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郡王张伯玉,当年凭着王宫外开门投降之功,非但保住了性命,还做了几天交趾郡王,把交趾的望族屠杀一空,敛取了无数钱财。
如今杨霖来了,他迫不及待又要纳土降宋,然后带着大把钱财,逃离此地去大宋享福。
这样的人本应该是李朝交趾的国贼,受万世唾骂,但是却并非如此。
事实上,交趾望族豪门,对他咬牙切齿,到那时都已经被他清洗的差不多了。
至于底层的小百姓,是张伯玉把他们从无边的内战中解救出来,过上比以前舒坦的日子。
而且交趾和大宋不一样,这里举国供养皇室,王宫内恨不得铺砖都用金的,普通百姓即使是升龙城的百姓,也是穷的不行。
如今则不一样,至少有了赚钱的门道,朝廷的管制除了不许聚众,不许持兵刃之外,经济上十分宽松。
张伯玉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当临时工,所以他很光棍地不管交趾的朝廷财政,一股脑废除了许多苛捐杂税,把矛头直指许多交趾望族。
刘仲武进了王宫,刚进殿内,马上就被张伯玉拽住。刘仲武武将出身,差点就要反击,一看张伯玉笑嘻嘻的样子,才叹了口气道:“这是作甚?”
“刘将军,快快请坐,听说杨少宰他老人家到了福州了?”
刘仲武一看他的模样,心里先是存了三分厌恶,三分鄙夷,嘴角似笑非笑道:“郡王殿下消息够灵通的。”
张伯玉丝毫不顾他话里的讽刺,拍手道:“来人呐,把本王给刘将军准备的礼物抬上来。”
一群小内侍,吃力地搬着一个鎏金的箱子上来,往地上一放,里面传来清脆的碰撞声音。
刘仲武轻笑一声,道:“殿下,不必搞这一套,某虽然不如殿下有钱,也并非贪财之辈,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就是。”
张伯玉面色一红,他的心性也着实是好,丝毫没有因为刘仲武的拒绝和语气而愠怒,依旧是笑道:“刘将军,本王这段时间,配合咱们大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少宰来时,能不能帮忙美言几句。”
“殿下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心里,您尽管放心,少宰心中肯定有数。”
刘仲武身为从征讨方腊就跟着杨霖混的将领,深知他对情报的重视,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
交趾虽远,遍布杨少宰的亲腹,这里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张伯玉还是有些不放心,一个劲劝刘仲武收下,“刘将军就收下这份薄礼吧,你们驻守交趾,如此辛苦,这都是交趾百姓的一番心意。”
刘仲武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笑着走出大殿。
复辽城,耶律大石修建的皇宫内。
耶律大石近来的战绩,可谓是辉煌,他攻取了整个花剌子模,拿下了西亚霸主塞尔柱帝国的半数疆域,已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所有人都相信,这个新晋崛起的帝国,无论是向欧洲还是北非进军,都将势如破竹,无往而不利!
拜占庭已经在瑟瑟发抖,整个阿拉伯世界,一片惶恐。
正值此时,宋金交战的消息传来,耶律大石却激动地有些发抖。
终于开打了?这两个宿敌,他们都和契丹有太多的恩怨。
殿上的群臣,看向皇帝的眼神,藏着深深的忧色。
这个时刻不忘杀回辽地的皇帝,根本无心继续征服西边那些软绵绵的君主和苏丹。
他想带着契丹的男儿,再回那片沾满了同胞鲜血的土地,那里还有无数的辽人,在女真的铁蹄下为奴。
大辽惕隐官耶律鑫眼皮一抬,看向殿中的探子,问道:“金人发动了多少兵马,主帅是谁?”
“回惕隐,金人一共集结了三万女真兵,十万渤海兵,还有...还有二十多万契丹附庸军。前锋依然是完颜宗翰,据说这一次,是完颜宗望挂帅。”
耶律大石对这些人了如指掌,如数家珍,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脸色有些失望,道:“宗翰势大,他肯定不会反心屈从与宗望手下。若是宗望挂帅,前锋和主帅不合,多半会出现前两次的结果,铩羽而归,朕敢断言,他们连长城都打不过去。”
“如果女真人越不过长城,那么大宋估计不会举国迎战,这场仗又是蜻蜓点水,最多是僵持不下,你来我往。如此一来,哪还有什么机会会出现。”
“既然女真南下,肯定放松了对草原上蒙古诸部的管束,不如我们趁机...”
他话还没说完,萧保保已经坐不住了,赶紧出列道:“陛下,草原上哪有什么资源,那些漠北杂胡,每年冻饿而死都不在少数,何必去拿这些有名无实的土地和子民。要知道当年辽西杂胡,可是每年都要起兵作乱的。拿下大漠根本是得不偿失,末将愿为陛下驱使,渡过海岸,拿下君士坦丁堡,俘虏蛮子皇帝,进献给陛下。”
耶律大石打眼一看,满朝文武,就连一个想要往东打的都没有。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些人已经丧失了和宋金争锋的资格,他们被打怕了。
曾经靠着八部契丹区区十万儿郎,打下整个大辽疆域的契丹豪杰的子孙们,现在已经畏惧那片土地上的敌人了。
他们都想着去更西边,征服那些未开化的蛮夷,或者南下阿拉伯世界。
他们在这里打下了大片的疆域,掠夺了无数的财富,宫廷内充斥这各国的公主、贵女,然而这一切都让耶律大石提不起一点兴趣。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如今的局势比当初好多了,即使是在幽燕还没丢的时候,也不如现在。
散朝之后不久,复辽城内耶律大石的使节队伍携带着大批财物出发了,他们都是去往察合台、乞颜、克烈等蒙古部落势力强大的酋长处的,尽管满朝文武不愿意东进,他还是希望在宋金交锋时候,巩固自己与蒙古诸部的联系。
有朝一日东进,杀回上京府,复仇女真,这些蒙古部落的态度举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