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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4章 门、一半、雨女、儿歌
    位于天木道的白骨山丘是天木道少见的危险之地。
    数千年来,这里埋葬了无数的武者修士,土地之下尽是森森白骨,所以才被称为白骨山丘。
    荒野之中越危险的地方往往收益越高,修行者们前赴后继,为的就是白骨山丘里面珍稀的灵材。
    “你贪图白骨山丘里面的灵材,但白骨山丘怪谲盯上的是你的性命。”
    这是常年游走在白骨山丘的修行者惯说的话。
    无论多强大的修行者,在白骨山丘这样的地方,都需要小心谨慎才能活下来。
    初夏的白骨山丘下起了大雨。
    大雨猛烈,模糊了视线。
    在白骨山丘碰机缘的武者修士们躲在了山洞之内,耐心等着大雨的结束。
    大雨莫要外出,这是白骨山丘的修行者们都会遵守的一条基础规则。
    大雨之中,要是外出,很容易遭遇危险。
    每逢下雨,那就是白骨山丘怪谲狂欢之时。
    雨线之中,还能听到怪谲怪异的吼声。
    “这些畜生,就不能安静一会。”一个武者吐了口唾沫骂道。
    怪谲怪异的吼声果然停了下来。
    那武者怔住了,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怪谲们停下了咆哮,这才是最不同寻常的事情。
    在山洞武者们看不见的雨线深处,有着森白、鲜红、墨黑、深灰四色光芒亮起。
    山丘下埋着的一具具白骨从地上爬了起来。
    雨水冲刷着它们身上的泥泞,这些交错在一起的白骨拱卫着四团光芒,那空洞的骨眼浮现起不同颜色光芒。
    白骨山丘的怪谲恐惧看着那些爬起来的白骨,只是它们不甘心放弃自己的领土,与白骨们发生了战争。
    惨烈的战争,白骨碎了又爬起,与怪谲们持续厮杀着。
    人类修行者们都听到了厮杀声,他们从山洞里冲了出来,远离战场的同时还抬头观望。
    他们看到雨雾深处那四团不同颜色的光芒。
    雨越来越小,他们才看清楚,那四团颜色不同的光芒是四个眼球。
    森白、鲜红、墨黑、深灰的眼球镶嵌在青铜巨门上。
    横跨半个白骨山丘的门。
    森白、鲜红、墨黑三颗眼球黯淡下去,深灰眼球光芒越来越璀璨,青铜巨门缓缓开启。
    深灰洪流从门的另一边倾泻而出,冲刷着半个白骨山丘。
    怪谲、白骨、逃亡的修行者以及很多生灵都被灰色洪水卷入了其中,这是洪灾。
    深灰洪流很快又倒灌回巨门之内。
    洪流过后,只剩下白骨,人的白骨、怪谲的白骨。
    青铜巨门关闭,森白、鲜红、墨黑三颗眼球恢复了该有的亮光,深灰眼球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璀璨。
    一具具白骨从地上爬起来,清除着周围一切怪谲与生灵。
    细雨蒙蒙之下,四颗散发不同光芒的眼球注视着这片大地,它的门再次开启时,谁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
    ……
    他跪在地上哭泣着,世上再凄凉的哭声也就是如此了。
    他身处荒无人烟的青草地上。
    在这里,也没有人能问他在哭什么?
    或许更准确来说,也没有人敢问。
    因为他只有左半身躯,左眼、左臂、左手、左脚,他的右半身躯去了哪里呢?
    谁也不知道,就算是他也不知道。
    若是周凡、一行、张笨笨在这里,肯定会认出他就是百阬之地的那个神秘修士廖一半。
    他并没有死在那场准不可知级与准不可知级的战争之中。
    就算是黑白螭都会为之感到惊奇,它看漏了眼。
    廖一半在伤心哭着,因为他就快要疯了,他宁愿自己死了,他正在分裂。
    第二个廖一半出现了,依然是左半身人,依然是身穿土黄的半身衣。
    他同样在哭泣着。
    第三个廖一半出现了,出现在第一个廖一半右边。
    越来越多的廖一半出现了。
    一万廖一半跪在地上哭着,万人痛哭,哭声飘荡在荒无人烟的青草地上。
    他不再哭,站了起来,廖一半都在看着廖一半。
    他叹了口气,等于一万人叹了口气。
    他不再是人,他或他们成了怪谲或怪谲群。
    很快它们就感到饥肠辘辘,它们想吃人,于是它们嗅着人的气息在荒野上狂奔起来。
    ……
    ……
    苍东道狼尾村外百里处正在下雨,只是下雨的四周万里无云。
    有人发现雨里面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女子。
    雨线阻隔,没有人能看清白衣女子的面容。
    雨一直在下。
    女子在雨中来回徘徊。
    村里的巡逻队只是观察为主,不敢进入雨水中与来回徘徊的女子接触,往上面汇报。
    只是上面也无法将人派下来支援,因为苍东道正在筹备打仗了,整个苍东道要面对着东越的入侵。
    如果那个雨女往村里来,狼尾村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对付,他们并不知道,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可怕的命运。
    各种各样的怪谲现象在辽阔的大地上爆发了。
    ……
    ……
    这是一棵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大树,树上结着五颜六色的果子,也有着斑斓多彩的叶子。
    小女孩坐在树干上,她晃着自己的小短腿,有些随意看向了一颗暗黄的果子。
    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唱起了歌。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
    小女孩唱得奶声奶气,唱得很用心。
    歌声回荡在大树上,她唱完两只老虎,又换了一首。
    “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
    “老虎打不着,”
    “打到小松鼠,”
    “松鼠有几只,”
    “一、二、三、四,五,”
    “五只小松鼠。”
    “一、二、三、四、五,”
    儿歌不断换来换去,最后小女孩唱腻了,她才停了下来,一脸陶醉道:“我唱得太好听了,下次再唱给他听。”
    她那灰色的眼眸深邃得就似藏有万千世界,陶醉完之后,她抬头仰望满树的果子,脸上笑容收敛,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要开始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