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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众人合计(一更)
    陶姚听闻,拿过一条新帕子擦干手上的水份,回头看向一脸不安的文寡妇,“能治。”

    文寡妇一听这俩个字,顿时大松一口气,哪怕别人指责她不要脸面,她也还是想活下去的。

    她怕陶姚和盛青会担心她没钱治病,于是从袖口掏出半吊钱来放在桌上,“我暂时只有这些,陶姑娘,盛姑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付诊金与药钱,不会白占你们的便宜。”

    之前葛大夫给她药时,她也有坚持给钱,如果连这点脸面都不要了,她会觉得自己活得更不像一个人。

    盛青瞪着眼睛看那半吊钱,这可不少,至少有五百个铜板,忍不住好奇地脱口而出,“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就文寡妇那变态婆婆是肯定不会给她钱的,莫非这钱是文寡妇的情夫给的?这下子她看文寡妇的眼神又变了变。

    陶姚没有作声,在她看为,这钱的来源也就那几个途径,要不是文寡妇的“情夫”给她的,要不就是她从那变态婆婆手里想办法省出来的,最后就是她曾经用过的招,自己偷偷做东西与人交易换来的。

    至于文寡妇是哪个途径弄到的钱,她其实并不关心,依文寡妇那变态婆婆的作派,文寡妇是没有机会找上别的男人,所以她对于文寡妇在男女之事上的看法是有所保留的。

    至于后两样,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文寡妇被压抑得狠了,有小小的反弹很正常。

    文寡妇是个很敏感的人,她怕眼前的二人嫌这钱不干净,于是一脸急切地道,“这钱是我从婆婆给我的买菜钱里省下来的,绝对是干净的,不是……那人给我的,他……也不会给我……钱……”

    若是在外人面前,她是不会承认自己的不检点,可面前这二人是帮助她的人,她若是还要说谎骗她们,她的良心难安,她还想维护自己仅剩的那点尊严。

    盛青见到文寡妇这急切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也太对,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盛姑娘,你是个好人,不会看不起我。”文寡妇笑笑道。

    盛青也跟着友好地笑了笑,没有误会就好。

    陶姚却是正色道,“既然你提起了自己的私生活,那我就直白跟你说,你这病不难治,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这病是淋病,花柳病的一种,算是还比较轻的,”至少没摊上梅毒,不过,“因为早期葛大夫没有给你对症的药,所以现在发展成慢性淋病,不过也还是有治愈的希望,但是……”她停顿了下来。

    文寡妇一边听,脸上渐渐也放松了许多,不过在听到但是这俩个定时,她又紧张起来,“陶姑娘,我能承受得住,你尽管说。”

    陶姚一听,这下也没有了顾虑,于是一股脑地道,“但是若是你与传染这个病给你的男人做到一刀两断,那你治这病也是白治,因为对方也有这病,估计是去烟花之地染回来的,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染上更严重的花柳病,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说,染上更厉害的花柳病,那就只能等死了,你可明白?”

    文寡妇怔了怔,忍不住悲从中来,捂脸暗自哭了起来。

    陶姚与盛青对视一眼,都没有开口去安慰她,这些话不好听,但却不得不说,毕竟得这病不是单方面的原因。

    哭了一会儿,她绝望地抬起脸道,“跟他一刀两断,谈何容易?我若是能做到,当年就做到了……”

    “那你劝他就医。”陶姚隐隐能猜到那个欺负文寡妇的男人是谁,但这个人选有点惊悚,她也不准备说出来。

    “就医?他不肯的。”文寡妇冷笑道,“他要面子,哪里会听我的?我若是反抗得厉害了,就会被他打被他关起来连房门都出不了。”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猖狂?你公公婆婆都不管的吗?他们不是管你很严的吗?居然还任由你这样被人欺负?”盛青气不过,说出来的话也没有经过大脑的深思。

    文寡妇一听这话,身体瑟缩了一下,脸上却是讥嘲的一笑,“他们会阻拦?这是天大的笑话。”

    盛青懵了一下,文寡妇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姚看了眼盛青,看到这年轻的少女一脸的震惊,显然她也是猜到了什么,突然朝她看过来,似乎是想求证些什么,她没有犹豫地就点了点头。

    盛青是个不太会藏心私的人,得了陶姚的点头后,她猛地看向文寡妇,想到文寡妇的丈夫是独子,有个姐姐早年就嫁了出去,但据说这个姐姐自从出嫁后就再也没回过娘家,就连惟一的弟弟成亲与病死,她也没露面,附近的街坊邻居有不少人都爱背后说这文家姑娘心狠,成亲后连娘家人都不要了。

    现在想来,估计这文家姑娘不回娘家也是有原因的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这事简直是毁三观,陶姚可怜地看了眼盛青,这个被父亲保护得很好的小姑娘现在的三观一定是凌乱的。

    文寡妇哪能看不出来盛青在想什么,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陶姚,这就更是个明白人,遂,她眼里含恨地低头道,“你们都猜到了,那就是个畜生……”说到这里,她哭得不可自抑,为自己这些年所受的苦,所承受的心理压力。

    “你那公公简直不是人。”盛青气怒地道。

    陶姚抚了下额头,看破不说破,这盛青小姐姐,你也太直了。

    文寡妇的身体一僵,随后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陶姚轻拍了下盛青的肩膀,然后掏出一块帕子给文寡妇,“擦擦泪。”

    文寡妇没接,她用自己的袖子狠狠地擦着自己的脸,她知道自己不是干净的人,不想弄脏了陶姚的帕子。

    陶姚也不勉强她,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她恢复平静。

    盛青也是气鼓鼓的,文寡妇那个公公她是见过的,人看起来挺正派的,但没想到却是个畜生,想到小时候自己还接过他给的糖,顿时一阵恶寒袭来,她忍不住有些干呕起来,这实在太膈应人了。

    陶姚轻拍了下她的背部,“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她抓起盛青的手腕打了下脉,没病啊。

    “我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事心里不痛快罢了。”

    陶姚这才放下心来,目光又回到文寡妇的身上,这会儿文寡妇已经平静下来了。

    只见她有些怔怔地道,“我初初嫁进文家的时候,公婆看起来都是正常人,虽然丈夫身子弱了点,但对我还是可以的,只是好景不长,后来他的病越发严重,一年左右就死了,而这就是我噩梦的开始……”

    陶姚静静地听着文寡妇诉说往事,盛青却是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小脸上满是为愤慨。

    “因为死的是独生儿子,我那变态婆婆就开始暴露出真面目,她希望我怀上遗腹子为他家留后,所以就……”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又停下哭了一阵。

    “那晚我的房门就是被她打开的,而那畜生就那般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后来他们怕我说出去,就将我关了起来,不给吃不给喝,我那婆婆还拿她吸的水烟筒来抽我,一下又一下,可疼了……我真的被打怕了……”

    似乎还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她伸手环抱住自己瘦弱的身体。

    “我最终认命了,可是老天偏不让他们如愿,我并没有怀上所谓的遗腹子。而他们怕我出去乱说话坏他家的名声,所以管我管得很严,平常若是与陌生人多说一句话,他们都要追问说了什么,然后就警告我不要乱说话,不然就要我好看云云。”这会儿,她的脸上才露出一抹快慰的笑容,哪怕因为没有怀上遗腹子而被变态婆婆打骂,她也认了。

    事情发展到后面,那畜生变本加厉,变态婆婆也不去阻止,估计就是去了烟花之地多了,他才染上了这种见不得光的病。

    一直被压在心下的心事全说了出来,她竟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有时候忍不下去的时候,她都有想过要与他们这对变态夫妻同归于尽,可是想想拖着他们一道上黄泉她又觉得膈应,就连死她也不想跟他们一块儿。

    “我娘家爹也不是个东西,他爱听我那继母吹的枕头风,拿我换了礼金钱后就不闻不问,我曾经试过回去向他求救,他却连大门都不给我开。”

    那天是她第一次偷跑,后来讽刺的是,她亲爹亲手将她绑了送回文家,还说女人要守三从四德,从一而终,让她夫家把她看好,别给两家丢人坏名声。

    听听,这是当爹会说的话吗?这种人哪配为人父!

    文寡妇是很羡慕盛青的,盛大夫是将这个女儿捧在手心上的,所以是她命不好,摊上这么个不是东西的爹。

    盛青差点将手中的帕子给搅碎了,小脸气得涨红,“你那亲爹也是个畜生。”

    这话文寡妇万分同意,最后自嘲一笑,“我无宗可归,无人为我出头,他们也不会放我一条生路,我还能怎么办?”

    “那就只能靠自己。”陶姚突然出声道。

    盛青与文寡妇都转头看她,两人的眼里都有一抹光在闪烁。

    只是,很快,文寡妇眼里的光变熄灭了,“如果我自己有办法能摆脱掉那对变态夫妻,我早就做了,也不会等到今天,陶姑娘,我也不怕你笑话,那次吊颈自杀,是我惟一一次鼓起勇气想要一死了之的。”

    换言之,她没有死的勇气,哪怕别人讥嘲她,她也不想去死,为什么要去死的是她?她做错了什么,她才是受害者。

    盛青眼里的光芒却是没有熄灭,她的心思一向灵巧,听到陶姚这么说,她顿时心里就闪过了好几个思绪,所以她看向陶姚道,“夭夭,你是不是想让她假死,然后求一条生路?”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就开始在心里筛选有什么药物可以用上。

    陶姚点点头,“我是有这个意思,但是……”

    一来这个想法在实际操作中有困难,无论前期还是后期,都还会伴随着其他的麻烦;二来实在是不想便宜了文家那对变态夫妻以及文寡妇的亲爹,这些人都该受到惩罚,老天不罚,自己想办法也不能让恶人逍遥。

    “这个药我有。”

    葛白的话从窗外传来,让屋里的三个女人都有几分面面相觑,她们说得太投入了,连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都没有听到。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盛青推开窗户,看着他道。

    “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葛白道。

    这屋里三个女人他都不放心,文寡妇是他招惹回来的,陶姚这人他看不透,当然最不放心的是自家师妹,他怕她上当受骗,遂不顾师父的话,趁师父临时出诊,他交代了一声就跑到后院来,想着就这一次不当君子吧。

    哪知却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文寡妇是被谁传染上的,他一直不好张口去问,怕让这个苦命的女人难堪,但是他又免不了私下会猜测,他甚至还猜过文家的隔邻居,万万没想到会是文虎这个在街坊里面颇有好评的男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想到自己还曾跟这文虎喝过酒,他就猛地打了个冷颤,这是个畜生无疑。

    文寡妇难堪地低下头去不敢看葛白,这事与陶姚还有盛青说,她心里还能接受,可被葛白这个大男人听去,她的脸就火烧得厉害,实在是太丢人了。

    陶姚好奇地眨了下眼睛,“葛大夫,你还有这种药啊?”

    她的医药知识也算是丰富了,但就是从脑海里目前还没能扒拉出合适的药方,但没想到这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葛大夫手上居然有这种药物?

    葛大夫这才看了眼陶姚,点了下头。

    “大师兄,你从哪儿得来的方子?”盛青实在是好奇死了,她记得她家祖传的医书上是没有这样一个方子的,再说她家的祖传医书目前也轮不到这大师兄去翻阅。

    他若敢看,她爹就会逐他出师门。

    ------题外话------

    抱歉,某梦今天白天有事,所以一更迟到现在。

    二更大概在十点左右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