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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武夷九曲
    走出武夷山火车站广场,孙怡德感觉自己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吸引着,顾不得一路硬座的疲惫,径直走向6路公交,他没有手机,自然没有高德地图导航,除了高一时学校的微机课,从没有上过网吧,自然也查不了所谓的自助游攻略,他就是一种本能,然而坐上车,扫过站表,发现这正是到武夷山景区南门的公交。

    从喧闹的火车站到熙熙攘攘的中心商圈,从大厦林立到田野清新,孙怡德没有闲情逸致欣赏闽南风情,他发现胸前金丝血珀红光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一种焦虑的催促,他内心闪过一丝紧张,又迅速恢复平静。他闭上眼,手里紧紧的攥着那金黄色锦囊。

    一路无话,也是一路走走停停的颠簸,终于到达目的地,孙怡德像反而进入身临其境的淡定状态,买好门票,进了园区,望了望山水一线天的幽美,便直接去了竹筏码头。孙怡德听闻古人“凡人陆行则劳,水行则逸。然游山者,往往多陆而少水。惟武夷两山夹溪,一小舟横曳而上,溪河湍激,助作声响。客或坐或卧,或偃仰,惟意所适,而奇景尽获,洵游山者之最也”的论述,此刻变得兴奋起来,决意学着古人,畅游九曲武夷。

    跳上竹筏,孙怡德坐上前排小凳上,回头一看,已有几名游客坐定,突然他惊奇发现两个熟悉的面孔正在熟络的交谈,与此同时两人也发现了孙怡德,“你终于来了!”两人异口同声道。原来,两人正是黄天昊和张雅萱。

    孙怡德很是诧异,想起爷爷说过,当年铭帅临终前是把金丝血珀和谶语给了孙、黄、张三家,自己家是谶语原版,黄张两家是临摹版,但谶语触发的关键是“科举助怡,速去武夷”,这科举自1906年的清末已然废止,如今把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类比科举,是否恰当自己也拿不准,一代代传承的若只是一个故事,自己来了,就把此行当作高考后的毕业旅行好了,而高考考场的一幕,只有自己知道,黄天昊和张雅萱如何得知,为何而来?想到这,孙怡德忍不住问道:“你们俩怎么来了,之前认识吗?”

    不等黄天昊答复,张雅萱抢先说道“孙郎”一言即出,脸一红,忙改口道:“学霸,是你托梦给我们,让我们速至武夷九曲竹筏码头的,刚我和天昊看见彼此的红光,一聊才知道大家都是老乡,而且为着同一个梦想走到一起”说到这,自己忍不住莞尔一笑,然后假装变脸,嗔怒的质问:“学霸,你自己托梦给我们,难道自己都忘了不成,这样怎么幕统河山?还有,还有那天的潭边之梦是不是也忘了”

    孙怡德心里一惊,这也太传奇了吧,小时候读《水浒传》,宋江每每遇到危险,总有美女神仙娘娘来救,然后醒来发现是似梦非梦,还有什么没羽箭张清竟然能在梦中教琼英飞石的功夫,哈哈,自己居然也能去他人梦中,莫非是梦中梦?那潭边美事自己倒是历历在目,可这托梦来武夷,却是不记得一丁点,看来自己还是色心太重!

    孙怡德正想着,黄天昊插话道:“老班长,嘿嘿,小学那会跟你混冷血十三鹰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带着金丝血珀,只不过当时我爸妈嫌我小,好打架,不让带,你没发现,那天的事……”黄天昊搓了搓手,咽了咽话,接着说:“那天我的血珀第一次亮红光,把我吓了一跳,你走出巷子,我和兄弟们又折回来跟在后面,远远的就能看到那闪烁的红光,我就知道要有大事发生,这不班长你托梦让我来武夷,我就这按时间约定赶来了,碰巧还遇上了雅萱妹子,你瞧好,打天下还真离不开我,别的不说,咱这把子力气还是在”说着黄天昊握起拳头,鼓起股二头肌,向孙怡德展示。

    三人热闹攀谈间,竹筏已经驶过一曲玉女峰、二曲铁城障、三曲虹桥岩、四、五曲文公书院,来到六曲晒布崖下,只见两岸断崖,如斧劈般平整的矗立,崖壁斜生的竹林修茂,天空的白云低垂的似乎举手可摘,竹筏两旁的水流安静平缓,竹篙划过,微微泛起一圈圈涟漪。

    可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三人感觉那金丝血珀开始微微颤动,继而加剧晃动,红光也由频闪变成持续光亮。三人不由开始紧张,与此同时,天色大变,晴朗的天空猝然间乌云密布,那大大的团簇的黑色云彩把炽热的骄阳几乎严丝合缝的遮挡,天色黯淡几近漆黑深夜,隆隆雷声由远及近震天响般的传来,竹筏上胆小柔弱的女生忍不住开始尖叫。

    这时一阵狂风裹挟着潮湿冰冷的水息从崖下的一个半人高的小洞中刮出,向竹筏袭来,众人惊慌失措中,已然来不及做出反应,转眼间,竹筏已被狂风掀翻,众人跌落水中,虽是穿着救生衣,但也是胆战心惊,打呼救命。这河水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但却是暗流涌动、深不见底。中生代的休眠火山,环太平洋的地震带,历朝历代洞道的修挖,使得这武夷九曲的神圣奥秘,或许只有大自然才是最清楚的。

    众人在水中不断扑腾上下挣扎,混乱中发现船夫突然不见了,按道理土著船夫可是这众人中水性最好的,山川地貌也最是熟悉,莫非是被水中怪物吃了不成,正诧异惊恐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不停歇的淋湿拍打,众人迷失视线,一个炸天雷响起,随后一道闪电从天而下,径直劈向众人,孙怡德、黄天昊、张雅萱三人围成一圈,正欲同生共死的告白,却不想这闪电飞速已然击中三人的血珀,三人彻骨酥麻,已然没有了意识。