恕我冒犯,先行告退……”我尽量把话说得有“礼数”。
“那可不行,花音,”他一把拉起我的手往里走,“既然来了,我们就聊聊嘛。”
“绝大人!”我抽回手,不对,刚才太凶,我立刻换得低声细气,“如果您一定要和我聊天的话,那我们还是在客厅聊吧,起码坐得比较‘舒服’。”我特地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异王抓了抓头发,不解地说:“我是觉得坐在床上比坐在椅子上舒服啊,床又松又软,可是椅子却硬梆梆的。”
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我,这回拉起我的手走出房门:“算了,既然你想坐椅子那我就陪你好了。”
我们走向房间的右侧,进来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原来这里还有一张书桌,桌上是成堆的文件。
要命的是我竟然没有注意到亚尼尔!
他站在桌子旁正整理着乱了的文件。
看到了我们正朝向他走去,他灿烂温和地冲我一笑:“嗨,花音。”
“呵、呵、呵……”我尴尬得笑着,“嗨,亚尼尔。”他一直都在这,这么说刚才的闹剧他全看在眼里了罗?
“你这是什么笑声啊?”一旁的异王开了口。
他让我在他书桌旁的沙发上坐下,好奇地盯着我:“你刚才怎么笑得比杀人时的玛丽诺还奇怪?”
“对不起,绝大人,请问您说的那个‘玛丽诺’是谁啊?”既然异王今天总是跟我装傻,那我也应该“顺其自然”地跟他对话啊。
“玛丽诺就是玛丽诺啊,”他今天是不是存心把我当傻瓜啊,“不过,确切地说是圣·玛丽诺,还有,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只能叫她玛格丽特,除非她本人同意,否则那样叫她是会被她杀掉的。对,是这样的。”最后他竟然还对自己说的一大堆废话加以肯定,他只要说是玛格丽特我不就明白了吗?
“对了,亚尼,”异王把话转向亚尼尔,“有刚煮好的咖啡吧?给花音来一杯。”
“是的,绝大人。”亚尼尔轻点了一下头,既而转身走到他身后的一扇门里去了。
异王贴着我坐在我的左手边。
虽然我们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接触,可异王的右手臂是完全搁在我身后的沙发靠背上的。
再加上他的身子又很“自然”地向我倾斜,他的手指应该还在拨弄我的头发。
我想用现代的一种社会现象来解释这种情况的话,可以说是:上司对员工的一种性骚扰行为吧,还是用不良分子搭讪女生这句话比较好?反正都差不多。
“花音,你的咖啡。”亚尼尔端着咖啡给我,看着他温柔的笑容,我紧绷的弦松了一大半,接过他手里的咖啡,道了声谢,幸好还有亚尼尔在。
“绝大人,”亚尼尔向异王开了口,“那么我先离开了。”
“恩,亚尼,好好休息,你已经很累了。”
“谢谢绝大人的关心。”
……
我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了。
因为,我已经呆掉了,幸好咖啡没有洒掉,否则弄脏了衣服,异王说要帮我洗怎么办?
不知道亚尼尔是什么时候走掉的,我只知道,我捧着咖啡呆坐着,而异王则是兴致昂然地坐在一旁哼着小调。
手指还拨着我的头发,就这样过了似乎很久……
“花音,”异王突然对我说话,“你怎么不试试亚尼的咖啡,那可是任何侍女都比不上的。”
“是……”我凑合着回答,喝了一口,哇,真的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我又喝了一口,好好喝,亚尼尔太厉害了。
我不禁发自内心地佩服。
“哦,对了。”异王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站起身,走向书桌。
我小小地庆幸与他终于离我远了些。
他在抽屉里取出一只蓝色的瓶子,然后走到我面前,半跪下身,我倒是一下子被他的这种举动吓了一跳。
“把你的左手伸出来。”他认真地盯着我看。
看他那副认真相,通常这种情形是求婚,我不想伸手怎么办,可是再仔细想想,他再怎么说也是异王,我违令不是找死啊,可是婚姻自由啊……(注:所有种族一百岁成人礼后的模样相当于人类长相2530岁左右,并且从此以后并无实质性的年龄大小,因为每个人都有抗衰老性。通常不会再改变样貌,所以此文不用考虑彼此之间是否有年龄差,因为年龄不存在),我就这样不断地做着心理斗争。
“唉……”异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我手上的咖啡放到一边,直接抓起我的左手。
我正想反抗,可是,不对啊。
他掰开我的手掌,手掌上是那条用南纱的刀划的伤口。
他打开蓝色小瓶,里面好像是药,他为我细心地涂着药,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竟然一下子有些感动。
“这是景仲做的疗伤药,他可是个很好的药剂师。”异王说着。
我一下子想了起来,当天入族礼,异王看到了我的伤,只是很神秘地笑了一下,之后又特地要景仲留下,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真是不明白你干吗一直犹豫着不肯把手伸出来给我。”
……还是不要跟他说的好……
他帮我擦好了药:“这瓶药你带着吧,景仲说外伤涂一次就好了。你的武器是樱花血舞,所以每用一次就会伤害自己一次。我想这种药你应该很需要。”
他站了起来,轻轻抚了一下我的头。
一下子我的脸不自觉地有点泛红,或许异王真的正如亚尼尔说的那样是个好人,只是身处这个位置,不得不在大家面前严厉一下,有时候也难免会伤害到别人。
异王,不,是绝大人,我想我有点认同他了。
“绝大人,”我开口询问,“我……我可以不接b类和c类的任务吗?”我试探着。
“你想接a类的和我争吗?”绝大人玩笑似的说。
“不,不是的。”我否定着。
“呵呵,”绝大人笑着,“我知道,你不想杀人,对不对?”
我不知道该不该在说下去,只知道心脏跳得很快。
“好吧,”绝大人异常干脆地同意了,“我答应你不让你接杀人的任务,可以了吧?”他笑着。
“真的吗!”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只要不杀人就好。
“你看我像骗你吗?”绝大人温和地笑着,“对了,说到任务,确实有个任务给你。”
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
第十九章〈完〉
下回:我们花音命中注定的男主角要上场了哦!\(^o^)/!期待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