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商鹤的突然出现,让齐宁震惊不已。
那喽啰听到陆商鹤之言,终于起身,浑身抖动,一步步走向乙字碑头领,乙字碑头领虽然只受了一掌,但明显受伤很重,根本起不来身,见到那喽啰逼近自己,不由挣扎向后挪动,忽地瞥见自己脱手落地的那把匕首,意识到什么,也许是求生的欲望催发了他的气力,身体猛地向那匕首滚过去。
喽啰也意识到问题,猛地一个狼扑,抢在乙字碑头领之前抓住了匕首,乙字碑头领大吃一惊,摊手来抢,喽啰这时候一心想要求生,哪里还管乙字碑头领是谁,抬起一脚踢在那乙字碑头领的头上,乙字碑头领本是拼足气力一搏,既然失手,所有精气神瞬间消失,那喽啰既然动了手,杀性便起,冲上前去骑在那乙字碑头领身上,手中匕首照着乙字碑头领心口戳了下去。
乙字碑头领毫无反抗之力,双目凸起,低吼一声,想要做最后的挣扎,那喽啰显出惊怕之,手中匕首连连刺下,状若疯癫,只是片刻间,竟已经刺了二三十下,那乙字碑头领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那喽啰脸上身上都是溅了鲜血,见得乙字碑头领不再动弹,瘫软在地,鬼王冷声道:“他的四肢那你还没卸下来,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那喽啰一怔,再次握紧匕首,拉起乙字碑头领一条手臂,一咬牙,狠狠刺了下去。
匕首不是刀,无法一刀斩下,只能用力一点点将四肢割下来。
黑石台四周众人眼睁睁看着那喽啰一点点地将乙字碑头领的四肢割下来,只觉得毛骨悚然,有人已经低下头,根本不敢去看,庚字碑头领更是早没了先前的气势,身体晃了晃,瞧见那喽啰割下一条血淋淋的手臂丢在一边,脚下顿时一软,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立威!
齐宁知道这残忍的手段背后,无非是鬼王要震慑在场众人,以这血淋淋的场面将恐惧深植于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齐宁也相信,经过今日这件事情,这岛上的人将再也没有反抗的勇气。
那喽啰切掉乙字碑头领的四肢,再也没有半分力气,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鬼王发出怪笑:“干的很好,从今以后,你就是乙字碑头领。”扫了一圈,目光盯在庚字碑头领身上,声音尖细而阴柔:“你不用害怕,我不杀你。”
庚字碑头领本以为必死无疑,万没有想到鬼王会如此轻易饶了他,怔了一下,随即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小人....小人谢鬼王不杀之恩.....!”
“以后都守点规矩吧。”鬼王叹了口气:“记着我的话,你们在这岛上,就要听话,我让你们杀人,你们就要杀人,我让你们去死,你们就要去死,只有听话,才能活得长。”却是再不多说一句,背负双手,转身便走,那两名戴着面具之人也没有停留,跟在鬼王身后,下了黑石台,很快就离开了鬼王厅。
鬼王离开之后,在场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今日有人谋反,许多人本以为鬼王一怒之下,只怕要死很多人,孰知到头来只有乙字碑头领惨死,但乙字碑头领一个人的死,却足以让在场众人对鬼王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庚字碑头领劫后余生,鬼王离开之后,一时间跪在地上却是起不来身,好在身后有人过去将他抬起,所有人都是不说一句话,悄无声息地一个个转身离开,齐宁也是混在人群之中,跟在最后面,所有人都是心中后怕,也不会去注意别人,走进甬道中,齐宁故意与前面的人拉开距离。
领着齐宁过来的那喽啰却一直注意着齐宁,见齐宁一个人落在后面,也故意放慢了步子,趁人不注意靠近过来,还没说话,齐宁已经凑近他耳边道:“你先回刚才那石室里,回头我去给你送解药。”
“你.....你要去哪里?”喽啰压低声音急道:“这里面可不许乱走动,要是....要是被发现了......!”
“少废话。”齐宁低声道:“让你等着就等着,你最好期望我别被发现,我若是被发现,嘿嘿.....!”低声怪笑:“是你带我进来的,要是被鬼王知道,你就是叛徒,后果你应该清楚。”
那喽啰想到那黑石台上没了四肢的乙字碑头领尸首,后脊梁就发凉,还没多想,却觉眼前一花,齐宁竟然已经没了踪迹。
齐宁丢下那喽啰,趁所有人没注意,返回了鬼王厅。
鬼王厅内一片死寂,乙字碑头领当众被切下四肢,血腥异常,谁都不愿意在这里多留片刻,便是那切掉乙字碑头领四肢的喽啰,也是仓皇离去,血淋淋的尸首依然留在黑石台上,竟然无人去处理,但齐宁知道等缓过一阵子,终究会有人过来收拾,这时候岛上的那群人都是神不守舍,一个个心中满是恐惧,无心他事,而这也正是自己在这里面打探虚实的好机会。
鬼王厅四周大概有七八个甬道可以出入,齐宁方才特意留心,瞧见鬼王离开的甬道,他深知这里面陷阱重重,一旦真的被鬼王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后果着实不堪设想。
这座孤岛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成为如今这个样子,齐宁心知就算十年的功夫,也未必能将此处修建成如此模样。
投入如此大的成本,其所谋自然也大。
齐宁相信这座岛的存在与那批所谓的货物必然有关系,但到底是什么样的货物,眼下还不复得知,不过鬼王有一句话齐宁却是放在了心上。
鬼王声称凌晨时分有一批货物刚刚抵达此岛,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宁脑海中立时便想到了前天晚上在江家船队发生的状况。
那晚齐宁跟随沈凉秋在江易水的船上赴宴,中途江家船队的腾云号却突然起火,最终江易水不单让腾云号滞留修补,而且留下了黑风号护航。
当时齐宁就有些奇怪,虽然江家船队在海上颇有威势,一般的海匪根本不敢轻易对江家船队动手,但如果江家船队落单,海匪就未必没有胆子,而江易水却似乎并不在意海匪会出现,自信的似乎有点过了头。
而且江家船队之中,齐宁察觉那两艘船承载的货物最是沉重,吃水也最深,江家船队八艘船,最后留下来的偏偏是那两艘船,就着实让齐宁有些狐疑。
这时候将前后事情细细一联系,齐宁对于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有了大致的断定。
如果猜想不错,当夜腾云号所谓的起火,只是江易水的设下的假象而已。
江家船队并非第一次外出贸易,至今前后已经有几十年的光景,在与南洋往来的贸易之中,必然形成了一套极为严格的纪律,而且这些规矩也定然深入到江家船队每一个人的心中,齐宁很难相信会出现有人醉酒起火的事情发生。
江易水的船队与捕鲨行动的三艘船在海上相遇,当然是偶然,江家船队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此种情况下,如果商队突然有两艘船停下,当然会让人生疑,江易水故意利用起火事件作为由头,将两艘船留下,就显得顺理成章许多。
江家船队八艘船,六艘船是往来的贸易,但那两艘船的目的地明显不是船坞,如果猜测没错,今日凌晨送货到海凤岛上的两艘船,正是腾云号和黑风号。
那场火灾对腾云号定然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怕船队前脚离开,那两艘船就调转方向往海凤岛过来,从时间上来推算,恰好吻合。
两艘货船将货物卸在海凤岛,然后返回东海港口,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自然是谁也看不出破绽,毕竟江家在东海边有自己的码头,商船抵达码头之后,少了一些货物,那是谁也看不出名堂来。
东海江家与东齐人勾连在一起,如今又有陆商鹤卷进来,齐宁一开始登岛还只是想着能将田雪蓉营救出去,但现在却无意之中发现了孤岛上如此众多秘密,而且这些秘密显然事关重大,齐宁这时候已经想到,有人利用田雪蓉将自己引到这座岛上来,也许就是有意要让自己发现在这岛上隐藏的秘密。
不知为何,此时齐宁竟是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感觉,挟持田雪蓉之人,未必是敌人,而且对自己未必村有什么怀心事,至若田雪蓉,现在只怕安全得很。
当务之急,倒是要搞清楚这伙人到底有什么阴谋,特别是那批货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京城疫毒开始,到西川黑岩洞事件,此后在青木大会上又发生帮主之争,到如今的这座孤岛,齐宁隐隐觉得这些事情似乎是有一条线在串联起来。
齐宁悄无声息到了鬼王离开的甬道口,里面昏暗一片,鬼王等人早已经没有了踪迹。
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应付得了这座岛上的力量,反倒是一旦被对方发现,自己绝没有可能活着离开这座岛。
要想控制这座岛,必须先要搞清楚这座岛的状况,再调动力量发起突然袭击,这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相当困难,最为紧要的是,一旦被鬼王这伙人发现孤岛已经暴露,很可能会改变计划,甚至会将这座岛上一切迹象完全抹除,到时候就算真的调动兵马前来围剿,只怕也是一无所获。
ps:昨天带母亲到医院做治疗,暂时还不能手术,要等血脂降下来,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