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卢剑拔出,光芒闪耀,只是在场众人并无几人知道这便是十大名剑之一的毗卢剑,而且毗卢剑泛出的光芒也不似一般的兵刃那样冰冷,反倒是光泽柔和。
江随云目光扫过毗卢剑,终是走到那把大刀边上,脚尖轻轻一挑,那把大刀便即跳起,江随云探手抓在手中。
这一手功夫虽然算不得十分高明,却也算是十分花巧。
隆泰重建黑鳞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能够让齐宁统领黑鳞营,拥有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兵马,本来还觉得齐宁希望渺茫,瞿彦之十有**要夺得统领之位,却不想意外陡发,江随云竟然将瞿彦之击伤。
此时便只剩下江随云和齐宁两人,顿时提起心来。
“侯爷,请赐教!”江随云握住大刀,淡淡一笑,却似乎并没有先出手的打算。
齐宁所能依仗的只能是剑图里的剑招。
他本来对剑图里的招式就十分熟悉,为了准备这场比斗,这几日却也是日夜苦练,其中许多招式已经是异常熟悉。
但是这些剑招的威力如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若说厉害,此时他却也不知道该当如何出招,更不知道哪一招能对江随云形成致命威胁,若说不厉害,在大光明寺的时候,那可是凭借其中的一招便即击败了白羽鹤。
他心中虽然谨慎,但脸上却是带笑道:“本侯是锦衣侯,自然不会对你一介布衣率先出手,你先出招吧。”却是想着对方一旦出招,自己大可以以对方的招式为对手,使出对应招式。
江随云只是一笑,也不轻易动手,神情看起来异常镇定,但是齐宁却敏锐地从对方的眼眸之中瞧见一丝紧张。
齐宁心下一怔,倒有些意外。
从江随云的眼眸之中,看出江随云对自己似乎十分忌惮,此人在面对瞿彦之的时候都没有紧张,却为何会对自己有此忌惮?
他在大光明寺一招击败白羽鹤,固然是技惊四座,但知道此事的人应该不会太多,难道淮南王竟然知晓此事,又将此事告之于江随云,所以江随云才有所忌惮,甚至提出率先比试拳脚?
不过即使如此,齐宁倒也不担心,心想当日在大光明寺只是使出一招,老子这里的招式还多得很。
他现在担心的只是对方的炼兵手。
西门无痕知道炼兵手,而段沧海却一无所知,可见这炼兵手来历非同小可,他亲眼见到江随云徒手折断了瞿彦之的乌鍺刀,仅此一招,便骇然听闻,自己手里虽然是十大名剑之一的毗卢剑,却也不得不小心这家伙施展炼兵手将毗卢剑也折断。
不过齐宁心下却隐隐觉得,这江随云的炼兵手固然厉害,可是方才看他刀法似乎也很是一般,瞿彦之的刀法似乎远在江随云之上,至少先前瞿彦之舞动乌鍺刀将江随云逼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如果不是江随云使出炼兵手,绝无可能击败瞿彦之。
点兵台四周的将士和官员们见到齐宁和江随云正面相对,却都没有率先出手,都是觉得奇怪。
片刻之后,江随云见齐宁依然是不动如山,终是缓缓抬起手臂,刀锋前指,骤然间足下一点,身体已经前欺,刀光骤起,刀锋已经是直往齐宁的胸口点过去。
齐宁见状,心想这家伙终究还是耐不住,心下冷笑,见得对方大刀竟然如同长剑般刺过来,脑中却是瞬间想到三四种应对方式,但心内却也知道这种时候,想得太多反倒是适得其反,也不犹豫,毗卢剑斜而上挑,也不去抵挡对方的大刀,反是划出一道半弧形的轨迹,竟是直往江随云的手脉处挑过去。
在场所有人都盯着点兵台上的两人。
在众人眼中,两人的出手似乎并不快,至少远不如方才瞿彦之出刀的迅疾,不过所有人却也都看到,齐宁出招显然有些古怪,那是一种谁也说不来的味道,似乎很简单,却又似乎很特别。
在场观战众将士,练刀的大有人在,可是练剑的却寥寥无几,所以对于齐宁的剑法,大部分只是感觉古怪,却窥不透其中的玄妙。
西门无痕却是眼也不眨,一双眼睛如同定住,目不斜视。
齐宁连出数剑,所有人便都看到江随云连连后退,显得异常的狼狈,不过先前江随云对阵瞿彦之,在场面上也是十分的狼狈,但最后却还是击伤瞿彦之,所以此刻江随云虽然连连后退,却也没有人觉着江随云是处于下风,反倒有人担心江随云故技重施,瞬间将齐宁的长剑折断。
齐宁此时却并不多想,他既知道江随云有炼兵手的功夫,不但注意对方的大刀,更是注意江随云的右手,提防这家伙真的会出手折剑。
毗卢剑既出,齐宁脑中的招式便源源而来。
锦衣侯府是武勋世家,府内有专门练武的院子,不但设有兵器架,摆放着各类兵器,而且院内还有竖立的木人。
齐宁这几天练剑,就是以那木人为假想敌,只是那木人无法动弹,更不可能出手对战,所以只能演练招式而已。
此时江随云狼狈后退,齐宁便觉得江随云与那木人似乎也并无多大差别,无非只是一个能够移动的木人而已,所以连续出剑,出手也是越来越顺畅,他却不知,自己出手的每一剑,那都是杀意凛然,几乎招招都可以取人性命。
江随云此时完全是以那种类似逍遥行的步子在左闪右躲,其实已经是险象环生。
除了西门无痕,在场观战众人中,黑刀营统领褚苍戈亦是神情凛然,死死盯着场上对战二人,见得齐宁出剑如风,眼眸之中渐渐显出骇然之色,禁不住喃喃自语:“好厉害的剑法!”
江随云此时却已经被齐宁逼退到点兵台便,若是再退,便要被生生逼下点兵台,众多将士未必能看得出齐宁剑法的玄妙,甚至无法看出江随云看似狼狈实则极为精妙的步法,不少人这时候只觉得齐宁完全处于上风,已经有不少人叫起好来,为齐宁壮威。
猛然之间,齐宁却见到江随云忽然一个斜身闪过,在眨眼之间,竟是将本来握在右手的刀瞬间换到左手,随即已经探出右手过来。
齐宁心下冷笑,暗想这家伙果然是要以炼兵手来断毗卢剑,长剑后缩,便在此时,竟觉得一阵劲风从自己右侧袭来,极其犀利,眼角余光竟骇然发现,江随云左手握的刀竟然一个诡异的弧线往自己的腰间劈过来。
这一招委实是出乎齐宁的预料,他本以为江随云将大刀换到左手,仅仅是为了腾出右手使出炼兵手,可是在这瞬间,却霍然明白,江随云右手出招竟似乎只是一个虚招,而真正的杀招,却是左手刀。
习练兵器,对正常人来说,俱都是右手习练,左手使用兵器之人可说是少之又少。
江随云右手拿刀,刀法本就一般,便是齐宁亦没有想到江随云换刀至左手后,竟然能够使出这样一招诡异莫测的刀法。
若是他早有准备,剑图上的剑招之中,却也有足以应对这诡异一刀的招数,可是他将注意力放在江随云的右手,提防对方的炼兵手,此时对方左手一刀过来,再想以毗卢剑去应对,已经是万万不及,千钧一发之际,脚下一个侧拉,正是逍遥行步法,几乎在同时,江随云大刀已经从齐宁的腰间划过,差之毫厘。
齐宁连续几步闪躲开去,闪躲那一瞬间,却也已经感觉到腰间发寒,那大刀的劲风竟似乎透入到自己的腰间肌肤之中。
他躲闪开去,低头看了一眼,只见到自己腰间的衣襟竟然裂开了一条口子,系在腰上的玉带,只差一小寸便要断开,幸好只是衣衫裂开,倒也没有伤到肌肤,这时候只感觉背上冒出冷汗,若非自己反应机敏,而且练熟了逍遥行,那么对方这一刀,自己绝无可能躲开,必然要被江随云在肚子上拉出一刀来。
江随云被齐宁躲过这一刀,显然也有些意外,眼中划过惊愕之色。
两人顿时都没有继续进攻,四目相对,齐宁固然从江随云眼眸中看到愕然之色,而江随云亦从齐宁眼中看到惊骇之色。
齐宁这时候才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敌手,似乎比自己所想还要强大得多。
先前江随云只是以炼兵手击败了瞿彦之,但在刀法上看似十分拙劣,直到此时,齐宁才明白江随云这完全是故意掩饰,此人的刀法,远比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要可怕得多,他与瞿彦之对招,根本就没有想将自己的刀法展示出来。
可是与齐宁对阵之后,齐宁剑法诡异,江随云根本无法抵挡,最为紧要的是他的炼兵手使用过一次之后,便已经难以起到突然的效果,齐宁始终对他的炼兵手有所防备,此种情况下,想以炼兵手折断毗卢剑已经十分难觅机会。
炼兵手无法施展,却又被齐宁剑招逼迫的几乎没有退路,江随云终是在齐宁的逼迫之下,亮出了自己的真本事,以逆手反袭,想来连他自己都以为这一刀必然是十拿九稳,却不想却被齐宁以逍遥行躲避开去。
齐宁固然惊骇于江随云这诡异的一刀,台下,褚苍戈更是浓眉锁紧,重瞳之中亦是显出吃惊之色,自语道:“难道是......逆手灵刀,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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